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京都公子
宋府的酒，比起溫府的酒要好上一些，隻是對蕭揚來說，還是不如現代的酒來得痛快。
但商牌可以說已經拿下來的蕭揚，心情還是十分愉悅的。
飯後，蕭揚便以備考為名，謝絕了宋源想要繼續留他的請求，走在了回蕭家的路上。
大宋接下來的會試，蕭揚其實並不是過於擔心，因為會試的內容是比試科藝，也就是書法與算術。
書法這一方麵，蕭揚在現代隻是觀摩過許多字帖，但自己寫得不怎麽樣。
但這一世的蕭揚，苦練書法十餘年，一手好字已經刻在了骨子裏，再加上蕭揚腦海中的字帖，故而並不需要擔心。
而算學也就是數學，在古代是一門重要學科，偏向於實用，於平時最為華夏人所熟知的，應該是《九章算術》。
但古代也終究是古代，蕭揚可是經過了現代高數折磨的人，一點小小的算術，隻要自己不大意，那可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揍他！讓他在小爺跟前晃悠！”
“哈哈哈，你看他，連手都不敢還，不知道來京都幹嘛！”
大街上傳來了一陣陣嬉笑的聲音，極為吵鬧，似乎還有著拳腳打在人身上“咚！”“啪！”的鈍聲。
蕭揚循聲望去，見一群衣著華貴的少年，仿佛在玩遊戲一樣，興奮得紅了臉，又笑又罵。
蕭揚趁著酒意，撥開人群，擠到中間，隻是那麽一看，酒就已經完全醒了。
他們那是在玩遊戲，他們是在折磨人！一個活生生的人！
那幾個粗衣麻布的顯然是少年們的隨從，遵照著他們主子的指示，對抱頭在地的那人是拳打腳踢。
蕭揚上一世也是一個小人物，哪見得這些小混蛋如此欺負人。
“給我住手！”蕭揚怒火中燒，大吼道。
蕭揚響亮的吼聲使得他們一愣，回過頭來看究竟是什麽人，膽敢擾了他們的興致。
蕭揚沒有理會那些人的目光，而是看向那倒在地上的人。
那人身材高大，此時卻像穿山甲一樣蜷縮成一團，護衛著自己的要害，但在外麵的衣服已經被撕扯得破爛不堪，渾身傷痕累累，口鼻處鮮血滲出。
“天子腳下，爾等安敢放肆！此舉犯我大宋律法！”蕭揚轉過頭來，盯著那群少年中衣服最為華貴之人。
“犯什麽法了？你莫要仗著自己讀了幾本書，知曉一些律法，就敢指責本公子！”
那人不服，抬起手就指向蕭揚，想要讓隨從上來也如法炮製，但馬上被身旁一人拉了回去。
“這人不能打，這人是……”
“我管他是誰呢！”那人哪能聽得進去，顯然是已經在京都作威作福慣了，見到衣著樸素的人，都是毫無畏懼。
“我才不管你是誰，我隻知道，那個賤民惹了本公子，而你也壞了本公子的興致，阿行，你們都給我上！”
旁邊那個少年急了，一時間找不出話來。
他認出了，這是昨天他與長輩去溫府宴席時認識的蕭揚！
蕭揚可是連魏光大人都壓不住的人，背後更是有著宋源撐腰，他們招惹的話，回家怕是少不了被大罵特罵，還要挨上一通不輕的鞭子！
可那位為首的貴公子，偏就是不理他，自顧自地狂著：“怎麽，不敢說話了？如果你求饒，我還可以讓我的家丁下手輕一點。”
那貴公子看起來隻有十二三歲，他的臉上稚氣與戾氣並存的樣子，看起來極其違和。
這樣的年紀，竟然已經視普通百姓如同草芥了，若是長大，那還了得？
蕭揚可不管這群人背後是誰，反正自己現在背後有一個宋源。
宋源背後是皇帝，自己有什麽可怕的，眼前這人，自己必須要救下來，但現在得處理一下這麵前走過來的三個人。
那三人赤手空拳，身格也算不上壯，而且剛才用力打了那麽久，現在還在喘著氣，蕭揚想要解決他們，小菜一碟罷了。
他站在原地不動，第一個人猛地跑上來，掄起拳頭就往他頭上砸來。
蕭揚猛地往側邊一躲，趁其重心不穩，大腿發力迅速地一掃，直接把那人絆倒在地，摔了個以地洗臉。
蕭揚的腿動得微妙，圍觀的百姓甚至沒注意到蕭揚的動作，隻當那人是自己摔倒了，頓時響起一陣叫好聲。
隻有剩下那兩人看到了蕭揚的動作，發現麵前的人似乎打不過，站在原地不動。
蕭揚目光緊盯著他們兩人與那個氣勢洶洶的少年：“怎麽，不來了嗎？”
那貴公子氣急，破聲大喊：“你們在幹嘛，給我……”
“那人可是蕭解元啊！”旁邊一直語塞的少年終於大喊出聲。
貴公子一愣，蕭解元？
如今京都貴胄，哪家人不識蕭揚的名字，天鴻樓還可算是牛刀小試，溫府則可以說是蕭揚的成名一戰。
可是話到嘴邊，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那貴公子靈機一動大喊：“給我把阿行扶起來，再給蕭解元賠個不是。”
剛才蕭揚還在想著，不要太明顯，落個自己聚眾鬥毆的名聲，沒想到這人居然自己就慫了，就是個欺軟怕硬的貨色！
蕭揚冷哼一聲，大步走向前去。
“見過蕭解元。”他們為了避免被找上麻煩，也為了自己不受罰，頓時變得無比乖巧。
蕭揚沒有回禮，徑直發問：“為何打人？”
貴公子支支吾吾道：“那個天奴在當眾乞討……然後見我們經過……然後攔住我們說做什麽都可以……希望我們能施舍一兩給他……”
“所以你們就下死手？這可是一個人，一條人命！”蕭揚喝道，沒有想到這些少年如此無良，把人命視作玩物！
貴公子一臉委屈樣子：“可他……是天奴，根本算不上……”
“別瞎扯那麽多，打你們也打了，錢呢？”蕭揚伸手過去。
幾個公子一愣，麵麵相覷，領頭的貴公子心有不甘地掏出一兩碎銀，正欲丟給地上躺著的人。
蕭揚冷哼一聲：“你敢丟？”
貴公子連忙把手縮了回來，畢恭畢敬地遞到了蕭揚手中。
“不夠！這還不夠買藥的！”
貴公子麵露難色，極為肉疼地從懷裏掏出一塊稍大一點的碎銀，足有五兩。
蕭揚還是抬頭，伸手，示意不夠。
貴公子隻好快哭了一般，把自己懷中的錢袋子掏出，放在了蕭揚的手上。
另外兩個少年也在蕭揚的眼神下，掏出自己的錢袋子，遞給蕭揚。
蕭揚掂量了一下，足有五六十兩，足夠了：“走吧，以後不要再讓我撞見你們欺負百姓！”
那群少年帶著隨從，飛的一樣就跑了。
圍觀的百姓頓時響起一陣叫好聲，此前那群貴胄子弟欺負他們，可沒有人給他們出頭。
蕭揚，是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