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劉玄德的封賞

荀彧最終還是沒能勸住自己的這位族兄,當年他曾經將整個荀氏家族從祖地潁川遷徙到了兗州。

幾乎讓整個荀氏都投入了曹孟德的麾下,除了那剛強早仕的弟弟荀諶,他也想讓荀氏家族有一個好的未來。

而曹孟德就是他看重的未來。

“老夫並沒有看錯,主公的確是這天下最為優秀的主公,他也能夠帶給大漢烈火重生之事。

可...或許是老夫錯了吧...”

看著荀悅離開的背影,荀文若最終還是無奈的歎息了一聲。

今日的荀悅走了,他不是和荀彧背道而馳的第一個人,當然也絕對不是最後一個,這條路上荀彧也已經明白了過來,有些人注定會走到他的對立麵。

或許有一天,他也要麵臨著選擇...

“夫君...”

就在荀彧一臉默然的站在庭院之中陷入沉思的時候,他唯一的妻子唐氏走到了他的身後,將裘衣披在了他的身上。

“夜深了,你身子弱,該回去了。”

荀彧聽到了妻子的話語之後默默將他的手拉入了自己的手掌之中,緊緊握住。

兩人並肩而立,默然不語。

多年的感情已經讓他們養成了足夠的默契。

三更剛過,荀彧便已經在唐氏的服侍之下穿戴整齊,然後在隨從的護衛之下再次進入了那巍峨宮城之內,今日他們的事情有很多。

最重要的就是討論出來一個結果,劉玄德的封賞當如何!

宮城尚書台,劉協並不會出現在此處,此時隻有尚書令荀彧和座下的諸多尚書,已經趕過來的郗慮,王必等人。

“諸公,昨日之事恐怕還未曾忘記,今日諸公便給個章程吧。

這劉玄德當如何封賞?”

荀彧似乎心情也不算太好,沒有和他們有什麽寒暄的想法,直接就將正題引入,一時間眾人也都將身子坐直。

“令君,小人還是昨日的想法。

朝貢陛下乃是為人臣子的人之常情,陛下若是賞賜便是天恩,若是口諭褒獎也是皇恩,我等無需給劉玄德什麽具體的賞賜。

讓陛下口頭褒獎就是了...”

王必的話還沒說完,一旁的司空倉曹掾劉曄就已經聽不下去了。

“王主簿這是什麽話,朝貢陛下的確是臣子應盡的本分,可如今這等情況我等豈能因小失大?

主公此時正在平定北方,無數雙眼睛都看著這裏,你若是如此做,讓主公在北方如何行事?

此事,曄斷不能同意!”

此時諫議大夫,參司空軍事王朗也點頭說道,“子揚此話不無道理,那劉玄德的確非池中之物不可不防。

可若是因此便不給其封賞,那天下之人如何看待主公,如何看待朝廷?

此事斷不可再言。”

有了劉曄和王朗兩人率先說話,其他諸位尚書和前來參議的官員也是連連點頭附和,他們知道王必在曹孟德心中地位,也知道他的忠誠。

所以明知道他的計策不妥之前也不敢多說,此時有人甘當出頭之鳥,他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發表意見的機會。

看著一群人反對自己,王必也是臉色一沉,不過好在他還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沒有直接勃然大怒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

而是直接看向了一旁的郗慮,讓這個昨天丟盡了麵子的家夥給一個說法。

郗慮看到這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再看看荀彧看向自己的那種眼神,也知道自己得說點什麽出來了。

“咳咳咳...”郗慮一陣輕咳之後,這才硬著頭皮說道,“其實此事倒也不難,劉備所求無非就是一個名正言順的大義罷了。

他雖有賴恭之名,也有吳臣相幫,但在交州畢竟沒有根基,劉景升又對他忌憚重重,斷然不會對他如何。

其實我等完全可以借助此事將計就計!”

“還請鴻豫明言...”

“此次朝貢不僅有劉玄德,還有那吳臣同樣如此,我等可以正式給吳臣蒼梧郡守,領**寇將軍督蒼梧,鬱林,桂陽,零陵四郡兵事...”

郗慮的話說到這裏的時候,在場眾人就已經有人忍不住將眉頭挑了起來。

“鴻豫這是將吳臣與劉表放在火上烤啊,當年張津就是因為此時和劉景升廝殺多年,如今這故技重施...”

“計雖然老了些,但有用便是好的。”郗慮回了一句之後,便繼續說了起來,“昨日下官的確是說話有些衝動魯莽,未曾思慮妥當,此乃下官之罪。

不過經過一夜思索之後,下官覺得不僅僅那郗慮當重賞,劉玄德有此心意,自然也當重賞才是。

不顧將其左將軍之位提為征南將軍,恢複其先祖臨邑侯之位,複..交州牧!”

“這...”這一次驚訝的還是剛剛那些人,他們也沒想到王必和郗慮來這麽一手。

要麽就幹脆一點不給,要麽就很不得讓他們得到全部,這實在是不知道讓他們說什麽才好。

“鴻豫莫要說笑,先不說如今我等已經慢慢取締州牧之製,那交州現在還有刺史...”

“賴恭都被驅趕出去了,他還有什麽麵目擔任交州刺史,自當罷免就是了。

至於如今交州的局麵,自然不需要任何變動。

士燮仍然是綏南中郎將,總督交州七郡,兼任交趾太守如舊。

吳臣也同樣總督四郡,那劉玄德不是想要立足於荊南與交州麽?

今日便給他這個機會,隻不過想要交州不但山高路遠,道路難行。

那勢力更是盤根錯節,他想要治理交州可不是三五年時間便能完成的....”

“你想用交州絆住劉玄德的手腳?”此時荀彧也想通了他的想法,看向郗慮的眼神更加的詭異了起來,“如此以來,劉玄德與那吳臣也必然會生出諸多矛盾。

至於士燮....”

“士燮本就是胸無大誌之人,他所要的不過就是交州罷了,劉玄德身為交州牧,日後那士燮定然不會與他善罷甘休。

而且劉景升對交州同樣心懷貪婪之意,更不要說征南與鎮南....此計策可讓劉玄德徹底失去身邊所有支持...”

郗慮說話的時候,那眼中精芒閃爍,仿佛他自己都被自己的這計策給震驚了一樣。

這樣的他,甚至沒有發現荀彧那一臉的疑惑與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