第11章 散作乾坤萬裏春
“好啊……”
李睿笑了一聲，微微點頭。
來到後院之後，這裏環境清幽，水木茂盛，雖是春寒料峭時候，不過卻也有幾株梅花開的正旺。帶著陣陣怡人的清香。後院之中，有幾處庭院，隻不過現在並沒有人影，倒是顯得異常愜意。
來到這裏時候，李睿的心情，果然好了許多。
“蘇常玉啊蘇常玉……”
李睿歎了一聲：“你的這一身本事，當一個郡守，實在是有些屈才了。你應該在這萬香樓中當一個老鴇！”
蘇常玉有些羞愧的低下頭來。
“聞人楚呢？”
這個時候，李睿輕輕地抬起頭來問道。
“聞人楚姑娘正在休息，王爺若是想要她作陪，我可以幫您叫醒，不過，聞人姑娘賣藝不賣身，倘若王爺不介意，倒是可以和聞人姑娘討論一些詩詞曲調什麽的！也當是個消遣。”
蘇常玉笑道。
“這萬香樓究竟是紅玉兒的？還是你蘇常玉的呢？”
李睿眯著眼睛，現在他倒是多少有一些理解，為什麽蘇常玉會經常來這萬香樓了。他來到這裏，簡直就和回了家沒什麽區別。
張壽也能在第一時間找到他。
恐怕也有一部分是這個原因，一個河東郡的郡守，居然做成了這個樣子。李睿表示自己不理解。
這人才能是有的，但是沒有抱負，也沒有野心。更沒有想過要去做點什麽事情。為黎民，為百姓。可如果真的是這樣，他還為官做什麽？
老老實實的待在青樓裏，快活逍遙不就好了麽？
說話的功夫。
一個聲音由遠及近。
“王爺，昨夜奴家相邀，王爺可是連萬香樓的門都不願意跨入，怎的今日自己就來了？還特意相邀奴家作陪？”那聲音悠悠揚揚，如同涓流入耳，異常舒服。
“難不成，在王爺心中，奴家便是這種可以被呼來喝去之人麽？”
一句話，嬌嗔之中帶著幾分委屈。
再配上聞人楚那楚楚動人的外表，一時之間，竟然讓李睿有些失神。
回過神來的李睿笑了一聲道：“昨夜太困了，著急回府休息。聽說聞人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所以今日特來拜訪。倒是不曾想擾了姑娘清夢。”
“虛偽！”
李睿和聞人楚兩個人幾乎同時在心中叫了一聲。
不過，彼此臉上卻也都是堆滿了笑容，仿佛彼此是兩個好久不見的朋友一般。
進入到後院之後，李睿倒是對萬香樓又高看了幾分，原本認為這裏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青樓，但是現在看來，這萬香樓幾乎可以說算得上是一個高級會所了，在這裏，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找不到的。
不管你是喜歡曲高和寡，還是就是想要解決需求，都能夠辦得到。
當然，李睿還是感覺，這萬香樓的老板若是蘇常玉，就更完美了。
“王爺，如今後院梅花綻放，奴家倒是想要向王爺求一首詩。”這個時候，聞人楚笑著說道：“奴家昨日聽聞王爺作為，心中頗為神往，王爺為百姓開出一條生路，此舉堪稱仁德！奴家雖身處煙花之地，可看到百姓受苦，心中也有不忍，卻也不知道能做些什麽。”
“所以，願意以千兩銀子，買下王爺的一首詩。也算是為涼州的百姓，做一些貢獻！”
聞人楚的聲音很輕。
聽到這裏！
李睿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這萬香樓，大方的有些過頭了。說到底，這裏是一處青樓，是賺錢的，昨夜救蘇常玉花了一千兩，購買王債又花了一萬兩，如今，連一個清倌人一出手都能夠拿得出一千兩的銀子來買一首詩。這萬香樓要賺多長時間，才能夠將這些銀子給賺回來？
而且，他們這般做，又圖謀什麽？
“王爺？”
這個時候，聞人楚打斷了李睿的思緒，柔聲問道：“不知可否？”
“好啊！”
李睿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沉吟片刻才接著道：“早知道來錢這麽容易，我還發什麽王債？這樣，我給你十首，你給我一萬兩，怎麽樣？”
說話之間，李睿眯著眼睛看著聞人楚。
聞人楚麵露微笑，眉目之間似有萬種風情，仿佛是有一股魔力一般，讓李睿有些移不開目光。
“王爺說笑了，奴家隻不過是這青樓之中的一個清倌人而已，再怎麽著，也湊不足一萬兩銀子。”聞人楚低下頭來，歎了一口氣，似是有道不盡的酸楚和委屈。
李睿笑了一聲，卻也並不在意。
好不容易才算是將自己的目光從聞人楚的身上移開。
很古怪，聞人楚雖然漂亮，可李睿見過的漂亮姑娘多了去了。現代社會，網上，大學，各種地方，各種美女，哪一個不是風姿綽約。聞人楚與之相比，雖然稍勝幾分，卻也並不會太過火。
可李睿總感覺，聞人楚仿佛是越看越有味道，越看越有萬種風情。
移開目光之後的李睿，看向了牆角的梅花。
沉吟片刻之後道。
“冰雪林中著此身，”
“不同桃李混芳塵。”
兩句詩念出，聞人楚整個人呆滯在了那裏，她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關於李睿，她也曾了解過，這人在京都的時候不顯山不露水，也沒有表現出過特別的才情，屬於那種躲在人堆之中就認不出來的那種。
倒是沒有想到，他能夠做出此等詩句。莫非之前在京都的時候，一直都在藏拙？
聯想到他來到涼州的種種事情，聞人楚意識到眼前的這個人，絕對沒有那麽簡單。
京都之中臥虎藏龍，他一個不受寵的王子，若是表現出非凡的才能之後，肯定危險萬分。
藏拙，一直藏到虎歸山，龍歸海。
這樣的一個人，才是最可怕的。
而旁邊的蘇常玉聽聞到這裏，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似乎是觸動了什麽一般，拳頭緊緊地攥了起來。
李睿倒也沒有在意。
仔細的看了一眼牆角的梅花，而後大笑一聲，豪邁道：“忽然一夜清香發，散作乾坤萬裏春！”
下闕，是點睛之筆。
讓蘇常玉緊緊攥著的拳頭逐漸放鬆了下來，原本渾濁的目光，在這一瞬間，逐漸澄澈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