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坦然赴宴

強子驚訝地問道：“宋大人？大人物啊！怎麽會邀請姑爺您，莫非姑爺您真的交了白卷，宋大人找您算賬來了？”

蕭揚搖頭一笑：“我什麽時候說過我交白卷了。”

此時，宋源的馬車已在趙府門口等候多時了。

馬車無比豪華，早已引起趙府下人的眾多揣測。

“這麽豪華的馬車，不知是哪位達官貴人與府中大人有約？”

他們怎麽都想不明白，為什麽這麽豪華的馬車，會接走他們眼裏比自己還癡傻的蕭揚。

趙府的下人眼睜睜地目送蕭揚上了馬車。

那華貴馬車的車夫跟了宋源許久，閱人無數，他一眼便看出，蕭揚並沒有京都之人口中那般不堪，甚至有一絲大儒的風範。

馬車一路平穩行駛，遠遠的，蕭揚便看到了那一座天鴻樓。

樓高七層，青磚綠瓦，飛簷高聳，極其華麗，而宋源早已在檻台上誠心誠意地等候著他。

天鴻樓乃是京都文人與貴胄最喜愛的地方，這裏不僅雅俗共賞，有美酒美菜美人，更是有著競文台，任何人都能上去吟詩作詞，一表自己的文采。

若受到世家之人青睞，便會得到邀請，成為世家的幕僚，便能夠在朝政上發出自己的一言半語。

運氣若好得到皇帝的賞識，獲賜個一官半職也不是難事，飛黃騰達更是就在明日。

故而，天鴻樓這裏擠滿了各種各樣的人，有世家小姐前來尋找良人，也有全國各地的文人落榜後試圖在此受到賞識。

但天鴻樓消費極高，不是普通文人能承受得起的，大多數人頂多隻能承受一兩天的花費。

而像蕭揚這種，寒酸至極的文人，連門口都進不去，更別說登上競文台了。

“不好意思，今天客滿了。”

果不其然，蕭揚尚未踏入這座絢麗的樓宇，便已受到了門衛的阻攔。

“大膽，我家姑爺可是宋大人邀請而來，你不過一介門衛，也敢阻攔！”蕭揚身後的強子回應道。

“哼！”門衛冷嗤一聲，顯然並不相信，“你說宋大人？姓宋的那麽多，是哪位宋大人竟如此不長眼，竟然邀請京都無人不知的蕭贅婿？”

就在蕭揚想在懷中掏出宋源的請柬之時，宋源出現在門衛身後：“怎麽，偌大一個天鴻樓，連一個人都容不下了嗎？”

“拜見宋大人。”蕭揚彎腰行禮。

那個門衛猛然回頭，見是宋源，連忙跪下行禮認錯，聲音中都帶著顫抖：“是小的有眼無珠，口無遮攔，不知是宋大人的貴客，還請宋大人饒命。”

說著他還不停扇著自己的臉頰，直至兩臉通紅，宋源才緩緩道：“蕭兄，門衛無禮，還請不要介意，請！”

“小事小事，在下早已習慣，宋大人，請！”蕭揚怎麽可能在意這點小事，笑著踏進了門檻。

天鴻樓正如其名，恢弘磅礴，內裏的裝飾比起外麵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樓高七層，彩燈漫天，紅布遍地。

放眼望去，盡是人潮湧動，來來去去的樂姬、小二，如霞燈高照，魚龍舞，似乎極盡了人間的繁華。

側耳細聽，處處都是文人的吟詩唱詞之聲，與樂姬的絲竹琵琶鳴奏之音，如果不自覺，甚至會以為自己進了哪一處天堂。

但最為引人注目的還是位於天鴻樓最中央的競文台。

競文台足足有三層樓高，階梯卻隻有九級，每一級都足有半人高。

用意明顯，既然要一抒己見，那便踏九為極，登上最高點，文之巔，讓天鴻樓所有人都聽到自己的聲音。

半人高的九級階梯，則是讓那些隻會空吟辭藻，手腳軟弱之人望而卻步，畢竟用手爬上去跟用腳走上去，氣勢上便已截然不同，更遑論與他人同台競技。

這也說明了，競文台歡迎的是文武雙全，氣勢如虹的人，而不是隻會喊口號的軟腳蝦！

兩人走到了天鴻樓七層的一處廂房內，裏麵酒菜早已擺滿，歌姬也已就緒，隻待兩人入席。

不愧是天鴻樓，所奏之樂宛轉悠揚，如仙樂風飄，用來下酒菜實在是最好不過。

酒過三巡，宋源屏退眾人，房內隻剩下蕭宋兩人。

宋源麵露難色，緩緩開口道：“蕭兄，與你交談至今，我深知你為今世人傑，鄉試你定然能拔得頭籌。”

“哦？宋大人何以得知？莫不是？”蕭揚沒有聽他說完，打斷問道。

宋源怕蕭揚誤會，連忙解釋道：“蕭兄還請不要誤會，這次鄉試，采取的是糊名製與謄抄製結合，不管是抄的人還是改的人，都不會知道考生的名字。”

見蕭揚神情放鬆下來，宋源繼續道：“若不是蕭兄此次交卷得這麽快，我就是主考官，也是沒法知道哪一篇是蕭兄的卷子。”

照宋源這樣說，倒是自己交卷交得急了，蕭揚撓了撓頭。

宋源敬佩道：“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蕭兄的抱負和胸襟，實在是令我折服。”

“宋大人謬讚了。”就算是蕭揚的厚臉皮，現在也有點不好意思了。

“誒，蕭兄值得如此讚譽。”宋源一口把杯中美酒倒入喉嚨，“蕭兄，在下有一事不解，希望蕭兄能為在下解惑。”

蕭揚注意到宋源的自稱變成了在下，似乎真的有事相求：“宋大人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