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爺孫相見
“請把兵器留在外麵。”
謝燼剛要進去，就被左右甲士攔住去路。
“我可否交給我的親兵？”
謝燼問道。
“可以！”
謝燼剛要喊謝文過來，帳篷裏麵就傳來爽朗的笑聲。
“讓他帶兵器來見朕，朕也想看看，這英雄所用的兵器。”
“喏！”
左右護衛讓出去路，謝燼收好兵器的鋒芒，邁步走了進去。
“末將，銀狐嶺百人長謝燼，見過陛下。”
“抬起頭來，讓朕看看我大周少年英雄。”
謝燼聞言抬起頭。
“好！好！”
“大戰辛勞，賜酒。”
“多謝陛下！”
謝燼順勢站了起來。
周天子一身金甲，龍行虎步的走到謝燼身邊，抬起頭打量著謝燼半晌，“我聽說你是謝愛卿的孫子，才十五歲？”
“回陛下，是。”
“奇了怪了！”
周天子露出一抹疑惑，“以謝愛卿的能力，他的孫子再不濟也能當個郎將，你怎從百夫長做起？”
“回陛下話，末將八歲私自離家，前往北疆尋找父親，父親因傷腿上落了殘疾，末將就繼承了父親的軍職。”
“哦？”
周天子漏出一抹疑惑，他身邊一個穿著四爪龍袍的青年走了過來，“父皇，邊疆軍所和內地有所差別。”
“一般都是子承父業。”
周天子點點頭，“我看你剛才繳了突厥金狼旗？”
“是，末將正想將他獻給陛下，可惜讓烏塗那斯跑了。”
說著，在懷裏拿出一麵金色的狼旗，雙手呈給周天子。
“諸位愛卿，怎麽說？”
“如此少年英雄，我要是再放他回銀虎嶺恐怕就要有人說朕不會識人了。”
“謝愛卿，這是你孫子，你來說。”
謝燼抬頭看向站在百官最前列的那個五十多歲的老者。
“陛下，此役，謝燼雖然有功，但年紀尚小，不過靠運氣所得，封賞之事，臣看，還是算了吧！”
“謝大人，你這是讓咱們陛下背負那賞罰不分的罪名嗎？”
唐澤陰惻惻的冷笑一聲，“陛下，此戰若非謝燼，我大軍恐全軍覆沒，臣建議，一定要重賞謝燼。”
周天子看了一眼還在互相攻訐的二人，眼中閃過一抹不快。
心中卻對謝燼的封賞有了些遲疑。
剛才激動之下，他甚至想讓謝燼效仿那少年將軍，十九歲就位列三公，但是冷靜下來之後，這個念頭就被打消了。
他治理的是一個國家，不是一個江湖幫派，不可以隨性而來。
“父皇，今日舟車勞頓，諸位大人也累了，況且戰事還沒結束，不如回京再行封賞？”
“好，就依太子之見。”
周天子點點頭，揮揮手，“都下去吧，朕乏了。”
待眾人都走出來後，謝康拍拍謝燼的肩膀，朝遠處走去。
“很恨我吧，沒有照顧好你母親，還讓你父親落的殘疾。”
看著初升的朝陽，爺孫二人坐在一個土丘上。
“你都知道？”
“事後知道了。”
謝康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家族，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雖為家主，但是也不能肆意妄為。”
“可是我父親，以你的能量，他完全可以不去戍邊。”
“哼！你懂什麽。”
謝康冷哼一聲，“讓他去戍邊是鍛煉他”
“當年，靺鞨犯邊，一群連鐵器都沒用上的野蠻人，談何戰鬥力？”
“我本以為，你父親少則三月，多則一年，定然能鎮壓靺鞨，到時候，我在朝中幫襯，他最少也是一州刺史。”
“可他呢？”
“日益消沉，飲酒頹廢。”
“連武藝都生疏了。”
謝康怒罵他，語氣之中充滿了恨鐵不成鋼的遺憾。
“你知不知道，為了培養他，我付出了多大代價，才求到破天槊？”
“什麽這是你求的？”
“你以為，那老頭就那麽巧，隨便出現在他打獵的路上？”
哐當！
謝燼手裏的破天槊掉到了地上。
“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他是我兒子，我最愛的女人生的孩子。”
“我雖然不能給他最好的條件，但是我要用我能做到的一切培養他成才。”
謝康有些低落，“他本是我最看好的兒子……”
沉默了半晌，謝康拍拍謝燼的肩膀，“好在他還有兒子，你沒讓我失望。”
“你一直關注我？”
“不然，你真以為，引匪進城，滅掉盧家滿門的事情天衣無縫？”
“記住，以後做事，不要留馬腳。”
“我……已經殺了那兩個太監。”
謝康三分讚許，三分欣賞，三分戲謔的看著謝燼，“這件事，就那兩個太監知道？”
謝燼頓時感覺自己的心亂了，沒想到謝康竟然一直關注他。
“還有前朝留下的三千柄馬槊和戰甲，這件事，不要對任何人說。”
“陛下封賞的事情，能推則推，你現在底子太薄，入京不是什麽好事，爺爺希望你在邊疆繼續曆練，積累軍功，直到誰也不能小視你那天。”
“爺爺……”
謝燼正要開口，見遠處一個年輕宦官急急忙忙的走了過來。
“聽你叫爺爺，我很開心，估計是太子找你，你去吧！”
“記住，無論你怎麽表現，在他們心中，你都是謝家人。”
“哎喲，謝將軍，您可讓奴婢好找。”
“奴婢見過楚國公。”
“太子有事請謝將軍。”
“去吧，正好我也乏了，要回去休息。”
跟著小太監一路無話，來到一處大帳中。
太子姬時，隨意的坐在案子前，手裏捏著一個茶杯。
“殿下，謝將軍來了。”
“進。”
謝燼剛要下跪行禮，就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扶了起來。
“不要多禮，這裏沒有外人，隨便些就好。”
門口的太監見太子要說些家常，悄悄的拉上簾子，退了出去。
“今天你衝陣的時候，本宮一直在遠處觀看。”
“看的本宮是那個熱血沸騰。”
“遙想當年，本宮帶兵平定江南的時候，也是你這個年齡，那時候本宮就想，什麽時候能帶著一支精銳，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
“殿下您萬金之軀，這些粗活就交給我們這些武夫幹就好了。”
姬時聞言哈哈大笑起來。
“粗活，好一個粗活，想到謝將軍還是一個妙人。”
“不錯，砍敵人腦袋的確是粗活，哈哈哈哈！”
“我這次找你來，是有一件事想告訴你。”
姬時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謝燼也跟著收起臉上的笑容。
“我希望，你能盡量推掉父皇的封賞。”
“我看得出來，你有一顆赤子之心，我不希望，你還沒成長起來的時候，就被朝中那些人與人之間的齷齪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