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開始抓人
“對啊，百戶大人，俺家裏可揭不開鍋了，你們這些當官的沒一個好東西，就會騙人。”
“老子剛夢見吃烤鴨，就被叫起來救火，救完火又被叫來校場，頂著個大太陽，曬的直迷糊，如果沒有糧食給老子帶回家去，老子可不管什麽百戶，千戶的，老子隻要糧食。”
“入娘的，沒良心的，老子餓死之前，也要拉你們墊背。”
校場內紛紛吆喝起來，亂成一團。
李勝觀察了一下，起哄鬧事的大部分都是梁千山手下。
而梁千山，則坐在地上，旁邊還有小兵給他錘著背，甚是舒服，一臉詭笑的看著李勝的笑話。
當然，校場裏也有替李勝說好話的，不過人數太少，很快淹沒在吵雜聲裏。
“哼，先讓你蹦噠一會，別急。”
李勝心裏想了想，雙手高高抬起，再往下壓，示意安靜。
這些人鬧騰的雖凶，見李勝伸手，即刻也安靜了下來。
“糧食的確燒了，而且燒的顆粒不剩，這些，想必堡裏的人都看了個真切，但本大人說過的話，也不是屁話，爹，拉進來吧。”
校場門口，李大勇一夥五十來人趕著十來架馬車，往校場走來。
趕馬的車夫都是昨夜運糧回來的袁家家丁。
每輛馬車上都堆著十來個白色袋子，有眼尖的人，立馬認了出來。
“是大米，上好的大米，以前李總旗家發米的時候我看見了，裝米就是這種袋子。”
“對的，對的，這種袋子太特別了，吃過一回根本忘不了，看來百戶大人沒有食言，娘，你有救了！有救了啊！謝謝百戶大人，俺跟俺全家拜謝百戶大人。”
“二伢子，你可看清楚了？確定是糧食？”
梁千山也是站了起來，向著馬車靠近，想看看袋子裏到底是不是米。
人群中還是有很多人不相信，這十來車的糧食可不是小數目，難道自家的百戶大人會變戲法？
“放心，俺拎得清，絕對沒錯，俺家老小可有救了啊。”
被叫做二伢子的青壯男丁一邊大聲回複，一邊跪在地上，叩拜著李勝。
李勝連忙跳下校台扶起他，說道。
“我李勝出自軍戶，深知大家夥的痛苦，自然得擲地有聲，絕不敢欺騙大家，待會點檢之後從二伢子開始，大家排隊領米，不得插隊，哄搶！違者軍法從事。”
李大勇把糧食都卸在了校台上，一車十袋，每袋一百斤，一共十三車，卸下來的大米，堆的跟小山一樣。
看著校台上的糧食，整個場地鴉雀無聲。
一萬三千斤糧食，那就八十多石。
梁千山整個人都傻了，雙唇顫抖，思想都開始混亂起來。
難道昨晚糧食並不在倉庫？而且昨晚也才六十多石，燒一次火還能多二十石糧食？
想到這，梁千山的內心，已經開始恐懼起來！
糧食若是沒事，那恐怕有事的，有可能就是他了！
冷汗直冒。
他恐怕做夢都想不到李勝有個空間，今天早上才把糧食從空間裏拿出來放在了自己家中。
這些糧食，其實是從李勝家裏搬出來的。
梁千山感覺天旋地轉。
此時的變化，遠遠超出了他的計劃。
“領米之前，還有一件事必須解決了，壓上來！”
李勝重新跳上校台，大手一揮，兩個袁家家丁兩手抬著一個麻袋就走上台，一路上麻袋還在不停的動彈，很明顯袋子裏是個活物。
“難道李百戶看俺們吃得太單調，要給咱加點葷？”
好多軍戶心想。
家丁把麻袋抬上台後，重重一摔，裏麵傳出一聲悶哼。
打開麻袋後，眾人才看到麻袋裏麵居然是個人，而且大家都認識。
梁有發，梁千山試百戶的侄子，他的親信啊。
場下旗軍，男丁，麵麵相覷。
不過現在的梁有發看起來有點慘，一身衣服被脫得隻剩一條長裏褲，渾身布滿血跡，披頭散發，身子蜷縮在校台上不停的抽泣。
看著自己的侄子。
梁千山魂都嚇掉了，心想不會這麽快就知道了吧？
努力穩住心中慌亂，梁千山大喝道。
“李勝，你想幹什麽？放了梁有發！他犯了什麽法？你這是濫用私刑！我要去千戶所告你！”
聽見梁千山的聲音，梁有發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半跪著朝梁有發哭訴起來。
“叔父救救我，叔父救救我，李大勇不是人啊，把侄兒子往死裏整啊，我扛不住了，扛不住了啊”
一邊說，一邊哭，任由鼻涕淚水橫流一臉。
梁千山實在想不通，為什麽李勝他們反應這麽快，自己可是一點風聲都沒有透露啊！
不過眼下自己還得鎮定，不能讓李勝看出什麽。
“梁試百戶，他為什麽在我這裏？難道你真的不清楚嗎？”
反而李勝一臉輕鬆，似笑非笑的看著梁千山說。
“哼，李勝，別陰陽怪氣的，有什麽話直說！我隻知道我的侄子無緣無故被你打成如此慘狀。”
梁千山臉色微白，仍然不肯鬆口。
李勝看他死鴨子嘴硬，看了看父親，點了點頭。
李大勇嘿嘿一笑，看了看梁有發。
“是你自己說？還是我來幫…你…說？”
最後幾個字，斷斷續續的說出來，聽的梁有發心裏直顫，因為眼部全被打腫了，隻好眯著一條縫，看了看梁千山，還是沒能說出口。
李大勇見他不說，蹲下身子用隻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說。
“我保證，隻要你如實交代，你和你的家人，我保證既往不咎，糧食也會照樣發給你，可你要是不說，等你死了，你覺得你叔父梁千山會照顧你一家老小嗎”
說完，直接站了起來，抽出腰刀，在太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瘮人的寒光，將刀抵在了梁有發脖子上，饒是盛夏，一股寒意還是從梁有發後背處，直達頭頂。
梁有發可是知道，這李大勇，可是殺過不少人的！
一哆嗦，哭著大喊！
“我交代，我全部交代，求大人饒我一家老小性命啊。”
轟。
梁有發語音剛落，不遠處的梁千山直接站立不住，險些摔倒，遠處的李勝真想說他幾句。
“你這老家夥腿腳有病啊，動不動就要往地上躺。”
不過眼下還是正事要緊。
“如實說出是誰帶你們勾結海匪劫糧，最後劫糧不成又讓你們放火燒糧！戴罪立功，你和你的家人，才可以保住！”
李大勇見狀收了腰刀，兩個家丁連忙把一攤爛泥一樣的梁有發扶了起來，一左一右駕著。
海匪？還跟海匪有關係？
校場內的人一臉疑惑，就是梁千山，也是睜大眼看著說話的李勝，忽然想到了什麽，梁千山咬牙嘟囔。
“李勝，你夠狠！”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梁有發得到李勝親口保證，心一橫，斜眼看著自己的叔父，緩緩交待。
“試百戶欲與海匪勾結劫糧，想讓百戶大人今天發不出糧食，從而引起眾怒，誰知糧食太多，我們根本運不走，於是試百戶要我們放火把所有糧食燒的幹幹淨淨。”
“閉嘴，梁有發，枉我對你栽培，你居然如此構陷於我，昨夜我一直待在家裏，一步都沒出過，何來勾結海匪，放火燒糧之說！”
說著轉向李勝
“哼，定是你與李勝等人勾結！編了如此謊話！”
“我定要去千戶大人那裏告你！”
李勝無語，你這老家夥真能抗啊，死到臨頭都不認罪。
雖然這海匪是臨時給你加的戲，其它的總沒錯吧。
一招手，李大勇帶著袁家家丁，把梁有發十來人圍了起來。
“李勝！你想幹什麽！我梁千山再怎麽說也是朝廷官員，你是想謀反不成！”
看著圍過來李大勇一群人，梁千山一夥抽出腰刀，大聲嗬斥。
校場裏另外一邊的男丁，旗軍，看著劍拔弩張的兩撥人，趕緊離他們遠點。
“試百戶梁有發，溝通海匪，意欲搶奪我百戶所軍糧不成，放火焚之，致我百戶所六十餘石軍糧被全部燒毀！所有百戶所男丁，旗軍，立刻擒拿此賊，交上官處置，違者視為同夥處置！”
這句話卻是對著躲在一邊的軍戶說道。亂世之下，還想獨善其身！各掃門前雪，怎麽可能。
這，就當做你們的投名狀吧！
鎮海堡被李勝視為根基，這些軍戶，必須對自己忠心，所以必須要把他們跟自己綁在一起。
“凡是隨我捉拿亂賊梁千山者，賞銀十兩，擒拿者，賞銀五十兩，死活不論。”
他這話，也是對著所有軍戶，袁家家丁說的，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聽到有賞銀，校場內所有的男丁，旗軍全部圍了上去，有的提刀，有的拿斧，還有的拿著鋤頭。
敢不用命。
而被一百多人圍在中間，心裏壓力可想而知。
梁千山呼吸急促，感到快要窒息。
整個額頭，臉上，都布滿了汗珠，青色的官袍，也已經汗濕。
望著現在台上的微笑的李勝，梁千山狠的咬牙切齒，恨不得把他咬碎，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