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暗下決心去長安
“婉兒，你會騎馬嗎？”
李素沒理會陳四的問題，扭過頭朝著陳婉兒問道。
聞言，陳婉兒點了點頭，似乎還沒從剛才那一幕回過神來。
“不是，相公，你把這奇奇怪怪的鐵片片套在馬掌上麵，這馬還能再騎嗎？”
“當然！”
“我們去村子東邊試試，那裏有一處平原。”
李素輕笑一聲，除了牽著這匹裝上了馬蹄鐵的馬之外，還牽著一匹沒裝過的馬。
他要對比一下，看看裝了馬蹄鐵之後，到底有多少好處。
很快，幾人便來到了村子東邊。
“婉兒，快試試。”
李素把韁繩遞了過去，他不會騎馬，不然就自己上了……
陳婉兒把發挽成髻，然後摸了摸馬兒的鬃毛，二話不說，直接就翻身上馬。
不過眨眼之間，她便穩穩當當騎在馬背上，英姿勃發地挺直了腰。
李素眼前頓時一亮，不是因為騎馬。
而是他發現陳婉兒的腿。
很白，很長啊……
“駕！”
陳婉輕揮馬鞭，如往常一般，跟隨著馬兒劇烈的跑動，自己的身子配合著上下起伏。
不過馬蹄上傳來的“踏踏”聲，明顯有些刺耳，讓她不禁眉頭一皺。
可……陳婉兒突然感覺自己坐在這馬匹上。
居然比以前騎馬時要穩固了許多！
說白了，當馬蹄和地麵接觸，受地麵的摩擦，積水的腐蝕，會很快的脫落。
釘馬掌主要是為了延緩馬蹄的磨損。
而馬蹄鐵的使用不僅保護了馬蹄，還使馬蹄更堅實地抓牢地麵，對騎乘和駕乘都很有利！
所以陳婉兒才會覺得穩固了不少。
“婉兒，你感覺怎麽樣？”
此刻，李素從懷裏掏出一個小本子，準備記錄。
“相公，我感覺這馬騎著，似乎穩定了許多。”
陳婉兒想了想，沉聲道。
“還有呢？”李素記了下來，接著詢問。
“還有……對了相公，你把鐵釘穿進馬掌之後，這馬還能用多久？”陳婉兒猶豫道。
聞言，李素笑了：“婉兒，古人曾有衣蔽體，鞋駐足之說，我們人能穿這些，為何馬不能穿？”
“給馬穿個鞋子很奇怪？”
“想必你也清楚，馬兒的蹄甲長得是非常快，如果任由它瘋長，不但會對馬造成傷害，而且還會形成馬甲與馬掌互相碰撞。”
“而安裝這個鐵片之後，不但不會傷害到馬，反而還能對馬掌起到保護作用！”
“另外……婉兒，你不用擔心，把這鐵釘穿進去之後，馬兒是不會疼的。”
“原來如此……”
陳婉兒雖然聽不懂，但她感覺李素形象無比高大！
我家相公居然懂這麽多！
“相公，我感覺騎著這馬搭弓射箭的話，準頭應該會強上不少！”
陳婉兒又騎了一圈，愈發的神采奕奕。
“射箭……”
聽到這兩個字，李素頓時猛拍大腿。
槍炮暫時造不了，他可以先從箭矢下手啊！
而且不說箭矢，就說改善騎馬射箭的穩定性，他也可以從改進馬鞍上先下手。
馬鞍、馬鐙這兩樣東西，在唐朝以前就有了，用不著李素發明……
最初，古人騎馬時直接騎在馬背上，但是這樣裸騎，騎者很難控製騎行中的身體動作。
沒有馬鞍的時候，在奔馬上以雙手射箭或者揮刀搏擊極為困難。
因為騎手一邊要用雙腿使勁夾住馬腹保持平衡，一邊還要雙臂用力拉開弓，並盡量使射出的箭命中目標。
即便是自幼生活在馬背上的遊牧民族，這一作戰方式也是非常低效且難於實行。
這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停住馬射箭或幹脆下馬發射。
早在漢代，就出現了木質馬鞍，這種馬鞍的特點就是前後都有鞍橋，使人在馬上能夠更穩固、更容易操縱馬匹。
隋唐以後，馬鞍又發生了一些改進，比如前鞍橋高而直立，後鞍橋向下傾斜。
經過改進曲鞍橋方便上下，也增加了騎手的舒適度。
這種改進使得唐朝的乘騎風尚興起，不僅男子喜歡騎馬，一些貴族婦女在出遊時也選擇騎馬。
唐代著名的《虢國夫人遊春圖》就描繪了女子騎馬出遊的畫麵……
既然現在還沒有做出改進，那李素便做第一個改進馬鞍的人！
正當李素失神之際，陳四再次開口問道：
“賢婿，你還是跟嶽父我說說，你弄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實在是太好奇了！
李素笑著擺了擺手：“嶽父大人，這東西足以能稱得上國之重器。”
“我就簡單的跟你說吧，尋常的馬騎個幾年就不行了。”
“但是裝了這個馬蹄鐵之後，隻要定期更換。能把馬騎到自然老死！”
“那賢婿你的意思是……我們以後可以專門製作這鐵片片拿出去賣？”
陳四終究還是商人出身，一下就想到錢上麵去了。
“不不不。”
李素搖了搖頭，哭笑不得：“嶽父大人，這東西太簡單了，若是傳到外邊去，隻要不傻，一看就知道怎麽仿製，何來換錢一說？”
“小婿是想把這東西獻給朝廷，讓軍隊使用，換取功勞。”
“畢竟咱們現在的處境……”
聽到這話，陳四不由歎了一口，心情一下就跌落到了低穀。
“罷了罷了，賢婿，你有大才，居然會想到製作出這個玩意。”
“不管你以後到底要做些什麽，嶽父永遠都支持你！”
雖然這馬蹄鐵很容易仿製。
但對於李素而言，這並不是關鍵！
關鍵在於戰馬太貴了，隨便搞個一萬匹，就按照一百貫錢來算，至少也得花上萬兩黃金！
而有了馬蹄鐵之後，戰馬就成了一錘子買賣。
再也無需像以前那樣，為了培養一支騎兵，隔兩年更換一次戰馬，支出一百萬，隔兩年又換一次，又得支出一百萬……
單單憑省錢這一點。
完全就能稱得上是大功一件了!
當然，李素也不奢望李二陛下能賞點啥給自己。
隻希望他能耿直點，能在困難的時候拉自己一把……
很快，在陳婉兒的配合之下。
李素林林總總詳細記下了二十多處馬蹄鐵帶來的好處，並且將其匯成冊，準備用奏折的方式上達天聽。
但轉念一想，李素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也不是他官職低微，不能給朝廷上奏折，是擔心會被人冒功……
畢竟一個縣丞，要把折子遞到朝廷，得經過縣府、州府層層傳遞才行。
期間過了這麽多人的手，那馬蹄鐵也就算不得秘密了！
更何況李二陛下也不是傻子，他一看這玩意，肯定就知道很容易仿製。
到時候趁著大家不知道，不聲不響的搞起來，還有他李素什麽事？
“看來……怕是真得親自去長安走一走了！”
李素揉了揉太陽穴，暗暗下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