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巧遇殉葬
策馬飛奔一個時辰左右，周建國才發現自己出門的倉促，竟然連向導都沒帶。
很快勒馬停住。
東野兄弟也立馬勒馬駐停。
“大王，何事？”兄弟二人齊聲問道。
“你們兄弟二人對周國境內熟悉嗎？”周建國問道。
“回稟大王，我們兄弟二人自幼跟隨師父周遊曆國，別說周國境內。就算別國山川水路我們也是略知一二的。”哥哥東野昊回答道。
周建國心中暗喜，西伯真是幫了大忙了，這可真是無心插柳啊。
“那真是太好不過了，現在我們一起出門在外，不要叫大王了。我們兄弟相稱，你們叫大哥即可”周建國說道。
東野兄弟二人顯得十分為難，相互看了一眼。
東野昊難為情的說道，
“王上，萬萬不可？有違禮製。如果王上為了行動方便，我們稱呼王上為主人吧？”
周建國一想也行。因為想憑自己一人之力扭轉整個時代的認知習慣，是不現實的。
更別說此刻的三言兩句更加不可能。他們兄弟二人既然是以死士培養的，那思想上估計更加古板。
“那就按你們說的，你們就叫寡人，主人吧！我暫時也不自稱寡人了。”
“諾”
三人，駕馬緩行。
周建國雖然騎術一流。但是沒有馬鞍，非常不習慣，雙腿很吃力。
“主人，我們這是去哪？”東野昊問道。
“沒有具體目的地，先到周國的其他小城看看”
周建國看著這凹凸不平的官道。又環視著周圍的自然情況。
現在的周國處於晉國南邊，周國都城洛邑處於多山地帶。
此時受限於農耕技術，這個時代的自然生態環境開發力度不大。
地貌還相對原始，到處都是肉眼可見的原始森林。
周建國小時候學習曆史的困惑終於解開了。
就是為何楚國一國的國土比整個華夏所有諸侯國加起來還大，為何經常挨打？最後還被秦國滅了。
原來此時富饒的華中地區，都是如此原始景象。
更南邊的楚國應該更是遍地沼澤，處處森林的蠻夷之地。
周建國發現有很多明顯開墾的土地，又再次被荒廢。
這個時代開墾可是一件大力氣的事情，需要除荒，維護，養田。
往往開墾出一片良田需要幾年的時間。
周建國指著遠處的荒地對東野兄弟二人問道“這裏的土地怎麽沒有人耕種？”
“回主人的話，這裏很多都是卿大夫們的私地，至於荒廢屬下就不得而知。但是據屬下遊曆各國的所見所聞，像這樣的荒廢田地在各國都有這樣的情況”東野昊回答道。
周建國翻身下馬，觀察了一番。奴隸們無田可種，賣身苟活。
士大夫們有田不種，每個時代的剝削形勢都一樣嘛。
其實想想就算種出來，也跟奴隸們沒多大關係。
“主人，有何不妥嗎？”
“沒事，我們牽著馬走走”周建國屁股已經非常疼了。
這個時代沒有馬鞍跟腳蹬，讓周建國深刻體會什麽叫車馬勞頓了。所以他想牽著馬走走歇歇。
東野兩兄弟也牽著馬，跟在周建國身後。
周建國邊走邊扭著頭看了看他們兄弟二人，
“你們兄弟兩個的夢想是什麽？”
“夢想？”兄弟二人一臉疑惑。
“就是以後想做什麽？”
哥哥東野昊眼神堅定“我們就是想保護好族兄，暫時沒什麽其他的想做的”
弟弟東野澤則突然顯出了點害羞，“我想，我想再長大點就回晉國娶南霜......”
周建國跟東野昊看到東野澤這個害羞的神情，都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情竇初開啊”
就在這時周建國突然心情凝重了起來。
自己畢竟才穿越過來幾日，對穿越前的家人思念至極。
盡管知道他們已經在末世中一起消逝了。
此時幼年太子的記憶也湧進腦海。
接回太子也成了慰藉他心靈的信念。
“主人，為何突然心事重重？”東野澤昊問道。
周建國也不好跟他們解釋，隨即岔開話題問道，
“你們族兄東野西伯你們了解嗎？講講他的事情，我見他器宇不凡。定是傳奇不少。”周建國看著東野澤。
東野澤摸摸腦袋，說道“不瞞王上，哦不，不瞞主人。族兄在周國也沒做過什麽事。”
“來周國之前呢？”
東野昊搶過話“那時我們也小，隻是聽家族長輩說。族兄師從過一個名師，後來為了保全家族。主動效忠晉國候，其他的我們也知之甚少。”
“你們族兄一定是大才吧？為何晉國候不把他留在晉國朝堂？”周建國很好奇。
東野昊搖了搖頭“晉國朝局複雜，幾大家族利益糾葛。具體詳情族兄也從未提過”
三人就這樣扯著閑話，走在彎曲的官道上。
有點累了，三人就在路邊的大石頭上坐著。
準備休息片刻。
閑聊間，遠處走來一支敲敲打打的送葬隊伍。
隊伍很長，隊伍前麵的孝子賢孫們一個個雖然身著孝服。
但看氣質就不是一般人家出殯。
何況這隊伍氣勢，也是非同一般，出殯的規格起碼是個大貴族。
周建國嘀咕道，我們周國鄉間還有如此貴族？
死者為大，周建國領著東野兄弟二人把馬牽出官道，給送葬隊伍讓路。
但是周建國的穿著實在怪異，引的送葬隊伍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他幾眼。
還有一些人用怪異的目光目視著他，然後竊竊私語，甚至有一些嘲笑。
“我的穿著這麽好笑嗎？”周建國問兄弟二人。
東野兄弟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因為跟大王接觸了小半日，感覺大王這個人非常隨和，並不那麽威嚴跟冷酷。
他們從小跟隨師父遊曆列國的時候，有些小國的公侯都是十分盛氣淩人的，更別說那些大國的公侯們了。
這個時代人與人的差距他們是更加刻骨銘心的。
血脈是永遠無法跨越的。
就算是同樣血脈的嫡子與庶子之間的差距也是天壤之別。
兄弟二人再次仔細打量了一圈周建國。
東野澤搶先說道“啟稟主人，屬下與哥哥遊曆列國。看過很多風土人情，但是就是沒有見過您這身裝扮的。倒是跟胡服有幾分接近。”
周建國自己再次觀察了一下自己這身打扮。
仔細一看是有那麽點怪異，自己本來就是為了穿著舒服，緊身而已。
沒考慮到這個時代的審美跟風俗。
送葬的隊伍很長，在他們身邊走了很久。
到隊伍後半截的時候。
有著一群明顯就不是送葬人的裝扮。
他們的手都被繩子捆著，由一條長繩子牽著。
這難道是殉葬的人？周建國心裏思索道。
轉念一想，應該就是了，這個時代的奴隸殉葬是一件非常尋常之事。
況且這麽龐大的送葬隊伍，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的架勢。
周建國大概數了一下殉葬的人數，明顯是超過了規製。
這家大戶要殉葬的人數都快趕上侯爵國君殉葬的規格。
禮崩樂壞也實屬正常，自己那個時代隻要有錢，龍袍都能整一套。
現在的周國誰還會管這些事呢？
估計有人報官，都無人理睬。
被捆的奴隸隊伍裏麵，竟然還有十來歲的孩子。
那個孩子不明白發生了什麽，還在好奇的打量著周圍陌生的環境。
這個孩子經過周建國身邊的時候，拽了拽前麵那個年紀稍長點的少年的衣服。
“哥哥，我們這是去哪？什麽時候到啊？我餓了”
少年轉身看了看身後的孩子“一會就到了，到了就有吃的了”
這個少年的眼神中沒有絲毫恐懼，帶著透露著一種絕望與悲痛。
曆史書上看到殉葬這個字眼的時候，隻是覺得殘酷。
可是當眼前活生生的一群人要被拉去殉葬的時候，感覺到史書上那行字的冰冷。
因為史書上隻會記載殉葬的人數，並沒有其他。
周建國的腦海裏竟然沒有先王葬禮的記憶，估計先王的葬禮他都不在場。
畢竟當時他還是亂臣賊子，各個諸侯還在 忙著搶地盤。
誰會去管天子的遺體。
周建國還沉浸在這一幕非常令他震撼的場麵時。
東野昊走到了周建國身邊，輕輕的說道“主人，我剛剛聽到奴隸隊伍人的竊竊私語。他們的口音是好似丹國人。”
“丹國人？你確定嗎？”周建國非常驚訝。
這時周建國才認真打量起這些奴隸。
的確，有些奴隸的穿著是士族級別衣物。
甚至那兩個孩子穿著像一個世家公子。
這些明顯不是蓄養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