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6 東西二市
頡利看著兵強馬壯的唐·軍,心裏不禁打起了鼓。
李世民與頡利之間隔著渭水,李世民自然看不清頡利的臉色,但頡利用以指揮作戰的馬刀已經被他收回了鞘中,這邊足以說明頡利的態度已經開始搖擺。
李世民抓住時機,適時道:“突厥要戰,我大唐縱然戰至一兵一卒也定當奉陪到底,隻是此戰一起,兩方將士必然死傷無數,這結果當真可汗想要的?”
李世民若是固城自守,亦或是稍露懼色,頡利興許就真的下令大軍渡河了,但李世民若有所恃的樣子,反倒叫頡利沒了底。
誠然,這一戰,李世民打不起,大唐與突厥一旦交戰,無論勝負,大唐賴以為根基的關中都將被暴露在二十萬突厥鐵蹄之下,原本富饒的京畿將成為一片廢墟,關中百姓也將飽受戰亂之苦,縱然勝,大唐關中至少也要近二十年時間方能恢複元氣。
可是這一戰頡利更打不起,除非頡利有絕對的把握能在十日內全殲唐·軍,拿下整個關中,否則大唐隴右、太原、洛陽等地的數十萬勤王大軍一旦趕到,頡利再想抽身便難比登天了。
而且此刻突厥眼下看似齊心一片,實則各懷鬼胎,突厥小可汗突利早就對可汗之位虎視眈眈。頡利一旦陷身於關中,誰能保證草原的局勢在無主之下依舊穩定,那至高的可汗之位還是不是他的?
大唐立國未久,大唐的國土俱是百戰廝殺而來,關中禁軍無一不是身經百戰的老卒,頡利看著對岸的唐·軍,心裏也沒了必勝的把握。
見頡利搖擺不定,李世民提出單身會頡利和談,終於在八月三十日與頡利可汗在長安城西郊的渭水便橋上,簽署了和平協議,雙方斬殺白馬立盟,之後,頡利可汗率突厥全體騎兵返回,一場大戰終於偃旗息鼓。
與突厥頡利簽訂了“渭水之盟”,答應每年給頡利進貢,相對於李世民這樣雄才偉略的帝王來說,這是的恥辱,是大唐的恥辱。堂堂的大唐帝國逼迫於北部草原遊牧民族簽訂了不平等的盟約,還要進貢。雖然曆史上不乏有這些的朝代,那不是李世民能左右的。
但是,在他的大唐,在他的心中,這就是一個恥辱。所以,他時刻都想洗刷恥辱。
渭水會盟後,大唐全體悲憤,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報仇。李世民更是忍恥含恨,發憤圖強,采取一係列政治、經濟措施以增強國力,在軍事上更是厲兵秣馬積極備戰。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大唐全體臣民的不懈努力之下,大唐國力迅速增強,終於在貞觀三年,唐·軍打敗東·突厥,並一舉擒獲頡利可汗,東·突厥也隨之滅亡。
渭水會盟後,皇宮裏的氣氛變得特別壓抑,生活也變得十分拮據,大概是把銀兩都給突厥人吧,導致李恪這些皇子的生活質量都急劇下降。
弟弟妹妹們也悶悶不樂,連以前十分熱衷的遊戲,現在也提不起興趣,隻是一個勁的唉聲歎氣!
李恪實在受不了這壓抑的氛圍和清湯寡水的生活,所以他決定出宮去浪一下。
“秋香走,本殿下帶你們走去逛逛!”李恪豪氣道。
秋香先是一喜,隨後又喪氣道:“殿下,娘娘說了現在是非常時期,叫我們不要外出!”
“不要怕,你不說,我不說,阿娘怎麽會知道呢!即使知道了,母妃也隻會懲罰我,跟你又沒有什麽關係!愛去不去,我孤先走了!”李恪瀟灑道。
秋香看著快要消失的李恪的背影,跺了下腳,無奈的跟了上來,說道:“殿下,那我們快去快回,千萬不能讓娘娘發現了喲!”
“本郡王隻有分寸,你個小姑娘那來那麽多廢話!隨孤走便行了。“李恪道。
出了玄武門二人來到朱雀大街,李恪發現街道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仿佛根本就沒有受到渭水之盟的影響。
長安分東西二市,東市主要販賣本國的商品,西市則販賣外國的商品。
相比東市,西市顯得更為繁華,李恪決定去西市逛逛。
李恪和秋香兩主仆就這樣一前一後,不緊不慢的走著,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們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西市不愧是長安最為繁華的地段,寬闊的街道上人來人往,茶樓,店鋪,酒館,飯店,作坊遍布街道兩旁,雖然沒有現代建築裝修的富麗堂皇,古色古香的格調卻自有一份內斂的典雅奢華。
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仿佛匯成人頭攢動的“海洋”,有坐轎的,有騎馬的,有挑擔的,有背筐的,有佩刀的,有提槍的。各色人等,穿流成一片繁忙景象。街道兩旁的空地上排滿了小商販,有賣水果的,有賣蔬菜的,有買日用百貨的,有賣跌打膏藥的,還有鏘剪子磨菜刀的,以及看相算命的,吆喝聲不絕於耳。
而且商販老板路上行人,不止有黑發黑眼黃皮膚的唐人,還有紅發藍眼雪白皮膚的外國人,李恪甚至還看到幾個黑人,雖然他們語言不通,服飾各異,但這並不阻礙他們在長安吃喝玩樂,享受生活。李恪看著此時繁華的西市,已處具萬邦來朝的盛況,心中渭水之恥的陰霾一掃而光。
“殿下奴婢累了也餓了,我們找個地方吃點飯順便歇息一下吧。”秋香揉著腿一臉委屈道。
“那好吧!”李恪隨意道。
不一會兒主仆二人便來到了一家名叫神仙居的飯店門口。酒樓共有兩層,寬大的門麵,門口還座有兩尊大石獅子。
走進店內,發現店裏食客如雲熱鬧非凡,李恪來的時候二樓的雅間已經客滿,所以,兩人隻能選了一樓靠近窗戶的一張桌子。李恪坐定之後看到秋香扭捏的站在自己身後,感覺很別扭,就道:“坐吧,出來一趟不容易,今天我們好好吃一頓。”
大概是李恪平時待人寬和,討厭繁文縟節,秋香沒有過多的猶豫,便歡快的盤坐在了李恪對麵的矮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