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帝王心術
“你在想什麽？”
姬潤好奇的問道。
“沒什麽！”
看到已經進入皇城的大門謝燼收回心思。
“你別緊張，父王還是很和煦的，隻是多了一些禮節罷了。”
從進入皇宮開始，姬潤就不停的指導著謝燼禮儀，生怕在姬時麵前失了禮數。
尤其是這次見麵還是在養心閣，很有可能他母後也在。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謝燼跟在姬潤身後，邁步走進養心閣。
剛進去，謝燼就跪在門口，“安北都護謝燼，見過太子殿下。”
按照規定， 謝燼這種鎮守一方的官員在麵見皇帝的時候，隻可進入門內一步。
若是再想前進，就需要皇帝許可，不然就會被當做不敬天子，甚至還會被冠以有謀反之心的罪名。
“起來吧！”
“看你龍精虎猛的樣子，想必身上的傷已經好差不多了吧！”
姬時笑著問道。
“回殿下話，臣時刻準備為殿下征戰。”
“好，好，好！”
姬時拍拍手，謝燼這才敢抬頭瞄了一眼，在大殿深處，姬時身邊還坐著一個衣著華麗的中年美婦，想必這就是太子妃杜清雅了。
“謝燼，抬起頭，走上前來，讓哀家好好看看你這少年英雄。”
謝燼聽話的往前走了幾步，抬起目光微斜的看著地麵。
“不要那麽拘謹，你且過來就是，這裏又沒有外人。”
姬時笑著朝謝燼招招手，謝燼這才敢走到姬潤的身後，站定。
“謝燼，此次本宮召你前來，一是太子妃想看看你，還有就是，朕想問問，你想要什麽封賞？”
“沒事，你放心大膽的說，隻要朕能做到，必當許可。”
謝燼聞言，心裏突的一下，趕緊瞄了一眼姬時，見姬時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猛然想到謝康讓謝殃給他帶的話。
“小心太子，以後莫要再提救駕之事。”
謝燼本就是心思玲瓏之輩，加上謝康的指點，他已經明白，這是一道送命題。
不管什麽封賞，隻要他敢開口，哪怕是一文錢，一塊布，那也證明了他有過壽合宮救駕之舉，那他離死就不遠了。
畢竟，救駕之時，姬時隻是太子，還是朝不保夕的太子，但是現在，姬時馬上就要登基，他不允許有人見到他軟弱，怯懦的一麵。
所以，他這麽問也是在讓謝燼自己選擇生死。
姬潤沒有姬時那麽多的心思，聽說姬時要封賞，趕緊高興的回過頭，朝謝燼眨眼睛，示意他要個大官，離開北國那個天寒地凍的地方。
噗通！
就在眾人以為謝燼要開口請賞的時候，他突然跪了下來。
“臣請殿下恕罪。”
姬時頓時一愣，他想過謝康會指點謝燼，但是絕對沒想到謝燼直接來了一手負荊請罪。
“快快起身，你何罪之有？”
“回陛下，那日中山王將陛下三千東宮衛隊交於末將，讓末將拱衛壽合宮，可末將有負殿下重托，導致這三千衛隊，十不存一，還各個帶傷，臣請殿下責罰。”
姬時臉上依舊保持著和煦的笑容，隻是目光越來越冷，謝燼隻感覺自己好似被無盡寒霜籠罩，一個不小心就會成為這寒霜之中的冤魂。
此時，謝燼跪在地上，頭和地麵貼在一起，心中直打滾。
過了片刻，又好似過了很久，隻聽姬時歎口氣，“哎……”
“起來吧！”
謝燼聞言依舊跪在地上，沒有妄動。
“你這孩子，怎麽這般執拗，當兵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又有誰敢保證自己一直打勝仗？”
“重要的是要知恥而後勇，這次打敗了，回去想想自己的缺點和不足，下次把場子找回來。”
“要是誰都像你一樣，打敗仗就來請罪，我這個太子還怎麽當，日後還怎麽登基？”
“快給我滾起來！”
聽到姬時的話，謝燼長舒一口氣，姬時故意把話頭引到當兵打仗上，就表示這一關謝燼過了，當然隻是暫時過了，若是日後從謝燼這裏傳出去什麽風言風語，恐怕他依舊要人頭不保。
“行了，你這孩子，別那麽拘謹，我這次找你來，也是想看看你，順便問問，你在哪裏過年？”
姬時像一個和煦的長輩一樣，但是每一句話裏都是大坑。
現在，又一道選擇題出現在謝燼麵前了。
如果謝燼選擇回謝府過年，那他就失去了姬時的信任，因為所有人都能看出來，朝堂上最大的紛爭就是世家和寒門之爭，而且姬時鏟除世家之心已經昭然若揭。
但是，謝燼如果選擇在別處過年，那又是另一番景象。
“末將目前居住在中山王的府上，家裏的小院早就被賀家給毀了，在京城沒有住處，過年之地……”
謝燼搖搖頭。
見謝燼如此識趣，姬時不由在心裏給謝燼點個讚。
“身為朝廷安北都護，堂堂四品大員，邊關重將，還為國開疆擴土，竟然在京城連一處住所都沒有，這話要傳出去，人家不還說我姬時，我大周不會識人？”
“你小子，是想陷本宮於不義啊！”
姬時笑罵到，在他聽到謝燼的話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謝燼選擇，所以才這麽開心。
“這樣，你小子先在潤兒那裏住著，登基大典結束後，潤兒也該去東宮了，那中山王府就賞給你了。”
姬時話音剛落，就引起一陣驚呼。
倒不是舍不得這個府邸，姬潤一聽要把自己曾經的府邸給謝燼，還很開心，隻是這賞賜有些破格了。
大周關於官員的住所有著明確的規定。
每一個大臣的院落都是按照自己的等級來修建。
就像謝燼，現在僅僅一個四品安北都護，雖然在邊疆位高權重，但是在京城，也隻能住上乙等庭院。
而如今，姬時竟然直接破格賞賜了一個郡王府邸。
要知道，郡王府邸，那已經是天花板級別的存在，就連謝康所住的國公府都多有不及。
而且，姬時話裏還透露了一個更加驚人的消息。
姬潤，要入主東宮當太子了。
眾人甚至連謝燼被破格賞賜都不再關注，而是用心記下這句話，心想著一定要早日討好太子。
姬潤倒沒什麽反應，在他看來，東宮不過是一個象征罷了，而且還有著諸多規矩。
隻見他苦著臉，哀求一般的看著姬時，“父王，咱當太子能不能不住東宮，規矩太多了，我看和謝燼住一起就很好，還有人天天督促我習文練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