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在座的各位都是渣渣

王思棟等一眾紈絝連忙跟上。

隻賀成材坐在原位,眼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下麵這人,當然是他安排的,就是想拆穿呂方。說不定能以此傳到郡主耳朵裏,到時候呂方不死也得被扒層皮。

但是聽呂方這口氣,怎麽好似還有依仗似的?

“下麵那小子!閉嘴你的臭嘴!本公子何時買你的詩了?”

剛到雅間門外,呂方就氣沉丹田,向著下麵吼道。

樓下突然寂靜。

一群食客向著呂方看來。

他們有的人是看著呂方進來的,有的則是後麵來的。這會兒心裏暗暗嘀咕,這回可是有好戲看咯!

有一穿著青袍的書生正端著酒杯,臉色漲紅。

剛剛說話的就是他。

和他同桌的幾個書生見呂方出現,都不禁是縮了縮脖子。

這位紈絝,可不是誰都惹得起的。

隻這書生好似是喝醉了,指著呂方便道:“呂公子莫不是吃幹抹淨不認賬了?這兩首詩,不是你從我這買去的?”

“放你娘的五香麻辣大臭屁!”

呂方裝作蠻橫模樣,“就你這窮酸,也能做出這樣的詩?你說這兩首詩是本公子找你買的,你可有證據?”

“證據?”

書生哈哈笑道:“誰不知呂公子你胸無點墨,還需要什麽證據?”

“嗬嗬。”

呂方冷笑一聲,“誰跟你說本公子胸無點墨的?又是誰給你的勇氣在這欺世盜名?梁靜茹麽?”

“???”

在場的人都滿臉問號。

而呂方緊接著又道:“不是本公子吹牛,論作詩,你們在座的各位,都是渣渣。”

這話,算是把在場的不少人都給點著了。

在座可是有不少讀書人,他們閑來無事,就喜歡來醉花樓這種地方找找靈感。

雖然渣渣這個詞他們聽不太懂,但也能感受出來裏麵的意思。

自己這些人竟然被寧遠縣最出名的大白癡給說是“渣渣”?

當即就有人站起來道:“呂公子可莫要把牛皮吹破了。我等雖然未取功名,但也是寒窗苦讀多年,你敢說我等詩才連你都不如?”

賀成材躲在後麵冷笑。

他巴不得事情鬧得越大越好。

呂方心裏卻在暗笑,“憤怒吧,狂暴吧,等會兒有你們吃驚的時候。你們這些刷分機器。”

然後他道:“那咱們就在這比比?”

“如何比?”

那說呂方的書生當即叫道,眼中隱有得意之色。

姓呂的這是自取其辱呢,就他,也能作詩?

呂方道:“就在這,任由你們選題。你們是合力也好,還是輪番上陣也罷,若是能做出比本公子更好的詩,本公子便自認不學無術,胸無點墨。”

一眾書生都被他的底氣驚到,有些遲疑起來。

這姓呂的到底有什麽依仗?

賀成材也是在後麵悄然皺起了眉頭。

雅間裏,幼熙小娘子眼中露出詫異之色。終究是按捺不住好奇,走了出來。

“別別別呀,諸位公子都是來飲酒作樂的,做什麽詩呀!”

老鴇忙跑出來幫呂方打圓場。她也不相信呂方會作詩,但不能讓呂方在這丟臉,要不然這位財神爺以後不來了可咋辦?

“作詩也是作樂。”

那書生卻道。然後看向剛走出雅間的幼熙小娘子,道:“呂公子既然讓我們選題,那我們便以幼熙姑娘為題,如何?”

“甚好。”

“能為幼熙姑娘作詩,也是我等榮幸啊!”

一眾書生都連連叫好。

誰都想趁著這個機會對幼熙小娘子獻殷勤。說不準,就能得到這位花魁的青睞呢?

哪怕不能替她贖身,能在這醉花樓一親芳澤也好啊!

清倌兒是不賣身,但是隻要清倌兒自己願意,誰也不能攔著。

呂方也點點頭,胸有成竹道:“行,本公子讓你們先來。”

作詩讚美人?

腦子裏這樣的詩可太多太多了。

那書生卻是嗤笑,“呂公子莫不是想借著這個時間多琢磨琢磨?隻是腹中無才,琢磨再久也無用吧?”

一眾書生都是嗤笑。

他們沒呂方有錢,也不見得真有多少才學,但真打心眼裏看不起呂方。這年頭,大多數書生真如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呂方也不惱,道:“本公子是給你們機會。我胸已成稿,若是念出來,怕你們都自慚形愧,不敢開口了。”

在場人都露出極為驚訝之色來。

這麽短短幾秒時間,姓呂的就已經做好詩了?

這不可能吧!

就算再有詩才,也不可能這麽快啊!

他肯定是在唬人。

那書生冷笑一聲,“那我們倒要看看呂公子做出了何等的絕句。若真是佳句,我等便自認不如又有何妨?”

“嘿!”

呂方輕笑,“沒問題。不過光是自愧不如可還不夠,你得向本公子道歉!”

書生咬了咬牙,“若呂公子真有詩才,那那兩首詩,就權當在下送給呂公子的。以後在下再也不提此事。不過若是呂公子貽笑大方呢?”

呂方道:“我要是貽笑大方,以後逢人就說那兩首詩是從你那買的!”

“行!”

書生道:“那呂公子請吧!”

他在賭,賭呂方做不出什麽好詩來。以這家夥的作風行徑,怎麽可能真是和光同塵?

不過緊接著他便傻眼了。

醉花樓內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呂方還隻念出了一句,“雲想衣裳花想容……”

震驚了啊!

單這一句,就讓在座的書生有頂禮膜拜的衝動了。

絕句啊!

這文采!

這意境!

雲兒是她的衣裳,花兒是她的容顏。

連幼熙小娘子都愣住了,隨即俏臉上不禁泛起點點暈紅。

雖然她的確長得很漂亮,但被人這麽誇讚,心裏還是有點羞澀的。

呂方將這些眼神全部掃進眼中,心裏暗笑,看老子不震得你們七竅生煙!

然後緩緩將後半句念出來,“風拂檻露華濃。”

“這這這……”

“啪!”

一片瞋目結舌,還有酒杯摔碎在地上的聲音。

這……這真是姓呂的做出來的?

他有這詩才?

可若不是,他這詩又從哪裏來的?

如此絕句,他們以前聞所未聞啊!

這還比個屁啊!

就這兩句,別說是他們這些寧遠縣白身了,就是那些當世大儒,隻怕一輩子也未必能做出這樣的佳句。

而呂方的音調又突然拔高,“若非群玉山頭見!”

又忽然婉轉沉吟,“會向瑤台月下逢。”

醉花樓內一片鴉雀無聲。

樓下的老鴇、龜公、食客、書生、賣唱的、賣肉的,盡皆傻了。

不管是讀過書還是沒讀過書的,都能聽出來這首詩的不凡。

樓上的呂方那些狐朋狗友,還有幼熙小娘子,也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