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興王世子

“聽秦公子說好像沒找到他那父親,說亂世可能人沒了,他那姨母帶他出來的時候說安陸州不錯,讓他定居安陸州。”

張佐解釋道。

他跟秦邵聊天的時候,故意引導話題談到了這件事。

“李稷,你派人打聽一下這件事。”

興王吩咐道。

“王爺放心,老奴當初記得那女娃說秦公子的父親在衙門工作,如果那人確實在衙門工作,都是造冊在案的,即使調任到別處,也是不難找的。秦公子當初一心尋找,突然不找了,想必是有什麽情況,老奴前些日子想起這事,已經讓駱安前去打聽了。”

李稷笑著說道。

張佐看看李稷,一直以為自己差不多該出師了,現在感覺自己要跟老師學的還有很多。

“對了,王爺,小的從秦公子那邊帶了他們新種的玉米、紅薯,還有西瓜,讓您嚐嚐鮮!”

張佐獻寶似的讓下人將那些吃食帶上來。

“這個季節還有西瓜?”

興王很是感興趣,他知道的是西瓜一般六七月長成,現在是九月份,還有西瓜,確實是稀罕物。

他們王府有冰窖,早些時候會放一些西瓜,也就是帶八月份,隻是不大新鮮。

這西瓜一看就是新鮮采摘下來的,吃一口,冰甜爽口。

“這秦公子種田還真是一把好手,西瓜是跟玉米和黃豆套種在一起的,隻重了少許,小的就厚臉皮求了一些弄過來。要了三個,世子和王妃那裏也送了。”

“嗯,確實不錯,你說他種植的玉米、紅薯以及稻子長勢都不錯?”

“是的,他種的玉米雖然棵株比較稀,包括紅薯也是,但果實長得都很大,老奴給您帶回來的這些都不是最大的棒,稻子長得也很不錯。”

這些還不是最大的?

興王看那些果實碩大的玉米和紅薯,想想自家田地裏每年采摘回來嚐鮮的,基本最大的棒子也沒有這種大,微微有些失神。

“李稷,世子最近忙什麽?”

“回王爺,世子平時看書寫字,閑暇的時候,跟林道長一起講經布道。”

李稷如實地回稟道。

“誰允許他小小年紀天天跟經道打交道的,跟他說有空也許鄉下多體驗了解一下農業生產、水利等有用的東西,多學點有用的……”

興王有些氣不大一處來。

他最擔心的就是兒子不事生產,隻一味吃喝玩樂。

湖廣藩王眾多,他在此多年,眼看著很多王室一日日敗落。

就是先前跟自己爭奪土地的襄王朱佑材,別看那麽強硬能幹,結果嫡子不爭氣,吃喝玩樂,早早地掏空了身體,一命嗚呼!

朱佑材那麽堅強一人,當初跟自己爭奪田地,差點就到上京跟先帝辯駁,嫡子死後,還不是氣火攻心,沒幾個月就沒了!

他一死倒好,幾個庶子和子侄爭奪王位,皇帝一氣之下,襄王的位置直接空了四年,直到四年後才有庶二子

朱佑櫍承襲。

有了襄王府的教訓,朱佑杬對兒子的教育很是重視,隻是這個兒子真是太嬌弱了,打不得罵不得,一點男兒氣概都沒有,倒是娘們氣十足!

想想真是頭疼!

“王爺,世子也沒有沉迷經道,隻是王妃覺得探討經道有助於修身養性,對世子的身體有好處,所以……”

李稷急忙說道,很擔心興王氣大傷身。

禦醫已經多次叮囑,王爺不可多勞神激動。

“善化怎麽樣了?”

興王突然想起讓他頭疼的女兒善化郡主。

善化郡主是淑妃王氏所出,朱厚熜3歲的時候,淑妃剩下善化郡主,自此興王家裏有了孩子。

似乎打破了安陸藩王絕後的魔咒。

隻是如今世子朱厚熜雖然身體消瘦,但還算健康。

女兒善化郡主原先嬌嬌胖胖的小女孩,如今9歲了,卻突然生病,先前好些的時候,還能出來跟興王問個安,最近這一段時間,竟然一病不起。

興王請了很多醫生,禦醫周文采更是常住家中,善化的病情還是不見好轉。

興王本對兒子朱厚熜小小年紀沉迷道法不滿,但聽李稷提到是王妃的建議,並且是為了兒子身體好。

隻歎了口氣,沒再說話。

……

秦邵一路趕車狂奔,直接去了縣衙附近榜單張貼處。

雖然那邊還站了一些人,但看榜單時間已過,基本上所有如果不出意料,都看過來榜單。

不過還是有些人站在榜單下徘徊,有看熱鬧的,當然也有像他一樣想再確定一下的。

看到榜首第一名的位置寫著自己的名字:秦邵。

秦邵才真正確信,安下心來。

奶奶,這比當年他高考還讓人激動。

“爺,我說你就是案首,沒錯吧!”

小三子興奮地說道。

他的說話聲讓周圍人群“刷”的一下,目光齊齊投射過來。

“哎呀!這位小郎君就是案首呀!”

“年紀看著也不大!”

“長得還挺周正!”

“真是才貌雙全呀!”

“你說是不是考上案首就相當於府試也過了?”

有人好奇地問道。

“那還用說,府試跟縣試考試難易度題型都差不多,反正咱們大明這麽多年,還沒聽說過哪個縣試的案首沒過府試的,哈哈哈哈!”

“喲!那這位估計以後就是秀才公應該沒錯了吧?”

“應該是差不多,縣試府試案首應該考上秀才不會有問題,但是能不能成為院士案首,那誰也說不了!”

人群議論紛紛。

秦邵在眾人的眼光下也有些不好意思。

同眾人抱拳示意了下,帶著小三子他們朝家裏走去。

回去的時候,老祝頭和觀路已經在自己家裏。

韓瑾蓉已經做好不少吃食,且從街上買了不少熟食,擺了滿滿兩大桌,這是要慶祝的節奏。

祝老頭平時喝酒少,今日因為高興喝了好幾杯。

“祝老爺,我們爺是不是以後就是秀才了?”

小三子今日人群議論,說案首考上秀才不會有什麽問題。

“不可亂說,隻是小小的縣試,沒到最後一刻,什麽都會有變數,亂說,被官府知道了可是要定罪的!”

祝老頭立刻嚴肅地說道。

祝老頭參加科考多年,什麽情況沒見過。

名列前茅,突然在下一場考試崩潰被拉出去,考上暈倒發瘋,各種情況都有。

即使再優秀的人,也不敢說什麽大話,不說可能有變故,萬一被小人舉報,有可能麵臨牢獄之災。

“自明,小三子,在家說說即可,考了案首也不可自傲,更不可在外人麵前說張狂之語,謹慎自謙方能避禍!”

祝老頭直接對秦邵說道。

自己這個學生雖然聰明,但畢竟還年輕,在人情世故方麵還有很多欠缺,他必須多多敲打才是。

“夫子放心,學生定謹記教誨,不會隨意妄言!且不說吾不算天才之人,就是那天才之人,隨意枉言,可能招至嫉妒引禍患,我聽說那唐伯虎就是如此言語過多,遭人嫉才受累及,我沒他那才幹,更不敢枉言!”

秦邵笑道。

“你認識唐寅?”

祝老頭吃驚地看著秦邵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