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翟讓的煩惱

眾首領無不噤若寒蟬。

隻見李績一揮手，他猛喝一聲：“拉下去，鞭打五十。”

李績的話一落，兩名親兵架起李艾就往倉城的門外走。

不一會，那邊傳來李艾痛苦地喊叫聲。

“啊！”

……

翟讓聽到李艾的哀嚎聲，早已嚇得麵如死灰。

忽然，褲腿裏一陣溫熱，一股腥臊味飄散開來。

他嘩啦一聲，一頭栽倒在米堆裏。

宇成令親兵將翟讓扶起。

不一會，執法官跑來報告說：“報大人，鞭法執行完畢。”

李績帶著宇成急匆匆往倉城外走去。

他看著地上的李艾，頓時痛哭流涕。

在場的眾首領，無不落淚。

李績帶著哭腔命令道：“將管家送到滎陽大營，好生調養。”

“是！”

幾名親兵慢慢地抬起李艾，放到車輿裏麵去。

李績望著遠去的車輿，心裏一陣揪心。

他大聲喊道：“吉字營吉首領何在？”

“末將在。”

吉化朗聲應道。

“封鎖倉城大門，將糧倉暫時關閉。”

“是！”

吉化領命而走。

“賈閏甫聽令！”

倉儲監管賈閏甫啪哧一聲跪地。

“下官在！”

“我命令你擔任司倉參軍事，具體管理洛口倉大米發放事宜。嚴格審核饑民身份，杜絕跑冒滴漏，再出現浪費糧食現象，一律斬首。”

賈閏甫大聲應諾：“遵命，大人！”

李績安排停頓，帶領親兵營返回滎陽郡守。

翟讓在這場開倉放糧的大戲中，沒有受到一句責備。

然而，當他聽到李績要將指揮官李艾斬首的時候，他已經嚇得三魂飄**，七魄悠悠。

眾首領求情，老百姓下跪，這才救下李艾。

接下來，鞭打五十，也叫翟讓嚇得不輕。

大小便當場失禁，人已經癱軟如泥。

是啊，人人都想稱王稱霸；人人都想坐上領袖的位置。

這背後的風險，又有幾人能看得透？

權力是把雙刃劍，你當主帥，就得要敢於擔當，擔當意味著犧牲。

人的生命隻有一次，為了那個虛榮的座位，丟了性命。到底值得不值得？

李績一心要攻取東都，事實上，他的思路是正確的。

隻有占據東都，才能組織大軍西上長安。

滎陽郡和瓦崗寨，隻是一域。

在大隋的疆土上，隻是一個彈丸之地。

你想想，中原大地，遍地烽煙，盜匪與門閥紛紛起義。

大浪淘沙哦，引無數英雄下夕煙。

古語雲：“不謀全局者，不足以謀一域；不謀萬世者，不足以謀一時”。

我連一個瓦崗寨就沒有很好地去經營，如何攻城略地，進取中原？

罷！

這個首領誰當，誰就去賣命。

我可沒有那個野心，不是我不想當帝王之君，隻是我生性膽小怕事。

還是算了，讓位給那個替自己受過的管家吧。

我看他和李大人的關係不錯，又是他的嫡係，唉，隨你們怎麽去爭，去搶。

反正，老子是無責一身輕。

瓦崗寨的頭把交椅，我就讓給你！

翟讓在瓦崗軍的幕府裏，來回渡步。

他私下叫人找來兄長、柱國、滎陽公翟弘商量對策。

哪知道翟弘是一個粗俗愚蠢的人，他一聽弟弟要把領袖之位讓給李艾，心裏很不舒服。

他責問翟讓道：“天子汝當自為，奈何與人？”

翟讓馬上反駁道：“大哥，你真糊塗，還是裝糊塗？你看李績的手腕，咱們不是對手啊。”

翟弘氣憤道：“他一個毛頭蛋子，算他媽的啥玩意，竟然染指瓦崗軍內部。”

翟讓連忙捂住兄長的嘴巴，嚇得直哆嗦，他悶聲勸道：

“哥，小點聲。大營到處都是密探，要是傳到李大人的耳朵裏，咱兄弟的命就難保了。”

“媽的，真是欺人太甚。瓦崗寨明明姓翟，這下倒好，馬上要改旗易幟了。”

翟讓痛心疾首，含淚道：“人到矮簷下，不得不低頭。李大人如飛龍在天，咱們鬥不過的。”

翟弘猛一拍堂案，惡狠狠的說道：

“兄弟，要不這樣，你要是惜命，這領袖的位子你不做，那就讓我來做。”

翟讓一聽，頓時麵色蠟黃。

“哥，萬萬使不得，要是這樣的話，翟氏家族可能立馬既要被滅族。”

翟弘臉色鐵青，指著翟讓的鼻子臭罵：

“你看你前怕狼後怕虎的，好好的天子位不坐，為啥要讓給一個外姓人？”

翟讓再次上去，用右手捂住翟弘的嘴巴，喏喏地說道：

“大哥，這話到此為止，以後絕對不可妄言。”

翟讓的話音未落，門外衛兵報告說：“滎陽郡李大人到！”

他大吃一驚，趕緊讓翟弘到屏風後麵躲避起來。

他慌慌張張地來到門外，彎腰施禮，恭候李績到來。

李績昂首闊步，眉眼含笑。

“翟公，你可是躲過了一場暴雨啊？”

翟讓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當然，你事前已經將軍權交給了李艾，這洛口倉散米風潮責任就落在李艾的身上了。”

翟讓戰戰兢兢的答道：“大人，我翟讓也有責任，我甘願受罰。”

李績笑著說道：“不！大敵當前，我們既然是盟軍，就要共同遵守軍紀。”

翟讓抹了額頭上的汗水，喏喏地說道：“那當然，誰都要遵守約定，沒有例外。”

“李艾身為主帥，指揮失策，監管乏力。造成現場秩序大亂，盜匪成災，浪費嚴重。”

他忽然提高嗓音說道：“按律當斬！”

“不過，我還是給了你，還有哪些大首領的麵子。死罪可饒，活罪難免，也就打了他五十鞭。”

翟讓兩腿戰戰兢兢，差點摔倒。

這時，傳來李艾的聲音：“走，翟公，咱們一起去看看管家李艾。”

翟讓馬上應道：“好好，這就走！”

他還故意地大聲說道：

“李大人體恤下情，您雖然年輕，可是為人處世，都是我們學習的楷模。走，看看李將軍去。”

翟弘一聽幕府裏沒有任何動靜了，他從屏風的後麵走出來，灰溜溜的跑走了。

李績帶著翟讓，來到大營駐地。

在一間暗房裏，見到了李艾。

李艾趴在軟草席上，渾身不能動彈。

翟讓輕聲說道：“李將軍，大人看你來了！”

李艾猛一抬頭，忽然看到李績溫和的笑容。

然而他看到李績笑容的後麵，依然藏著深不可測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