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借刀殺人
“好處並不一定是薛延陀得了！”
“沒錯！”
姬時重重的一拍大腿。
“好一手借刀殺人。”
隨後姬時陷入一陣沉默。
“殿下，您怎麽了？”
姬時麵色有些難看的開口，“既然他們想殺我，那現在是否會派出大軍去攔截父皇？”
謝燼一聽也想通了。
已失缽不管幹什麽去，但是現在看來，明顯有人把已失缽給調了出去。
現在薛延陀已經不在已失缽的掌控之中。
“殿下，會不會是以失夷男？”
“可能是他，也可能不是！”
姬時麵色凝重起來，帳篷內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沒有人敢隨意開口。
過了半晌，謝燼咬咬牙，“殿下，不然，末將先去把以失夷男拿了？”
“不可！”
姬時搖搖頭，“如此盲目的出擊，正好中了敵人的下懷，況且，萬一這不是以失夷男安排的呢？”
“現在，最好的辦法是，找到已失缽。”
“這……”
場麵再次變的沉默。
薛延陀部，賀魯卓的帳篷中。
“賀魯卓大人，王帳那邊已經答應你，隻要把周天子留在草原，引起薛延陀和大周的戰爭，未來，你就是東部草原的主人。”
賀魯卓的下首，一個渾身都籠罩在黑袍中的男子說道。
“已失缽雖然被我支開，但是部落內還有以失夷男掌握著大汗金箭，我所能調動的也不過我自己部落的兩萬人馬而已。”
“兩萬人想要截殺大周皇帝，太難了。”
賀魯卓搖搖頭，他雖然有野心，但是並不傻，不然也不可能做到軍師的位置。
“如果已失缽死了呢？死在中原人的手裏。”
“什麽？”
賀魯卓一驚，看著眼前人，眼中閃過一抹忌憚。
“別激動。”
黑袍人冷笑一聲，“姬時在進入部落之前，留下了一支小規模騎兵在部落外遊弋。”
“僅僅幾十人，還能殺了大汗？”
“為什麽不能？”
黑袍男子再次冷笑一聲，“部落高層誰不知道已失缽去北方狩獵了？”
“狩獵路上，脫離隊伍，中了中原人的埋伏，而後身死不就行了？”
“笑話，中原人怎麽可能聽你擺布！”
賀魯卓嗤笑一聲，揮揮手，示意不要再說。
“中原人當然不能，但是，我也沒說一定要用中原人去殺已失缽，隻要他的親兵認為殺人的是中原人就行了。”
“你……”
黑袍人站起身，在罩袍籠罩下露出一抹凶殘的目光，“賀魯卓，當初是你自己去找我們大汗尋求合作的，如今箭在弦上，你想退可是不行了。”
“哼！注意你的態度，這裏是薛延陀。”
賀魯卓冷哼一聲，言語中充斥著不滿。
“但是這不是你的薛延陀。”
黑袍人嗤笑一聲，轉頭離開了大帳。
另一邊，姬時沉默了很久，最終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
“謝燼，你現在去尋已失缽，把咱們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告訴他。”
“殿下，這可行嗎？”
“隻能賭一把，賭這不是已失缽的意思。”
姬時的眼中漏出一抹瘋狂，“我在這等你。”
謝燼這次沒有拒絕，在思考半晌後，重重的點點頭。
“殿下，我把謝文他們留給你，一定要小心。”
“若是情勢不妙，一定要果斷離開，謝文他們從小和我一起長大，一定會保你殺出草原。”
“至少……”謝燼停頓了，一下，“至少他們死前，你是安全的。”
說完，謝燼整理裝備，帶上足夠七天食用的水和幹糧，牽著戰馬，借著夜色一路遠去。
草原的夜就像危機四伏的叢林一般。
有深夜覓食的草原狼，還有隱藏在茂密草叢中的毒蛇，毒蟲。
當然，還有那無孔不入的寒風。
謝燼披著一件厚大的獸皮披風，借著月色，一路向北疾馳。
待天色蒙蒙亮時，他背後的箭壺已經空了不少。
深夜在一處草灘，他遇到了捕食的狼群，若不是他自身勇猛，恐怕連第二天的太陽都見不到了。
找一處背風的地方，謝燼升起一堆火，上麵炙烤著滋滋冒油的狼肉。
看著一望無際的大草原，謝燼歎口氣，在這個沒有專業指南設備的時代，在草原上走錯一步，那就要差出好遠的距離。
他也無法在茫茫草原上追蹤到已失缽大部隊的痕跡。
不過他知道，數千人規模的隊伍一定會靠著河流紮營。
謝燼現在就沿著一條無名河流一路向北。
向北連續走了兩天，終於在夜裏，謝燼發現了如同點點星辰一般的火光。
借著月色謝燼摸了過去，看到大營中間懸掛的狼騎，謝燼長舒一口氣。
不過謝燼並沒有貿然闖入。
他現在不敢相信任何人。
第二天一早，謝燼被一陣陣駿馬奔騰的聲音吵醒。
遠遠望去，已失缽意氣風發的騎在戰馬上，腰間掛著彎刀，手裏提著強弓，在隊伍麵前說著什麽。
說完之後，隊伍轟然散開，朝大草原奔騰而去。
看到已失缽身邊僅有幾十人，謝燼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看到已失缽等人已經離開大營，營地中隻有幾個守衛，謝燼悄悄的來到一個守衛的身後，一記手刀將其打暈，用繩子把他捆好，嘴上塞上碎布，換上突厥人的戰甲，帶上麵巾，謝燼一路朝已失缽追了過去。
“大汗好箭法！”
遠遠的聽到前麵的歡呼，謝燼終於知道已失缽出來幹什麽了。
打獵。
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已失缽竟然出來打獵？
掩了掩麵巾，把長槊包裹起來掛在戰馬上，謝燼也學著突厥人的樣子揮舞著彎刀大聲歡呼。
數十人的隊伍混進去一個謝燼並沒有顯得突兀。
已失缽看著士兵拖回來的一隻野羊，大笑一聲，“你們幾個各自去狩獵，誰的獵物多，大汗重重有賞。”
“是！”
看著眾人散去，謝燼也有模有樣的跟著散開，遠遠的叼著已失缽。
他在找一個能見麵的機會，現在已失缽身邊還有四個親兵，他要再等等。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和已失缽在這個時候發生衝突。
持續過了一個多時辰，天空突然飛過一隻雄鷹。
已失缽二話不說張弓搭箭朝天上的雄鷹射了過去。
過了片刻，箭矢精準的命中雄鷹，已失缽長嘯一聲，策馬朝雄鷹的落點追了過去。
身後的四個侍衛緊緊的跟著已失缽，眼看雄鷹就在眼前之時，突然一隻利箭急速的飛向已失缽。
他身後的侍衛二話不說一個飛撲把已失缽撲到馬下，用身體擋住了致命一擊。
緊接著，一群蒙著麵的騎士衝了出來，這群人手持長槍，腰間佩戴著雁翎刀，身後背著強弓，穿著魚鱗鎧，一看就是中原軍隊才有的配置。
“你們是誰？”
已失缽不愧為草原雄鷹，在這個時候，依舊不慌不忙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