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袁紹:我貌似被針對了!

何進點了長水、射聲、越騎三校兵馬。

又帶齊了左羽林軍,合計兩萬兵力,兵發夕陽亭。

被裹挾在中間,身邊僅帶了三百將士的袁紹,內心多多少少有點兒恐慌。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而且,他總有一種被陰謀環繞的感覺。

他貌似被人給盯上了。

皇帝先是提拔他,緊接著又陷害他誅殺了十一常侍。

這兩步棋,算是直接把他和整個袁氏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昨日皇帝下詔,詔令大將軍率軍攔截董卓。

結果他這個好像不大相幹的人竟然也被拉了過來。

而且,一入軍營,他的人就隱隱被羽林軍給包裹了。

行軍路上,袁紹思來想去,心中是越想越不踏實。

他覺得哪怕是死,他也得死個明白才行。

稀裏糊塗的被人給陰了算怎麽回事?

百思不得其解,又惶恐難安的袁紹策馬離開了本陣,朝著何進的中軍走去。

但人還未到跟前,就被大將軍的親衛攔在了半道上。

這又是一個極其反常的地方。

往常他去見大將軍,哪有人會攔著他?!

很明顯的,他已經不被大將軍所信任了。

“勞煩通傳,袁紹欲求見大將軍!”袁紹麵帶不爽,壓著脾氣沒好氣的說道。

“袁將軍稍候。”那軍候拱手說道。

……

此事,在中軍跌宕起伏的馬車上,何進正與陳琳對坐閑談。

陳琳的一番建言,何進那是喜歡得不得了。

於是乎,強行拉著陳琳與他同乘一車。

曾今袁紹所享有的地位,現在是陳琳的。

聽到將士的稟報,何進煩躁的揮了揮手,“不見不見!”

“現在看見他,我就想一刀子給攮死!”

陳琳抬手攔住何進,勸道:“大將軍還是見見吧,正好也看看人心的黑白。”

“若卑職所料不差,袁紹應該是察覺到了大將軍對他的提防,給大將軍出謀劃策來了。”

何進哼了一聲,“他現在還能放什麽屁?”

“他不管放什麽屁,本將不信,他能如之奈何?”

陳琳搖頭,“那倒未必啊將軍,袁氏最擅長的手段,可不就是蠱惑人心嘛。”

“他此番麵見將軍,應有兩件事。”

“建議大將軍輔國!”

“以及,建議大將軍奪董卓之兵為己用。”

何進的眉頭瞬間擰的跟那一道道山川似的,“他這麽做又有什麽深意?”

“深意嘛,自然是想讓大將軍與董卓打起來嘛。”陳琳拂須說道。

“卑職說這些的意思,隻是想讓大將軍看一看袁紹的嘴臉,證一證卑職的清白之身。”

何進聽出來了陳琳的意思,“孔璋何至於此,大可不必,大可不必。”

嘴上說著大可不必,但何進還是命人將袁紹喊了過來。

陳琳麵帶微笑坐在馬車中,像是一尊雕塑,深藏功與名。

袁紹上了馬車之後,這輛豪華的座駕瞬間變得有些擁擠。

“大將軍糊塗啊!”

什麽問安行禮之類的袁紹都沒有做,他上車就直接喊了這麽一嗓子。

何進睜了睜眼睛,驚疑問道:“我怎麽就糊塗了?”

“陛下這道旨意完全就是亂來,大將軍怎可老老實實的照辦呢?”袁紹喊道。

“董卓何許人也?先皇曾下詔讓董卓領並州牧,將軍隊交由皇甫嵩統領,他都抗旨了。”

“此人的野心那已經非常的明顯了,將軍怎可再度逼迫?”

何進挑著眉頭,看了眼陳琳,對袁紹說道:“他怎麽就……哎,你等等。”

“當初就是你建議本將廣邀四方豪傑入京的啊!”

一瞬間,何進看向袁紹的目光頓時就不對勁了。

袁紹這個小賊好像在欺辱他沒讀過書!

再聯想到的陳琳方才所說的話,何進頓時就覺得袁紹簡直壞的流膿。

袁紹痛心疾首,又十分惋惜的說道:“大將軍,末將的的確確曾有此建言。”

“但對付董卓,隻能徐徐圖之,先奪其兵,再謀其權才為上策。”

“董卓麾下尚有精兵強將五萬餘,若直接開戰,勝負難料啊大將軍!”

袁紹後麵的話,何進壓根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他的注意力全在奪董卓的兵上麵。

他又看了一眼陳琳,眼中全是讚賞和欽佩。

果然,還是陳孔璋最為靠譜!

這些世家高門,就沒一個好人。

想起曾經吃過的虧,何進忽然間對高第門閥痛恨到了骨子裏。

“你可以不用說了,陛下的旨意本將是一定會完成的。至於你,聽令行事便可。”何進一擺手直接翻臉了,裝他都不想裝了。

他視袁紹如兄弟。

結果袁紹竟然當他是傻子。

要不是這小子還有點用處,何進真想當場一刀給解決了。

袁紹呆立當場。

他最擔心的事情,就這麽無情又直接的發生在了眼前。

皇帝的目的達成了……

這一瞬間,袁紹感覺整個天地都好像在旋轉,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什麽。

又該去往何方……

效忠皇帝?別鬧了。

兒皇帝親手陷害人可以,但親手治理天下,他不可能成功的。

天下士人雖然認這位皇帝,但認的同時,已經在另擇良主了。

“末將告退!”

袁紹失魂落魄的下了何進的車駕,漫無目的的回到了本陣。

接下來,他該怎麽做,又會發生什麽,他不知道。

何進顯然有自己的目的。

而隻允許他帶三百兵馬隨行,打他主意的目的也很明顯。

可何進會怎麽做,又會怎麽利用他,袁紹猜不到。

這種明知被人利用,卻又無處下手的感覺,糟糕到讓袁紹發狂。

他的心裏甚至產生了跑路的衝動。

而且,愈來愈強烈!

……

宮中,劉辯正親自帶著將士們訓練。

這現在是他每天必須要做的事情。

訓練將士,也訓練自己這具孱弱的身體。

各地遞來的折子,其實很多。

但劉辯真正能做的事情,其實一點也不多。

每天那厚厚的一堆折子,他基本上隻需看一眼,然後照本宣科般的批複就行了。

所以他真的挺清閑的。

這跟天下無事無關,天下的事情,其實多到令人頭皮發麻。

各地起義不斷,盜匪橫行。

但靈帝搞的這個州牧製,算是把皇帝的權利徹底的架空了。

各地遞上來的折子,有些劉辯還能稍微看一看,有些他根本看都不需要看。

多的不說,就劉表、劉焉、劉虞三人,現在跟自立就幾乎沒有任何的區別。

地方上,這些人就是皇帝。

到了朝中……

算了,朝中現在也沒劉辯什麽事兒。

就這情況,劉辯現在一天不大搞練軍,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

而且,他也隻有把自己的拳頭攥硬了,才能在接下來幹點什麽。

給自己練了一身臭汗,剛剛洗漱了一下回到廣德殿。

卻見殿前坐著一個小孩,生的粉雕玉琢的,臉上就帶著一股子聰明勁。

“皇兄!”少年看到劉辯,立馬起身跑了過來。

“原來是協弟啊!”劉辯笑著將九歲的劉協扛在了肩上。

十四歲的大孩子,扛個九歲的小孩子,這就是整個大漢天下的頭部了。

這樣一大一小的組合,讓劉辯忍不住心中腹誹。

就這麽兩個半大的小子,不管誰坐天下,怎麽可能坐的穩嘛!

“皇兄近日在忙些什麽啊?我怎麽總也找不到!”劉協伏在劉辯的肩頭問道。

劉辯沉默了一下,笑道,“在忙著怎麽保住你我兄弟二人的性命!”

“那還有阿母呢!”劉協甕聲說道。

劉辯失笑,“是,還有阿母和唐姬呢。”

劉協的注意力,壓根就沒有在為什麽要保全性命上。

“協,你想不想做這個皇帝?”劉辯忽然問道。

劉協很認真的想了片刻,“皇兄,其實做皇帝並不好是嗎?”

“那肯定好啊,要不然這天下人怎麽都擠破頭的想做皇帝呢?”劉辯搖頭道。

就他自己而言,他真的不是很喜歡。

在這個帝位上,他並沒有看到皇帝帶給他的權利和好處。

反而看到了一重接著一重的生死危機。

劉辯曾在某個夜深人靜的深夜細細算過。

如果他當了這個皇帝,並且順利的搞定了董卓,收了他的軍隊。

即便是到了這一步,他也依舊不安全。

他需要搞定韓遂、南宮伯玉、黃巾軍、白波軍、宗賊等地方叛亂。

這些事情一旦平息,他肯定會忍不住去動州牧這塊巨大的蛋糕。

然後嘛,他就要麵對劉表、劉焉、劉虞等人的龐大壓力。

以及可能會發生的改朝換代。

所以,當這個皇帝到底好不好呢?

硬著頭皮勉強能幹,但可能真的會被累死。

就在劉辯想著這些時候,劉協忽然說道:“可我並不覺得皇兄開心。”

“以前,皇兄還能經常跟我一起玩,可我現在正常都看不到皇兄的身影。”

“就算是見到了,皇兄也總好像是一副很愁悶的樣子。”

劉辯嘴上沒說什麽,心中卻在腹誹。

開你娘的玩笑呢!

董卓要進京了,你要當皇帝,我要死了,我能不緊張嗎?

還玩,那也得我有命玩啊!

劉協當皇帝,劉辯沒什麽意見。

可前提是,別要他的命啊!

“協,跟我來,帶你嚐點好吃的。”

劉辯扛著劉協進了廣德殿,命人取來了刨冰。

這個東西,完全是因為劉辯訓練完之後嘴巴太寂寞,才搞出來的東西。

一場大汗淋漓的訓練過後,來點冰鎮的玩意,簡直不要太爽。

雖然這樣做,很傷身體。

但劉辯並不在乎,先爽了再說。

“咦,皇兄,酸酸甜甜的冰,好神奇!”劉協捧著刨冰,瞬間愛不釋手。

“好吃你就多吃點,管飽!”劉辯笑道。

真特麽朗朗上口的廣告詞。

“皇兄,這是怎麽做出來的?我也想讓我宮裏的宮人們嚐嚐。”劉協飛快的揮舞著勺子,還不忘跟劉辯請教一下秘方。

劉辯的嘴角微微抽搐,這麽小的年紀,就已經學會哄女孩子開心了嗎?

果然是劉宏的崽!

但他還是把製作刨冰的方法告訴了劉協。

順帶,還給劉協傳授了一下如何製作酸奶。

這個東西劉辯想吃已經很久了。

至於能不能成,那就看劉協這個漢獻帝的本事了。

“陛下,張校尉回來了。”

趙野邁著小碎步,很輕巧的走到劉辯身後說道。

劉辯迅速扭頭,“你以後別往我身後站!”

趙野瞬間委屈的像個幾十個月的孩子,皇帝身邊他也不敢站呐。

“陛下,不站您身後,奴才不知道還能往哪站了。”趙野低聲道。

與皇帝並肩子站一起,他十族的小命怕是不想要了。

哪怕皇帝不介意,滿朝文武隻要掃見一眼,可能就會掄起拳頭將他生生錘死。

劉辯想了想,好像也是。

但趙野這小子在側後方下殺手,現在是越來越刁鑽了,出手跟踏馬練了無影爪似的。

搞得他這個師父看見了都有點心虛。

“那你就站遠點!”劉辯說道。

“唯!”趙野心中很委屈。

他怎麽可能會對皇帝動手呢?

隻有靠著皇帝,他這個人人喊打的閹人才能平步青雲。

那麽蠢的事,他做不出來的。

“讓張雄來見朕!”劉辯吩咐道。

“唯!”

“宣張雄覲見!”

自劉辯手刃十一常侍了,宮中的規矩,現在基本上有了。

且,漸漸森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