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當世傳奇

“你的裝備、你的部下,還有你的行為。”

“白銀般的鏈甲,削鐵如泥的寶劍,身邊簇擁全副武裝的精銳。”

哈拉爾德,挪威的至高王報上名字後說道,將觀察到的一切展露在年輕的羅斯王子麵前。

“你就像是初次狩獵的狼仔般渴求功業,看得出你經曆戰事不多,滿身都是難以收斂的血勇之氣。”

“我想,在羅斯也就有一人符合我提到的一切,我的侄子,羅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羅維奇?”

“哈拉爾德叔叔,沒想到可以在這裏見到您,沒想到祖父所安排援軍就是您了。”

麵對北方驚雷,羅斯季斯拉夫麻利的翻身下馬,內心鬆了口氣,然後微微低頭以表達敬意,這敬意是發自內心的,諾城王子很清楚這位國王創下了什麽功績。

“無情者”、“北方驚雷”、“保加利亞縱火犯”,這些帶著恐怖意味的綽號都屬於他麵前這位國王,著名的哈拉爾德·哈德拉達,在這些名號的背後,是一件件豐功偉績。

哈拉爾德本人就是一部傳奇,年輕時流亡在外,前往拜占庭充當傭兵,創下無數值得薩迦歌頌的事跡,打造了自己的戰團,在南方以“保加利亞縱火犯”之名聞名於世。

功成名就之後,他前往基輔迎娶曾經高攀不起的基輔大公之女,然後帶著妻子和部下回到了北方,用火與劍奪回兄長丟失的王位,成為了挪威至高無上的統領。

而現在,他開啟了和丹麥王的漫長廝殺,並毀滅了北方最繁華城市之一的海澤比,讓他的薩迦詩歌又多了一項功績,整個北方的勇士都以哈拉爾德為榜樣,此乃當世的傳奇。

“嶽父既然要以身犯險,那我又怎能不配合呢?而且這樣也好,我又耍了丹麥的白癡,估計斯溫現在還在海峽裏傻乎乎的等著我呢。”

哈拉爾德對羅斯季斯拉夫一副熟絡的樣子,他也的確和諾城王子很熟絡,過去幾年裏他沒少來諾城販售戰利品和奴隸,以及購買補給,自然沒少和作為諾城王公的父親打交道。

羅斯季斯拉夫因此也得以見了挪威國王好幾次,並和這位叔叔結下了還算不錯的關係,這也是羅斯季斯拉夫看到他時鬆了口氣的原因。

“你父親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真是可惜,那樣一位勇士應該死在真正的宏偉戰場才對。”

哈拉爾德的語氣非常平常,畢竟對於這位傳奇來說,死亡就像是家常便飯一樣,早已不能讓他的內心有什麽觸動了。

對他來說,最大的惋惜就是弗拉基米爾這位他認可的壯士沒有像歌謠那樣壯烈的死在戰場上,在他看來這才是壯士的歸宿。

提到父親,羅斯季斯拉夫不由得有些神傷,但很快就調整了過來,他們可是在戰場上呢。

說到戰場,現戰局已定,楚德大軍已無任何集結的可能,挪威人正在肆意追殺逃兵,抓捕俘虜。

而羅斯的主力現在才到達戰場,正碾碎最後一批負隅頑抗的楚德戰團。

“哈拉爾德叔叔,您可真是不負‘驚雷’之名。”

諾城王子的話語裏帶著羨慕,挪威國王靠著自己的力量就擊敗了楚德大軍,羅斯人隻是來錦上添花的,他若能擁有有如此勁旅,怎會陷入當前的尷尬局麵。

但羅斯季斯拉夫也明白這隻能想想了,哈拉爾德的精銳在帝都的街道、在保加利亞的原野、在小亞細亞的丘陵都有揮斧鬥戰的經曆,是名副其實的百戰精銳,要想握有如此戰力,不知得付出多少金錢和人命呢。

“這得多虧了愛沙尼亞諸島的諾斯同胞們,若不是他們那把火,我也不可能那麽輕鬆取得勝利。”

羅斯季斯拉夫聽到這裏不由得眉頭一挑,“您居然讓他們降服了?”

作為諾城王公之子,羅斯季斯拉夫是很清楚分布在愛沙尼亞海岸諸多島嶼的諾斯人多麻煩,在哈拉爾德掀起席卷整個波羅的海的浪潮之前,他們可是東波羅的海最大的海盜來源。

“我隻是許諾他們加入劫掠罷了。”

哈拉爾德的回答帶著輕鬆,而諾城王子也不奇怪諾斯海盜的倒戈了,哈拉爾德從海澤比獲得的豐厚戰利品**著波羅的海每一個誌向遠大之人,現在哈拉爾德給了機會,那他們自然就會前仆後繼的鑽過來了。

羅斯季斯拉夫和哈拉爾德兩人不顧身上的血汙,就站在那裏聊起來,哈拉爾德並沒因羅斯季斯拉夫尷尬的政治地位對他的態度而有什麽變化,他的眼中隻有勇者和懦夫的區別。

羅斯季斯拉夫則很看重與哈拉爾德的關係,要是能有這位國王作為盟友,他未來的路也會好走許多。

當兩人就著北方局勢交流時,戰鬥也進入了尾聲,楚德人最後的抵抗已被羅斯軍隊的盾牆而粉碎,戰鬥已經變成了一場捕奴大賽,這是最激動人心的時刻,這群蠻族最大的價值就在於此。

到處都是被打暈並捆綁的失敗者,他們和屍體堆在一起,自此後他們已不是人了,而是勝利者的財產,這些一文不值奴隸在南方將會換到真金白銀,這比他們的爛命值錢太多了。

嘀嗒的馬蹄聲在兩位北方壯士身後響起,兩人回頭看去,智者與親衛們已經到了,而看著滿身血汙的女婿和孫子,大公難以抑製的皺了眉頭。

“哈拉爾德,你總是把自己搞得滿身血,你早晚有天得死在戰場上。至於羅斯季斯拉夫,你別和這家夥學,他就是在玩命。”

“哈哈,我還巴不得如此呢,沒準女武神可以帶我去瓦爾哈拉呢。”

哈拉爾德毫不畏懼的頂了回去,還提到了異教的女武神,但智者沒有接著說什麽,他很清楚這女婿的脾氣,和他說起來那就沒完沒了,而諾城王子則默默點頭,他是小輩,得放低姿態。

“阿拉爾那混蛋死了嗎?”

智者沒有就衛生問題繼續說什麽,很直接就把話題轉到了他最在乎之事。

“那家夥很滑溜,讓他跑了。”

哈拉爾德繞了繞後腦勺,臉上帶著些許的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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