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高度酒，一口悶
齊州城，胡商正在瘋狂的兜售他帶過來的東西。
比如胡人的三勒漿，比如胡椒。
胡椒太貴，珠玉在前，普通人自然就退卻。
有花椒勉強能吃，有鹽就夠了，吃什麽胡椒，要啥自行車？
泉水巷，鹽號和琉璃鋪子隔壁，一個沒有名字的鋪子緩緩開門，門前坐著一個小廝，身上搭著毛巾，手裏拿著一個壺，一臉笑意在麵前的桌子上擺放了幾個碗。
這一幕，連吆喝都不需要，直接就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咦？小哥，你這是賣什麽的，咋連個名字也沒有啊。”
山東之地民風淳樸，百姓也比較直接。
小廝不慌不忙，指著隔壁的兩間鋪子，笑嗬嗬說道：“你看他們也沒有名字啊。”
“小哥，你這就說大話了。”路過的百姓笑了，“人家沒名字，可架不住人家買東西的人多啊。”
小廝拿著壺，緩緩朝著碗中倒了過去。
嘩啦啦……
仿佛水流落地，碗中迅速出現了一絲絲泡沫，隨後破開。
發出了輕微的噗噗噗的聲音。
刹那間，一陣濃鬱的香味開始擴散。
一瞬間，那個方才還嘲笑小廝的漢子臉上一呆：“這是……”
“嘶……這是酒？”
小廝笑而不語，隻是淡定的拿著那粗瓷大碗，笑嗬嗬的放在口鼻之間的位置，象征性的嗅了嗅。
大唐百姓，好酒之人不少，大唐男兒，怎麽可能喝不了酒？
烈酒的味道經過這麽一發散，一時間，整個泉水巷就像是被烈酒鋪滿一般，那股酒香，揮之不去。
就連路邊坐著曬太陽的老人都顫顫巍巍站了起來，眼睛亮起，仿佛在說：別說我老，扶我起來，我還能喝。
唐人好武，唐人好戰，唐人好酒。
大唐之所以能在亂世之中擊敗十八路諸侯，除了李淵的詭詐，李世民的智勇雙全，更多的是，跟隨他們一起起兵的那些普通人。
大唐百姓三大愛好，喝酒，練武，打架。
隋煬帝估計都沒有想到，自己千算萬算，竟然被這麽搞沒了。
有這樣的民間百姓，想不改朝換代都難！
齊州城地處山東，山東嘛，自古以來都是好酒之地。
從魏晉時期開始，山東之地就流行一股濃厚的酒文化。
果酒，黃酒，不管是好酒還是烈酒，隻要是酒，齊州百姓就能樂嗬嗬的喝下去，蹲在家門口，樂嗬嗬看著過路的行人。
齊州城裏有句話，可以不吃飯，不能不喝酒！
也正是因為如此，現在酒香一出，頓時整個泉水巷都遭不住了。
“誰啊！大白天放酒！”
“那個酒壇子沒有蓋的朋友，有點公德心，兄弟正在搬東西，不要搞這些幺蛾子。”
“我忍不住了，好他麽香啊！”
一群人烏泱泱就開始朝著味道最濃鬱的地方擁擠。
終於，他們發現了，所有的酒香，都來自於那個端坐在門前小台子上的小廝。
小廝身材高大，雖然是小廝，可怎麽看都不是善茬，虎背熊腰，一臉英氣。
“今日，小店開始賣酒。”
“我知道，你們平日裏喝得酒都不過癮。”
“一鬥三百文的，甚至還有一鬥十兩銀子的。”
一鬥酒大概就是四斤的樣子，李祐站在高樓之上，看著小廝表演。
從小廝開始勾引這些齊州百姓開始，到每一步什麽動作說什麽話，用什麽樣的眼神語氣，李祐都給這個年紀不大的士兵細細說過。
小家夥不錯，可塑性很強，放在後世，怕是又是一個影帝。
小廝拿起粗碗，放在鼻子麵前一聞，頓時身體有些搖晃，王爺特意叮囑過，千萬不要自己喝，他忍住了。
王爺的話，就是金科玉律，一定要聽，上一次不聽王爺話的人，差點被琉璃爐子弄掉了胳膊。
他這麽一個動作，下麵的人就瞬間炸了。
“小哥，這酒怎麽賣到底？”
“貴不貴啊？”
酒當然貴，而且是糧食精。
按照李祐的計算，現在糧食酒的成本確實相對來說並不低。
但隻要按照大唐賣的酒正常價格，一鬥500文，基本上百姓還是可以喝得起的。
但今天是開業，李祐設計了一個活動。
“這酒啊，當然貴，都是糧食精。”
“你們沒聽過一句話嗎？酒是糧食精，越喝越年輕！”
小廝嘴裏一套一套的，頓時下麵的人群哈哈大笑了起來。
此時小廝知道自己該說話了。
“你們平日裏喝的酒是什麽酒？”
話音落下，七嘴八舌就開始了。
“黃酒啊。”
“果酒，其他酒不好搞啊。”
“那得是燒酒，清酒，其他酒不好入味兒啊。”
小廝也不管聽到什麽，就開始笑嗬嗬叉著腰，一臉睥睨居高臨下。
聽到什麽不重要，這些人說什麽不重要。
隻要讓他們知道，現在有一種酒就行。
“那你們喝的酒，多少錢一鬥？”
“有三百文的吧？有四五百文的吧？也有十兩銀子的吧？”
一時間，眾人沉默了。
酒，確實貴。
“今日我這酒啊，有個要求，隻要你能拿出十文錢，就可以喝一碗。”
“當然，隻要你喝完之後不醉，這十文錢啊，原封不動退還！”
話音落下，整個泉水巷爆發出激烈的吼聲。
“好家夥，小哥，你這是送錢啊。”
“對啊，你想請大家夥喝酒也不用這麽來吧。”
“一碗就倒下，你看不起誰呢？”
一群人頓時被挑逗了起來。
大唐百姓哪個肯服氣？自然有人就站出來，交了錢，站在台子上。
小廝淡淡一笑，拿起碗直接倒了下去。
瞬間，酒香就開始淹沒眾人。
三個漢子端起碗，一飲而盡，隨後眼神挑釁的看著小廝。
就在這時候，他們突然發現一個問題，自己眼前的小廝本來不是隻有一個嗎？怎麽突然變成了三個，五個……
小廝笑著說道：“倒倒倒……”
噗通，噗通，噗通！
三聲悶響之後，無一幸免，三個漢子直接倒下，哈喇子流了一地。
李祐站在高處，看到這一幕，淡淡一笑，這些人平日裏喝的酒頂多十幾度，現在這糧食酒，至少也有六七十度，一口悶？
就不怕悶倒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