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苦修城寨

“呼,總算是建好了。”

瓦林看著麵前木牆最後一顆釘子被打下,終於鬆了一口氣。

塔樓早已完成,他和妻子已經住了進去,挖壕溝和修起木牆已是最後一步。

對他來說,這建築的落成意義重大,這屹立的城寨算是他把權力確立。

這城寨很是簡單,一座兩層的木製塔樓加上一道木製圍牆和壕溝,還有三座給士兵仆人居住的大木屋,以及一個養魚的池塘,城寨就這樣完成了。

這城寨的布局是來自莫斯科的王公部下所安排,瓦林聽說新修城寨都是這樣的布局,這布局還是莫斯科王公親自設計的呢,這些建築師目的則主要是為確保因地製宜。

城寨可以容納的人很少,領主家庭和他們十來個仆人與士兵就是極限,但這就是底層城寨主的常態。

雖然城寨的完成讓瓦林無比喜悅,但他接著立即又頭大起來,因為他從附近雇來幹活的農夫正吵著要他發散夥費呢。

本來按理來說,這些人是附屬於他的農夫,每年為自己服半個月的徭役是他們應盡的義務,但是這些不久前還是自由人的農夫連在莫斯科的王公都不怎麽服,又怎麽可能服他這個小小的城寨主。

沒辦法,隻好發錢,好在這些農夫要得也不多,畢竟他們也知道不能太過分,而且他們也隻能去城鎮才花得了這些金銀,拿太多也沒意義,幾塊格裏夫納白銀就把他們都打發走了。

看著農夫拿了錢高高興興的離去,瓦林不由得歎了口氣,他產生一種預感,自己在東北羅斯當這個城寨主會很累的。

不過他對此沒有怨言,能夠成為一位城寨主已是恩賜,他還抱怨什麽呢?

瓦林曾是基輔城外沼澤的農民,後來他參加了羅斯季斯拉夫的軍隊,在與波洛韋次人的戰爭中他曾為王公在沼澤裏作過向導,在讓他獲得豐厚的報酬。

本來瓦林可以就這樣這樣退出軍隊,他拿到的金錢足夠在基輔安居樂業,置辦下一套不錯的家業,成為自己一直想要成為的基輔市民。

但是在看到羅斯季斯拉夫的功績後,他決定跟隨這位年紀雖小但已武名彰顯四方的王公,他認為跟隨這位他可以獲得更多。

而他的投資的確讓他獲得了回報,來到東北羅斯後,羅斯季斯拉夫給他分封了一片土地和上麵的人口,讓他變成一位坐擁城寨的城寨主。

而作為坐擁城寨的回報,瓦林要及時向王公納稅,並且時刻可以組織起一支由二十名戰士所組成的隊伍響應征召,其中必須有兩名裝備完好的武士。

而若是帶來三位甚至是四位,王公會給予相應的補貼以作為獎勵。

不過雖然王公讓他做了城寨主,但是城寨還得自己去修,那裏的民眾還得自己去馴服,而他所能依靠的隻有自己這一身盔甲以及王公給予的二十個契農,他們的存在為就是作為仆人與士兵,作為他可以作為依仗的人手。

一開始,瓦林對馴服村社沒有任何的畏懼,在他看來一切都會水到渠成,但到了才發現,那些本應該服從他的村社卻不怎麽搭理他。

瓦林想要強迫他們也無從做起,他手下就二十個農夫,加上自己一個老兵,那幾個村社光是拉出來的壯丁都近百,而且說不準那些村社裏麵的頭頭腦腦們家裏還有武器盔甲,到時候打起來自己連甲胄的優勢都沒了。

雖然王公的巡查隊也會每周進行巡查,確保他的就職正常,但也僅僅如此,他們隻能保證他在任上,其他還得靠他自己。

沒有辦法,瓦林隻好走迂回路線,他先是去娶治下最大村社一位富農的女兒作妻子,接著在村子裏挨家挨戶的上門談判,和他們一起喝酒聊天,必要時刻可以加上來自王公的武力威脅。

在這一番折騰之後,他終於讓這幾個村社臣服,表示願意繳納稅款和服從徭役。

這期間他對自身義務的實踐也非常重要,可以說正是這促成村社的服從,他在村裏裁決案件,幫助村民圍獵野獸,甚至有些時候還親自下地幹活——反正他也是個沼澤農夫,這些手藝還沒丟呢。

莫斯科給了他不少糧食與工具的支援,這些東西就是讓他收買民眾的,起到的助力不小。

但村社的服從是打了折扣的,就比如現在,他讓村民服他們應盡的徭役結果還得付錢,雖說那錢不是很多,但還是感覺別扭。

瓦林知道有些勢力強大的貴族和武士根本就不和農夫妥協,好像還有人和當地權貴勾結起來一起鎮壓農夫,農夫敢不服他們直接家族武士開進村子殺戮,把敢帶頭的砍了,剩下就沒人敢鬧。

但那是他學不了,也是大部分新晉城寨主學不了的,人家帶甲武士起碼都五六個,還有幾十個經曆戰場的老兵,這鎮壓恐嚇村社可太簡單,人家有那種武力可以做到。

估計得到我的後代長大,這些農夫才能認可我的統治者地位吧,這樣的話我還不如去挖銀子。

瓦林有些喪氣的想到,卡申的事情他當然也知道,隻不過既然在這已是領主,他怎麽可能拋棄領地去做一個采掘者呢?

不過轉念他的內心卻火熱起來,由後代他想到新婚妻子的嬌軀,瓦林是個老單身漢。

一直到來到東北羅斯之後才結婚,

見領主如此,其他人也就去幹活了,城寨的附近已經有了些木屋和田地。

這一部分是屬於跟著他而來的契農,另一部分則是屬於想要脫離村社或是單純被趕走的當地人,他們想要在領主的城寨下展開新生活。

而這樣的場景,在羅斯季斯拉夫勢力所能涉及到的地區到處都是,一座座的城寨或是正在修建,或是已經屹立。

隨著它們出現,東北羅斯的社會生態正發生著緩慢但不可逆的變化,一種現在的莫斯科王公正渴望的變化,隻不過想要達到他想要的效果,還許多很多年,乃至幾代人的耕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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