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還有一顆

天山人一旦認主成為天衛,那麽便會絕對服從主人的命令。

蕭揚下令之後,戴幽岩就一掃剛才的懦弱,整個人都抖擻起來。

戴幽岩挺直剛才佝僂著的腰,整個人變得尤為壯實,他快步踏上前去,那群人一驚,沒有預料到蕭揚真的會動手。

但沒有用,戴幽岩速度極快,大手一抓,就抓住了剛才罵他最狠之人,正是那個白衣秀才!

戴幽岩神色冰冷,左手把那白衣秀才像雞仔一樣高高舉起,白衣秀才的拚了命地想掙脫,但兩隻手無力地抓來撓去,隻抓出幾道紅痕,兩隻腳無力地撲騰著,無力極了。

戴幽岩右手筋脈暴起,舉起來就朝那張嘴用力地砸去。

見巨大的拳頭趨近,那人的腳撲騰得更厲害了,但也始終無濟於事。

“噗——!”隻一拳,那人口鼻中都迸出了鮮血,手腳都因忍受不住劇痛而瘋狂**著,不停地大喊大叫著。

“不夠,門牙還沒掉!”蕭揚狠狠地道。

戴幽岩緊接著又是一拳,這一次那人手腳徹底癱了下來,一大口鮮血狠狠地從他的嘴裏噴了出來,當中還有一顆門牙。

那人張著嘴無力地喘息著,另外一顆門牙此時也是搖搖欲墜。

“還有一顆!”蕭揚冷冽的話語讓他們身子一冷,慶幸著自己剛才沒有說太多話。

“啊——!!!”戴幽岩的又一拳,讓他再也忍受不住撕心裂肺地喊了出來,此時他不僅是門牙,連周圍的牙齒,也都錯位將要掉落。

此時那個白衣秀才再也忍受不住戴幽岩這樣的力量,整個人都暈倒過去。

戴幽岩隨手一扔,把那人丟在地上,回到了蕭揚身邊,沒有任何話語。

鮮血從他十指滴落,濃稠鮮豔,觸目驚心,一股濃厚的血腥味鑽進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

戴幽岩的力量讓他們感到驚訝,但身為其主的蕭揚卻是讓他們感覺到了一股從腳底直穿到天靈蓋的冰冷。

蕭揚目不轉睛盯著白衣秀才被錘掉門牙,整個人狀態沒有一絲起伏,冷傲異常。

不僅是那些人呆愣地望著蕭揚,連樓中其他人也探出頭來看了這場好戲,那些開了口的人,生怕自己成為目標,都在往後躲閃。

隻是蕭揚並沒有打算繼續下去,因為他也不想把事情做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天鴻樓一向是文人暢所欲言的地方,今日的動靜如此之大,甚至還見了血,方才在納蘭容若身邊的侍女,也是聽到動靜跑了出來。

“是誰膽敢在天鴻樓鬧事?”

好事者見是納蘭容若身邊的侍女,一掃剛才的懦弱,雖然他們不敢招惹蕭揚,但蕭揚這一個解元,在納蘭容若這個史丞麵前,隻不過是蟲豸一樣的任務,這可是她的地盤!

於是他們的膽子也鼓起來了,你一言我一語地告狀。

“蕭解元在此動用天衛,你看躺在地上的秀才,牙都掉了好幾顆!”

“在下能夠作證,地上這位仁兄並沒有招惹蕭解元,卻不曾想被蕭解元的奴仆打掉門牙,現在更是重傷倒地不醒。”

“如此惡劣行徑,還請一定要知照史丞大人,按律例嚴懲啊!”

這些人一通說完,侍女也大概了解了事情的概況,但起因卻是不能隻聽一麵之詞,故而她轉頭望向蕭揚。

此時的戴幽岩,又恢複了那一個懦弱的模樣,躲在蕭揚的身後,不敢與那侍女對視。

蕭揚往前一踏,沒有讓目光落在戴幽岩的身上,既然是他下的命令,那麽不論如何,都應該是他蕭揚的責任!

“蕭解元,”侍女行了一禮,“他可是你的天衛?”。

“是,但沒有正式登記,而今乃是我的護衛。”蕭揚抱拳答道。

“他乃是天奴,蕭解元可曾去民部辦理入籍?”

“他今日方才來到蕭某府上,稍後我就會尋找官府入籍。”

“那便好。”侍女一臉和藹的樣子,似乎並沒有打算怪罪蕭揚。

那些人敬畏萬分,這他們沒有看錯了吧?

納蘭史丞大人的侍女,雖然平日裏對誰都是彬彬有禮的樣子,但麵對爭鬥,她可是從不客氣的!

隻是為何,在麵對蕭揚的時候,會如此不同?

他們可站不住腳了,若是不懲處蕭揚,那麽待會他們又挨上那麽幾拳,那怎麽承受得住!

“他雖然是解元,但這裏可是天鴻樓,若是連天鴻樓都無法讓人暢所欲言,隻是因為一兩句話,便會遭到報複,那誰人還敢來天鴻樓啊!”

“在下讚同文兄所言!我等都熟知天鴻樓乃是我等文人士子之地,絕不容許有人在此逞凶啊!”

“還請史丞大人出麵,還我等一個公道,不然我等文人的顏麵該往哪擱啊?”

這些人現在心裏隻想著要懲治蕭揚,不想看到蕭揚逞完能全身而退,想讓納蘭史丞治他的罪,卻不曾想,此處雖然名為酒樓,但也是大宋的官所。

他們在做的,可是以下犯上,公然作亂,以己身逼迫官員!

侍女見他們越說越過,高聲喝道:“爾等放肆!”

這一喝倒是把他們都給鎮住了,讓他們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今天並不是開競文台的日子,故而他們都隻是普通的秀才或者士子,裏麵並沒有達官顯宦的子弟。

“爾等這是把天鴻樓當成自己家了嗎?陛下特設此地,是為了讓爾等交流文章,創作詩詞,而不是讓爾等在此惹事生非,更遑論想要用言語逼迫史丞大人出來,爾等是要造反嗎!”

那些人聽到如此話語,被嚇得是膽顫心驚,他們匆忙求饒:“我等一時糊塗,還請恕罪!”

“哦?一時糊塗?諸位糊塗的嘴巴,還是真的不是一般的犀利。”一個眾人都極為熟悉的聲音傳來,整個天鴻樓都躁動了起來,這是納蘭容若的聲音!

納蘭容若蓮步款款,不徐不緩地走到蕭揚前麵,道:“我已然聽我天鴻樓的侍人說了,是爾等出言不遜,不僅侮辱了蕭解元的天衛,更是衝撞到了蕭解元。天鴻樓是暢所欲言,但並非爾等用言語攻擊他人的借口,如此還不應該受罰嗎?”

眾人連忙跪下,低著頭,不敢再發一言,這可是史丞大人親自為蕭揚出頭,在場的隻不過一些秀才,哪敢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