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有人搶功,有人拱火

王寅臉色有些難堪。

隻說衙署宿舍人多人雜,他不喜吵鬧,不喜住在那裏。

城中破廟雖然破舊,倒是安靜。

秦邵眉頭皺了下。

那城中破廟甚是髒亂破敗,這安陸州是興王的屬地,興王喜道,整個湖廣對道教也是相當推崇。

道觀香火旺盛,甚至繁華,寺廟冷落,早已無人,逐漸成為殘磚亂瓦。

秦邵已經看出王寅有所隱瞞,這人雖然戾氣有些重,但為人處世倒是利落,且知恩圖報,定是有難言之隱。

隻他不願意說,他也不好相問。

隻叮囑小三子平時多看顧王寅,有什麽需要,多給予幫助。

秦邵留家養病之時,已經在魯廉獻那邊告假一月。

這會兒縱然身體痊愈,因有了想找別的生計的心思,並未到縣衙,隻是找了那許牙婆詢問土地買賣問題。

“秦公子真真是個聰明人,您在衙門得縣令青睞,應該知道最新消息,那響馬盜已經被彭都督他們全部殲滅。”

“一眾被抓賊寇已經被押往上京,聽說要除以極刑,還有那農民軍也被打得落花流水,逃到川地,已成敗家之犬,以後將是太平盛世!”

“不瞞秦公子,州衙那些官員已經開始讓家人購買田地,先前戰亂,田地荒蕪不少,不少人家賤賣土地無人要,這會兒價格還不曾上升,公子這會兒買地,價格是最最合適不過,過些日子這價格定要上升!”

秦邵有些愕然,這許牙婆竟然了解這麽多信息,自己也是根據前世猜測太平之日將臨。

不過隨即也明白,這許牙婆能做牙婆自然也有消息來源,不然如何能在在安陸州為達官貴人服務。

“多些大娘指點,我們新安家安陸州,無甚營生,隻能想著置辦些田地好免衣食短缺,但各地土地價格各異,不知咱們安陸地田地價格幾何?”

秦邵很想知道此處田地的價格。

“秦公子,你也知道咱們湖廣是富庶子弟,湖廣熟天下足,我們這裏的田地價格自然比一些地方稍微貴些,雖然咱們這裏是縣地,不比上京等大城市,前幾年的好田水田價格15兩一畝,好旱田12兩一畝。”

“如今因為賊寇戰亂,好水田降至9兩,旱田7兩,一些薄田3到5兩,單看你要什麽田地,看過之後才好商量具體價格!”

了解了具體價格,又跟許牙婆約定看田時間,秦邵隨歸往家中。

行至半路,遇到衙門中一快班都頭田五,田五跟秦邵也就點頭之交,平時並不親近。

見到秦邵很是熱情。

秦邵訝異這人為何突然對自己那麽熱情,要知道自己當初去了縣衙,雖然傳言是魯縣令照顧,這田五仗著是本地人,對秦邵並不熱情。

此時又為哪番?

談了幾句,秦邵才得知,這人原來很是嫉妒那李天琦被推舉為京山衙役護城勇士,深覺不平。

“秦都頭,這次護城,大家夥都是明眼人,衝在前頭,營救魯縣令,到城牆督戰的都是您,那李天琦膽小如鼠,根本未曾上得城牆,竟然搶奪你功,真是太恬不知恥!”

田五義憤填膺地說道。

仿佛非要為秦邵鳴不平。

秦邵隻是笑笑,這貨是來拱火的了!

早就聞這田五跟那李天琦不對付,雙方在縣衙發生過好幾次齷齪。

他自己心不平,不敢跟那李天琦杠,這是要拱自己出頭呢!

“感謝田都頭美讚!不瞞想說,我雖然名為都頭,其實也就是臨時到縣衙幫忙,田都頭如果注意,應當知道秦某未曾著衙役服侍。”

“我當初進縣衙,魯大人說的就是安陸城有難,需要各方義士幫忙,且我雖新來安陸,也是安陸州一份子,定當效力。”

“我雖然喜武,但家父活著之時是讀書人,一直希望吾能讀書考取功名,嚴令禁止我從武,安陸安定下來,我定還要讀書。”

“京山護城勇士自然應當從衙役中挑選,不過眾衙役中我最欣賞就是田都頭,那夜你帶領一眾弟兄堅守城門,殫精竭力,兄弟們都看在眼中!”

“這次表彰人中竟然沒有田都頭,秦某相當訝異,如果田都頭願意向上封申訴,秦某雖人微言輕,也會為田都頭證明您在城門處所盡之力!”

拱火,誰不會呢?

這田五聽說也有些許關係,自身對功名也很是看中。

“秦兄原來是讀書人,我說怎麽跟我不盡相同!是田某唐突了!我隻是不忿那李天琦沒做什麽事卻搶得功勞,興王公正嚴明之人,不行我就申告到王爺那邊,讓給做主,倒是不將那李天琦拉下馬,也剝得一層皮!”

田五一聽說秦邵是讀書人,估計以後是要念書的,跟自己不走一路,且讀書人向老比他們這人人地位高,他又是個不識字的,早先那些嫉妒之心早就煙消雲散。

“田都頭英勇,能鳴不平之事,秦邵甚是佩服,雖不能幫田都頭,但如果有上封來調查,我們大家夥定是要實話實說的。總不能讓龜縮之人搶了頭功,天理何在?”

秦邵又拱一火。

田五本就對那行李的都頭搶功嫉妒又惱火,秦邵如是說,正契合他心思。

瞬間將秦邵引為知己,一番你儂我儂表情表義聊了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之後,田五隨即大踏步離開。

秦邵翻了個白眼,這小小縣衙真是:

水淺王八多,到處是大哥!

他不關心那田五以後如何折騰,隻是同田五無意談到王寅之時,田五告知的消息讓秦邵很是鎮愕。

田五提起王寅,莫過於誇讚秦邵有眼光,將了王寅從牢裏放出來,這次護城很是勇猛,比李天琦那廝要強多了之類。

然後順口詳細講了王寅如何會被流放到京山之事。

秦邵當初挑人看案宗的時候,隻知道王寅打死了富家子,以為是年少輕狂,發生鬥毆,失手打死人,不想卻受那樣欺辱。

想想任何一個直男,受那樣欺辱,不說打死那人,大卸18塊猶不解恨!

再想想那王寅眼神中時常流露的絕望和陰冷,一切也都解釋得通了!

“爺!”

小山子遠遠地朝這邊跑來,臉上帶著興奮。

秦邵出去那麽長時間還未歸家,韓瑾蓉不放心,讓他來接。

“爺!王大哥在河中抓了幾條大魚,姑娘晚上要做酸菜魚吃!”

小山子還未到秦邵跟前,已經興奮地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