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吃著火鍋割著……
“陳太醫,他怎麽樣?”
“小將軍身強體壯,能挺到現在實乃奇跡。”
“但……”
陳太醫搖搖頭,“若是在京城,這些傷不算什麽。”
“可是在北國,卻難了。”
“謝將軍之傷,最重的就是因流血過多,身體虛弱,其用藥最重要的就是進補,若是在京城補藥無數,可是在這裏……”
陳太醫的話幾乎已經宣布了謝燼的死刑。
姬時聽聞也是一臉推搡。
姬潤哭著來到陳太醫身邊,“陳太醫,沒有辦法了嗎?”
“您再想想辦法啊!”
“哎!”
陳太醫再次歎口氣,無奈的搖搖頭。
“殿下,世子,諸位將軍,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節哀!”
聽到陳太醫的話,謝懷突然跑了出去,過了一會又拿著一個小匣子拖著一條殘腿跑了回來。
“陳太醫,你看此物,能不能救吾兒之性命?”
“人參嗎?普通人參恐怕是不行!”
謝懷剛進屋,陳太醫就聞出來匣子裏裝的是什麽東西。
但是在眾人希冀的目光下,陳太醫還是打開了匣子。
匣子剛打開,陳太醫頓時呆立原地。
“這……千年老參……”
“夠用,夠用,小將軍有救了。”
說著,拿出隨身的醫刀,小心翼翼的切下一根人參須塞進謝燼的嘴裏。
“沒想到,這苦寒之地竟然有如此神物。”
“有了此物莫說小將軍的傷,就是將死之人,含上一片也能多續半個時辰的命。”
隨著眾人的細心照料,過了三日,謝燼幽幽轉醒。
看到眼前大大小小的腦袋瓜,謝燼苦笑一聲,“諸位,我破相了?”
姬時聽到謝燼的話頓時大笑起來,“還好,沒傻!”
姬潤一臉歉意的站在謝燼的床邊,“小弟,對不起,大哥不該任性。”
“沒事!”
謝燼艱難的搖搖頭,“莫說是你,就是一個普通人遇到危險,我也會去解救。”
眾人說了一番話,謝燼又沉沉的睡去。
北國的夏天雖然短,但是熱起來確絲毫不比難過差。
謝燼身上的傷口也在炎夏之下有了感染的跡象。
“嘶!”
換藥的時候,陳太醫看到已經有些發炎的傷口倒吸一口涼氣。
“將軍,您……”
“先生,可有辦法醫治?”
“這……”
陳太醫陷入迷茫,自古以來,外傷無非就是抹上金瘡藥,包紮好傷口,剩下的就看命了。
可謝燼的情況又有所不同,他是被狼咬的。
狼牙之上就像一個毒窩一般,肯定充滿細菌必然會感染。
前幾日昏昏沉沉謝燼也是忘記了,才導致傷口惡化到這個地步。
“試試金瘡藥吧!”
陳太醫無奈的說道。
聽到陳太醫這話,謝燼就知道,眼前這老漢沒有辦法。
“先生,且慢,我曾跟山中一老叟學過怎麽處理這外傷。”
喊來謝文謝武,讓他二人準備好最烈的白酒,又讓他們殺羊,取了最細的羊腸,洗刷幹淨拿了過來,還順便切了幾盤子羊肉羊肚,支起了火鍋。
“謝將軍,你要幹嘛?”
“陳太醫,可聽說過刮骨療毒?”
陳太醫疑惑的搖搖頭。
謝燼無奈,隻能解釋起來。
當聽說,要把腐肉一塊一塊的切下去,然後用酒清洗傷口直至有鮮血流出,在用羊腸當線把傷口縫起來的時候,陳太醫搖搖頭。
“謝將軍,雖然老夫沒聽說過這等療法,但是你可知這其中痛苦?”
“疼一些和命丟了,哪個重要?”
“陳太醫莫不是怕謝某日後找你麻煩?”
“陳太醫,按照他說的做吧!咱們總不能看著他等死吧!”
謝懷懇求道。
“去吧,陳太醫,無論好壞,你無罪!”
姬時下令,陳太醫才拿起鋒利的醫刀,來到謝燼的身後。
“太醫隨時可以開始。”
謝燼坐在床頭,麵前擺著火鍋,手裏拿著筷子,夾起一塊肉涮了起來。
“幾位,一起吃啊,難道你們喜歡看我吃東西嗎?”
說著,一塊滾燙的羊肉下肚,接著一口小酒。
而他身後的陳太醫,已經把刀落在了謝燼的傷口上。
鮮血順著謝燼的後背流淌下來,謝燼的額頭也全是細密的汗珠,臉色也變的略顯蒼白。
但是!
謝燼卻連眼都沒眨一下,一口酒,一口肉,還時不時和姬潤撞一下杯。
“小弟,你不疼嗎?”
姬潤話音剛落,姬時就重重的給了他一下。
“無妨,殿下,本來就很疼嗎。”
說著,還端起酒杯示意和姬潤碰下杯。
看著眼前的謝燼,姬潤突然站起身,“謝燼,你是英雄,真英雄,大丈夫,我服你,我敬你一杯。”
“殿下嚴重。”
一杯酒下肚,謝燼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起來。
原來是陳太醫已經開始用烈酒幫他清洗傷口。
這種疼痛比刀子割還難受。
木質的筷子直接被他握成兩段。
右手死死的抓著桌角,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一聲哀嚎。
雖然清洗傷口用了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但是謝燼卻感覺好像過了一個世紀一樣。
喘一口粗氣,謝燼鬆開握著桌子的右手,眾人頓時愣住了。
厚重的桌板,竟然被謝燼捏出了一個五指印。
“將軍最後一步,忍住!”
“好!”
此時被烈酒衝刷的傷口已經感覺不到疼痛,謝燼隻感覺一陣陣細微的刺痛,在回過頭,就見陳太醫端著已經被染紅的水盆遞給謝文。
“將軍接下來是腿上這裏,您一定要忍住。”
“好!”
謝燼拿出一根麻繩,綁住自己的大腿,然後搭在一條凳子上,示意陳太醫可以開始。
因為剛才處理的是後背的傷口,所以眾人還沒有太直接的看到。
現在,就在眼皮底下,看到一塊塊肉被切下來,直流出鮮血,漏出沒有感染的部分,眾人無不驚起一身冷汗。
“別看,小心以後都不想吃肉。”
“來來來,上好的羊肉火鍋,快吃,快吃!”
在場眾人,唯獨謝燼像個沒事人一樣,一口一口的吃著肉,喝著酒。
隻有他時不時**的眼角和額頭上的青筋能證明,此時的他絕對不是那麽輕鬆。
親眼看著傷口被一點點的縫合,謝燼終於長舒一口氣。
“陳太醫,您這針線活可要回去好好和尊夫人請教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