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李自成來了
襄城外，闖軍大營，大小不一的營帳連綿數裏不絕。
白旺自縛雙手，跪在李自成麵前，聳拉著腦袋，雙目無神。
這次，李自成也保不住他了。
“白旺，守城的官軍是何來路，你可知曉？”
看著白旺搖了搖頭，李自成有些失望，歎了口氣，一揮手，親兵將白旺拖了下去。
帳內眾將，多有不忍，但是也無可奈何，這一次誰也救不了他。
“說說吧，誰願前往？”
李自成話音剛落，營帳中請戰聲四起。
“闖王，某願往！”
袁宗第自郟縣一戰大敗官軍後，李自成特賞起自領一軍，現在也是闖營中的一員大將。
在袁宗第眼裏，白旺無才無能，打了敗仗，也屬正常。
換成自己上，定能輕鬆拿下城池！
“闖王，某也願往！定殺的那狗官軍，潰不成軍！”
田見秀不甘示弱，站了出來，劉宗敏統軍在外，整個闖營田見秀覺得自己是當之無愧。
李過，高一功，郝搖旗等等闖軍猛將，紛紛請戰。
七嘴八舌之中，李自成甚為滿意，軍心仍然可用。
“漢舉，你去會會這夥官軍，切記，小心為上！”
“是！”
袁宗第得意的朝著田見秀笑了笑，領命而去。
很快，闖營中，鼓聲大起。
而李勝，則用望遠鏡，掃視著闖軍營地。
雖然間隔四五裏地，但是李勝卻看得清清楚楚。
“情報司的情報果然不錯，這李自成，雖然號稱幾十萬大軍，但其中七成都是老弱病殘，裹挾的百姓，以及隨軍的家眷。”
又拿著望遠鏡看了一圈，除了李自成外，羅汝才，革左五營，一個都沒看見。
隨著鼓聲大作，北城門外，闖軍營山，一支萬餘人的部隊，正在集結。
襄城裏，號聲四起，四方城牆上的青州右衛兵士，都在緊急備戰。
“小白，待會你可要打準了。”
李勝交給了白澤濤一個特別的任務，狙殺李自成。
隻要李自成敢出現在狙擊槍的射程範圍內，白澤濤有把握將他擊殺！
袁宗第身著甲胄，胸前的護心鏡，閃閃發亮，威風凜凜。
騎著駿馬，立於襄城之外，而後獨自一騎，獨自朝著襄城而來。
行至襄城城牆下，袁宗第雙手抱拳，大聲說道。
“某乃闖王麾下大將袁宗第，貴將軍，可否一見！”
原來是袁宗第，李勝走了出來。
“何事！”
循聲望去，袁宗第心裏略有驚訝，明軍大將，居然是一名少年。
觀其麵相，怕是還未及冠！
“官軍這是沒人了嗎？黃毛小子，也敢自稱將軍，某勸你一句，早日開城投降，某保證，闖王必不殺你！”
袁宗第牽著韁繩，麵不改色的說著大話。
“告訴李自成，讓他洗幹淨脖子，等死吧！”
也不知道是誰給他的勇氣，真以為李勝不敢殺他嗎！
說完，李勝一箭射到袁宗第腳下，以明其誌！
“哼！不識好歹！”
袁宗第調轉馬頭，而後，闖軍陣中，鼓聲四起。
“殺！率先登上城樓者，晉三級，賞千金！”
隨著袁宗第一聲令下。
闖軍慢慢靠近襄城，最前一排，甚至高舉著盾牌。
顯然，他們已經知道襄城明軍火器的厲害。
“嘿喲…嘿喲…嘿喲…”
直到靠近城牆時，才發起衝鋒。
“殺啊，殺狗官軍！”
數千闖軍兵士同時大吼衝鋒，塵土飛揚，場麵震撼！
城牆上的青州右衛官兵，紛紛舉著燧發槍，隻待一聲令下，扣動扳機！
鼓聲越來越響。
闖軍兵士開始了衝刺，襄城在他們眼裏，越來越近。
“快，登上城牆，本將軍請你們玩女人！”
袁宗第適時大吼一聲，更加激發了麾下兵士的情緒，舉著大刀嘶吼大叫。
弓弩手們也興奮的緊緊跟在後麵，隻希望到時候還能分一杯羹。
“放！”
隨著李勝一聲令下，上千杆燧發槍同時擊發，城牆上一股硝煙升起，衝在最前麵的闖軍，紛紛中彈倒地。
就連手持盾牌的闖軍，也沒能幸免，盾牌要麽直接破碎成渣，要麽布滿彈眼，持盾的闖軍，無一幸免。
但這並不影響闖軍士兵衝鋒的速度，越過倒地的屍體，繼續向前衝殺，城牆近在眼前了！
不少闖軍兵士，甚至露出了高興的表情。
“砰……砰…砰…”
還沒等闖軍兵士高興太久，又是一輪齊射，看著身邊的弟兄越來越少，闖軍衝鋒的步伐，終於為之一怔。
就連營帳高台上督戰的李自成等人，紛紛站了起來，官軍火器的強大，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闖王，還是先把袁將軍叫回來吧，這樣下去，恐怕城牆還沒摸到，就損失殆盡了啊。”
就在牛金星說話之間，官軍又是幾輪射擊，城牆下的闖軍，已經稀稀落落，所剩無幾了。
“快，快，鳴金收兵！”
李自成趕緊下令，隻是誰都知道為時已晚。
“狗日官軍，哪裏來的這麽犀利的火炮！”
袁宗第嘴裏無力的嘟囔著，無奈的調轉馬頭，朝大營走去。
自己這一趟，帶出的一萬精銳闖軍裏，參與攻城的五千人現如今隻剩下一千餘人。
“唉…”
袁宗第一聲歎息，他終於是明白，白旺是怎麽敗的了，可笑的是，當初他還那樣的信誓旦旦。
他現在完全不知道回去以後，怎麽麵對李自成的怒火。
不過令他沒想到的是，回到營帳後，闖王並沒有罵他。
甚至，都沒有說一句重話。
更令袁宗第驚訝的是，待斬的白旺居然也放了出來，坐在營帳的最末端。
“坐吧，漢舉。”
李自成揮了揮手，勉強擠出了一點笑容。
近五千精兵，說不肉痛那是假的，自己才多少家當，老營精銳，也不過才三四萬人而已。
但是，今日的情形，他也看得清清楚楚，這跟袁宗第的指揮，沒有丁點關係，哪怕他自己上，也逃脫不了這個結局。
這也是他將白旺放出來的原因。
為王者，應當恩威並施，而不是一味的威壓。
“說說吧，攻打襄城，有什麽辦法。”
營帳內氣氛低到冰點，李自成一說話，眾人這才抬起頭來。
“闖王，學生認為，這夥官軍盡管火器犀利，但襄城地小城窄，存糧極少，而這夥官軍，隨身軍糧也肯定不多，不如咱們將他們團團圍住，困死，餓死，渴死。”
宋獻策站了起來，獻上了一計，誰知還沒等李自成說話，牛金星連忙站了起來。
“不可啊闖王！
聽說孫傳庭已經撤往潼關，眼下河南除去襄城，汝寧外，再無一支可與我義軍相抗的官軍。
若是在襄城白白浪費時間，等到明廷再次調集大軍合圍，我義軍將陷入絕境啊闖王。”
牛金星向來跟宋獻策不怎麽對眼，但是他所說的話，也不無道理，
“闖王，何不將捷軒召回，他手底下，可是有不少的大炮，官軍火器犀利，咱們可以用炮擊之，毀掉城牆，再衝鋒之，如此事半功倍。”
李自成聞言大喜，此計甚妙，不由得向李岩投去讚賞的目光。
果然，這舉人的腦袋就是比咱轉得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