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宗室靡費太多了

中年男子見此,大聲叫喊道:“官爺!不可,不可啊!”

“我的家裏人都指望這個啊……”

“你是哪條河裏的癩蛤蟆,也敢違抗皇命?”

“你們兩個把他押起來,剩下的給我搜,燧石全部帶走。”衙役沒有再理會男子。

“諾!”

隻見幾個凶神惡煞的衙役將男子押了起來,他隻能看著燧石被拿去,而自己卻無能為力隻能哀嚎著。

但哀嚎換來的,隻有一頓無情的拳打腳踢。

這一幕在武昌的一家家百姓家上演著。

……

“母後!母後!”

哥倆還沒進慈寧宮,還在念經的李太後就在殿中聽到朱翊鈞的吵嚷聲了。

“這個鈞兒又在鬧些什麽幺蛾子。”

沒了皇帝這個身份的羈絆,朱翊鈞對自己的母親也就沒有了以往的畏懼。

“兒臣參見母後。”兄弟二人齊齊見禮。

“你們兩個怎麽今日來慈寧宮擾咱清靜?”李太後放下佛經,故意板著臉道。

但一看李太後麵色不善,朱翊鈞有點慫了。

“那個那個……”朱翊鈞支支吾吾。

“母後,皇兄的府邸已經完工,需要您定個黃道吉日。”朱翊鏐同情的看向朱翊鈞,這孩子心理陰影麵積挺大啊。

之前的朱翊鏐總覺得身為穿越者,一定如同秦皇漢武一樣霸氣側漏,高冷無比。

可身邊的李太後,張居正,高興安……都是一個個鮮活的有血有肉的人。

自己總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做著事情,與這個時空有著疏離。

但,回不去了,他就是大明的皇帝少年天子,肩上重擔已經很重了,又為何刻意的包裹住自己?

做個十四歲的少年吧,現在是萬曆八年,張居正推新政,李成梁鎮遼東,戚繼光守薊鎮,努爾哈赤未起兵,織田信長正爭霸……

一切都還來得及。

李太後哼一聲,“就知道你們倆啊,翅膀硬了,沒有事情就不知道來看看咱。”

朱翊鏐笑道:“翅膀再硬也飛不過母後的手掌心!”

朱翊鏐和朱翊鈞落座,李太後倒是上心的問道:“鏐兒,這遼東的戰事如何了?”

“兒臣在軍器局剛剛得到的薊遼總督消息,韃靼,土蠻和泰寧部都已經退兵了。”朱翊鏐答道。

“阿彌陀佛,菩薩保佑我大明……”李太後虔誠的閉上眼睛向菩薩道謝。

老宅男朱翊鈞倒是詫異不已,“皇上,這遼東發生什麽了?”

“三部不臣,二十六萬大軍齊犯我大安口,喜峰口,大淩河和遼陽城。”朱翊鏐說道。

“二十六萬大軍……怎麽如此?”朱翊鈞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凝重。

“狼子野心,不但圖謀我重城,泰寧部更想伏殺戚繼光和李成梁二位將軍。”朱翊鏐的語氣平淡,但是眼底卻是浮現出濃濃的殺意。

大明之柱石、民族之英雄,豈容他人傷其寒毛?

“那遼東傷亡情況……”

“咳咳咳……”

朱翊鈞還沒說完,就被李太後的咳嗽聲打斷了。

大明的藩王打聽朝政?

朱翊鈞這才後知後覺,急忙起身道:“臣妄議朝政,請皇上恕罪!”

朱翊鏐擺了擺手,不在意道:“母後和皇兄無須如此謹慎,朕又是六親不認之人,這遼東具體的戰報還沒送來。”

“遼陽城和大淩河城都是無礙,但大安口和喜峰口都失守了,守軍幾乎全軍覆沒……”

但李太後卻再度打斷道:“禮不可輕廢,藩王不得幹政乃是祖製!”

“母後,您沒覺得我大明的藩王宗室太多了嗎?”朱翊鏐道。

大明的宗室分為八等,分別是:親王、郡王、鎮國將軍、輔國將軍、奉國將軍、鎮國中尉、輔國中尉、奉國中尉。

除嫡長子以外,依次遞降,降至奉國中尉後,便不再遞降,其世代子孫都被封為奉國中尉。

大明的親王以下沒有封地,不再食租稅而領取朝廷發放的歲支祿米。

洪武二十八年,歲支祿米數額為:親王一萬石,郡王兩千石,鎮國將軍一千石,輔國將軍八百石,奉國將軍六百石,鎮國中尉四百石,輔國中尉三百石,奉國中尉二百石。

李太後還沒聽懂,但是朱翊鈞先反應過來了,“皇上,你難不成想要再度削宗室……”

“此事不可輕舉妄動啊。”

朱翊鈞沒敢說削藩兩個字。

太宗文皇帝朱棣就是因為建文帝削藩而起兵,最終奪得了皇位。

現在的藩王已經沒有軍權和政權了,若是再對他們下手,朱翊鈞覺得不妥。

對自己人不能這麽狠啊。

“宗室靡費太多了。”朱翊鏐平靜的時候。

這個時候李太後倒是聽出來了,也勸道:“鏐兒,現在我大明的戶部之銀有數百萬兩有餘嗎?我們對待宗室倒是不用那麽嚴苛。”

麵對兩個最親近的人,朱翊鏐倒是沒有好隱瞞的。

“朕也沒想把宗室都削為庶民。”

聽到朱翊鏐這麽說,李太後和朱翊鈞齊齊鬆了一口氣:年輕人想法多火氣大,就怕他腦袋一熱做點驚世駭俗的事情啊。

“太祖高皇帝對藩王的限製太多了,倒不如唐朝之宗室,可自由為業,為商為官都可。”朱翊鏐喝了口茶,又繼續說道。

朱翊鈞自是做了八年的皇帝,天資也聰穎過於常人,略略思索了一番,也是點了點頭說道:“皇上此言也倒很是有理。”

“臣以為是可行的。”

朱翊鏐點了點頭,“等到時機成熟,朕就放開宗室的四民之限,令其可以自謀生計。”

“可進行科舉入朝為官,也可經營商業做個富家翁。”

說完,朱翊鏐轉頭看向朱翊鈞,“皇兄,你可願在朝廷助朕一臂之力?”

朱翊鈞的頭搖的像撥浪鼓。

“臣沒有這個想法,還是做個逍遙王爺來的舒服。”

還想試探我?沒想到吧,我躺平了!

朱翊鏐倒也沒想著試探,到底是打虎親兄弟嘛,自己有曆史的“透視眼”還能比不過自己的皇兄朱翊鈞?

聽到朱翊鈞這麽說,朱翊鏐一時間也沒強求。

忽然,朱翊鈞一拍腦袋,“母後,皇上,咱們要商量的不是這個啊……”

“母後啊,您幫忙找個黃道吉日,我想要搬去自己的王府裏!”

行了,剛剛那個正經的朱翊鈞又不翼而飛了。

“咱看看,這明年二月初九正合適……”

“母後,兒臣想快一點!”

“那明年元月二十四也是好日子……”

“母後,兒臣還想再快點!”

“明年元月初九……”

朱翊鈞還想說想快點,但抬起頭就迎上了李太後帶著殺氣的目光。

“那……母後,就依您……明年元月初九了……”朱翊鈞乖巧的像一隻小鵪鶉。

李太後一聽這話,立馬多雲轉晴。

“這才是咱的乖兒子。”

打量完了朱翊鈞之後,李太後又打量起了朱翊鏐。

漸漸的,李太後的眉頭緊鎖,麵露不滿意。

“鏐兒!”

“為娘說過多少次了,平時多吃點膳食。你是大明的皇帝,不能瘦的跟什麽一樣!”

“你要和你皇兄一樣,要有皇家的氣派!”

朱翊鏐看向笑嗬嗬的朱翊鈞。

朱翊鈞自豪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而他扣不上扣的內衫已經隱隱約約的露出了一抹肚皮白……

這是什麽富態人士。

“皇兄,你的衣衫都小了……”朱翊鏐說道。

“皇上也莫要太羨慕臣,畢竟臣的俊美是父皇和母後給的,皇上再長個幾年,也會像臣一樣俊美的。”朱翊鈞開口安慰起了朱翊鏐。

俗話說一白遮百醜,一胖毀所有。

自己的皇兄朱翊鈞現在得是二百多斤……

“皇兄,朕謝謝你的安慰啊……”

武昌的一處院落。

小橋流水,亭台錯落,一眼望去便是不凡。

當地大勢力的商賈多在此匯聚。

以礦石生意發家的段興懷肅然道:“諸位都是我武昌商界的大人物。”

“現陛下詔天下燧石入京,而我武昌多燧石,諸位可都是知曉的。”

“在座的人有很多都是做燧石生意的,這不正是我們狠狠撈一筆的機會嗎?”

莫子石端起茶來,沉道:“願聞其詳,若是有理,我莫家商行願鼎力相助。”

又有幾人也紛紛說道:“若可行,我等也願如此!”

“好,若我們大肆壓低收購燧石的價格,那整個武昌的人都會以為燧石出了什麽問題,定會大量拋售,我們便可獲得很多數量地燧石。”

“再把這些燧石高價賣給官府,這樣一來,我們既能討好官府,又能控製燧石的價格而多賺一筆。”

“如此來看,何樂而不為?”

“妙啊!此計甚妙,這不正是我們的機會嗎?”莫子石恍然大悟道。

眾位商賈聽完段興懷的分析,皆嗅到了一股賺銀子的味道。

紛紛對此表示讚同。

段興懷笑著說道:“既然大家都沒有問題,那就按照我說的來做吧。”

“隻要如此,我們定然會大賺一筆。”

“可不能有人私自把收購價格定高,擾亂秩序,影響我們之間的合作。”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

“自然是有銀子一起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