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手榴彈
一晃，日子也進入了崇禎十五臘月，山東大部分地方已經開始下雪，大雪，卻並沒有阻擋清軍進攻的腳步。
剛進十二月，阿巴泰帶領四萬清軍，將兗州圍了個水泄不通，兗州知府鄧蕃錫，求援的信件堆滿了丘祖德書桌。
自清軍入山東以來，丘祖德整宿整宿的睡不著，山東各地的奏報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全是些戰敗，求援的折子，除了鎮海堡有過一次大捷外，再無任何捷報。
“這兗州，不能不救啊”
邱祖德自言自語了一句，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整個山東，簡直是無兵可派。
山東總兵劉澤清，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裏。
“李勝？”
邱祖德點了點頭，寫了封書信，叫來兵士，送往鎮海堡。
鎮海堡外棱堡基本上已經修的差不多了，李勝還專門拉了幾門大炮，試了試，效果不錯，棱堡獨特的設計造型，讓實心炮彈的威力，減小到了極致。
匠作所今日也傳來了好消息，木質手柄手榴彈，已經做出了成品，今日將是最後一次試驗。
李勝忙完手頭上的事，帶著王得仁，一路小跑著，來到匠作所試驗場，十幾枚手榴彈，放在桌子上，看外形，跟後世的木柄手榴彈，基本上一模一樣。
“大人。”
看李勝來了，在場的工匠們，紛紛施禮。
李勝點了點頭，連忙拿起一顆手榴彈仔細的端詳起來，樣子平平無奇，看樣子要試一試，才能看出好壞了。
“這如何使？”
李勝問道，孫恩連忙走了過來，一把拿過李勝手中的手榴彈。
“大人身係萬民，豈能親自涉險，來人，給大人演示一下。”
孫恩話落，李勝撓了撓頭，退後到了安全地帶，王得仁立即站在了李勝身前。
而後一名匠作所兵士走上前來，拿起一顆手榴彈，拔出下方木塞，尋出一根細繩，在手指上纏了纏，猛的一拉，使勁朝著遠處的空地一扔，自己則快速蹲在沙袋後麵。
空地上放著一些水泥人模型，手榴彈還未完全落地，就砰的一聲炸開，彈片擊打在水泥上，發出一連串響聲。
李勝迫不及待的到空地上，在水泥人模型上，仔細觀察。
“乖乖，可以啊。”
李勝摸著深淺不一的彈痕，再看了看有些還鑲嵌在水泥人中的彈片，最急誇獎著。
每處假人身上，都有那麽幾道口子，若是換成真人，恐怕口子將深上許多。
而且一顆手榴彈的攻擊範圍也是挺大的，方圓幾米以內，沒人能夠幸免。
“孫老，我有個問題，這手榴彈的引爆時間，是不是太快了？若是士兵緊張，或者沒有扔出去，那可如何是好。”
剛剛那枚手榴彈，可是還沒有落地，就已經爆炸了，若是在更高的地方爆炸，殺傷力將大大的減弱。
孫恩點了點頭，躬了躬身子，有些遺憾的說道。
“這手榴彈內的引信要求實在是太高了，匠作坊現在並沒有很好的解決辦法。”
不錯了，李勝點了點頭，明朝的匠人們，頭腦並不笨，隻需要稍稍一點撥，手榴彈這不就做出來了。
“下麵你們得把重點放在改進燧發槍和手榴彈上，對了，關於野戰火炮的製造，也不能停，一定要造出一種便於攜帶，操作便於野戰的火炮出來。”
孫恩一邊點著頭，嘴裏不停的咳嗽，李勝這才仔細打量起孫恩來，也就半個來月沒見，孫恩看起來蒼老了許多，臉色也很難看。
“孫老，您病了？”
李勝有些皺眉。轉頭朝著親兵吼道。
“趕緊去給我把秦大夫請過來。”
秦時明也是前些天逃到鎮海堡尋求庇護的那群人，李勝也沒收他錢，不過要求他為堡裏兵士看看病，平時沒事的時候，給李勝的醫護兵，教一些醫學知識。
“無礙的，無礙的大人，卑職回去好好睡上一覺，就沒什麽事了。”
孫恩拍拍手，笑了笑，還故作硬朗，拍了拍胸脯，誰知這一拍，一口鮮血噴出，昏了過去。
王得仁眼疾手快，一個大跨步，將孫恩扶住。
李勝連忙脫掉大襖，鋪在桌子上，讓王得仁將孫恩放了下去。
“讓讓，讓讓，秦大夫來了。”
秦時明的醫館，就在匠作所旁邊，所以來得也是很快。
“秦大夫，你快給孫老看看，他吐了一口鮮血後，暈了過去。”
李勝連忙說著孫恩的病情。
秦時明看了看地上的鮮血，眼神凝重的來到桌子旁，給孫恩把起脈來。
整個過程，秦時明的眉頭，越皺越緊。
“取我的銀針來。”
秦時明朝著藥童說道，而後接過銀針，在孫恩身上施了幾針。
不一會，孫恩慢慢的醒了過來。
“我……我這是怎麽了……”
孫恩有些虛弱，說話也有氣無力。
秦時明製止了李勝說話，挑了挑眼神，開口說道。
“沒什麽大事，我給你開幾副藥，多注意注意休息就行了。”
秦時明輕鬆一笑，寫了個藥方，吩咐幾名兵士，將孫恩抬去醫館。
等眾人走後，李勝這才朝秦時明問道。
“秦大夫，你剛才一直在給我使眼色，這孫老的病情，是不是有點麻煩。”
秦時明撫了撫須，表情嚴肅的說道。
“何止是麻煩，我觀這孫主事已經是病入膏肓了，大人還是早做打算吧，”
“啊！怎麽可能，孫老的身子骨一向硬朗，看起來也不像有大病的樣子啊。”
李勝跟有些不敢相信，孫恩自入鎮海堡以來，兢兢業業，任勞任怨，可以說，鎮海堡有如今的實力，離不開孫恩的功勞。
還未來得及享福，難道……
秦時明歎了口氣。
“孫主事看起來硬朗，其實都是強裝出來的，其骨子裏，怕是已經被病魔折騰了不是一兩天了，大人您去問問匠作坊的人，也就知道了。
本來若是好生調理調理，安享晚年也是沒多大問題的，我聽說他最近日夜待在匠作坊裏，身子也就拖垮了。”
李勝點了點頭，命人將秦時明送了回去，獨自一個人，坐在匠作所試驗場上，望著那些水泥人，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