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災民入境
八品武者，一拳下去，等人身高的石頭也能硬生生砸碎，韓榮小胳膊小腿的，哪裏扛得住周泰的手勁？
“嘿嘿……”周泰連忙鬆手，憨笑一聲。
隨即眼珠一轉：“話說，你和王平都立誓，我要不要也發個誓？”
韓榮白了一眼，不想說話。
“我感覺應該要發的，我入品後，好像還沒發過誓呢……”周泰嘀咕一聲。
心累的韓榮，偏頭懶得理會。
周泰見狀，滿意的點點頭，也準備發誓，話到嘴邊又咽下，他發現不知道該怎麽說……要不，照著韓榮的說？
很快周泰又抓了抓頭發：“不行，我如今越來越聰明，怎麽能照搬呢……”
韓榮有些不解：“你嘀嘀咕咕啥呢？”
這憨憨還真準備發誓？
而周泰思考許久，雙眼一亮，頗為鄭重。
“我周泰發誓，以後……額……額……有了……我周泰發誓，以後一定死在少爺前邊！”
剛端起茶杯喝一口的韓榮，一口茶水頓時噴了出來。
周泰滿臉傲然：“瞧瞧我多誠心，你和王平說得那般花離忽少，哪裏像我這樣返布龜真。”
韓榮想了想，不確定的問道：“花裏胡哨，返璞歸真？”
不待反應，又千叮萬囑：“以後千萬別告訴縣尊你的誓言，不然我擔心縣尊會打死你。”
死在蘇塵前麵？這是詛咒以後一定會出現生死危險嗎？說一說就算了，居然還發誓……這倒黴孩子沒救了。
……
翌日，正午。
一字長蛇般的人群，在玄鳳郡兵丁的護送之下，抵達了琳琅縣。
人群沒有入城，而是頗為熟練的走到縣城城牆的腳下，人群不斷的湧入，很快，縣城之外，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護送的兵丁看了一眼縣城，並未入城通知，而是直接轉身離開，留下的，隻有麵黃肌瘦，雙目呆滯無神的，災民。
大多數災民，直接坐在地麵，隻有少數人，看著不遠處的城牆，露出無數渴望，他們知道，城牆之內便是另外一個世界，若能進去，便能吃飽喝足……可，沒人敢靠近。
遷徙之路，他們不知走了多久，走了多長的時間，可每個災民都記得，貿然衝擊城牆的人，都死了！
大多數災民，隻有小半死在了路上，大多數人，卻是因為試圖強行入城而死！
能靠著城牆，他們就很滿足了……靠著城牆，就不會有鬼魅敢靠近，也能，暫時活下去。
城牆之上。
蘇塵帶著王平韓榮等人，早已經抵達城頭。
看著下方災民，蘇塵眉頭緊皺。
人，太多了。
五萬餘災民，在字麵上看起來好似隻是很多，卻沒有實觀。
可現在……一眼看去，到處都是人，人山人海！
許久，蘇塵才輕語：“我大夏不缺糧食，他們所經之地的官員，我真是，自愧不如。”
哪怕救濟糧盡皆按時發放，時不時還多發一些，可琳琅縣的糧倉，依舊沒有減少分毫……貧困的琳琅縣尚且如此，繁華的縣城又該如何？
可眼前的災民，看那皮包骨的模樣，恐怕至少數月沒有能好好的吃一頓。
王平上前些許，話音沉重：“縣尊，災民太多了，決不能讓他們冒然入城，不然，不但無法安置他們，我琳琅縣甚至都可能產生暴亂。”
不是縣城裝不下五萬災民，而是裝不下五萬猶如餓死鬼的災民！
韓榮遲疑一會，還是低語：“如此多災民匯聚，氣色低迷，極易招惹鬼魅，若不予他們入城，一旦入夜，還不知要死多少人，且疫氣叢生，萬一生出疫病，更是天大的災禍。”
蘇塵神色平靜：“按照計劃，先開倉放糧。”
“嘎吱……”縣城城門打開。
一個個捕快抬著大缸走出縣城，雙眼呆滯的災民，盡皆恢複些許活力，下意識退開。
他們知道，接下來，他們能夠喝到一些稀如水的粥，雖然吃不飽，卻能續命。
大概是逃難太久，災民盡皆猶如餓狼一般盯著大缸，盯著不斷從縣裏抱出的，裝著糧食的米袋。
餓極了，沒人會怕死，他們的人數太多，或許隻有小半人能喝粥，剩下的，都得挨餓，拚一把，若是能搶到糧食……
隻是讓他們意外的是，眼前的縣城，取出的大缸竟然達到了三百之多，除卻一些捕快，甚至還有一些穿著平民服飾的人出來熬粥。
更讓他們不解的是，不斷抱出來的糧食，竟然比他們之前在玄鳳郡郡城看到的糧食都還要多。
蘇塵站在牆頭，話音冷冽：“想喝粥吃飯，立刻自行排隊，不排隊者，魚目混珠者，搶糧食者……死！”
文氣加持，話音清晰的在每個災民耳邊回**。
無數人瞬間抬頭，離得近的，都能看清楚蘇塵的服飾，那是，一縣之主，縣尊的服飾。
“他是縣尊……”
“難道他是好官？”
“應該是吧，我們這一路上，幾乎沒看到過當官的會親自出麵……”
隨著議論，人傳人，不管能不能看到，都知道，琳琅縣縣尊就在這裏，更因為敬畏，許多人的膽子都變小許多。
蘇塵還在出聲：“老弱病殘排前，壯年排後……本縣會派人不斷巡視，若誰不尊，立即驅逐！”
王平定了定神，一招手，帶著捕快傾巢而出。
明晃晃的刀光，嚇退了任何有異心的人。
隨即蘇塵看到，以大缸為邊界，無數人自覺開始排隊……
卻依舊有人不遵命令，趁著人群洶湧的時候，試圖搶糧食，也有稍微健壯一些的人，試圖排在前方。
蘇塵沒有心軟，改殺的殺，該驅逐的，直接驅逐！
大概是出現的糧食太多，破壞的人倒也很少，很快便排起了無數長隊，盡皆如狼似虎的盯著大缸。
火焰之下，米粥不斷被熬出。
排在最前麵的，多數都是一些稚童和老人，也第一批得到粥，有些人餓極了一口全部喝下去，也有人隻喝了少部分，腳步踉蹌的端著走向親人。
然後，第二批粥開始熬製……
所幸大缸很多，足足接近三百個大缸同時熬製，僅僅兩個多時辰，此間難民，除卻被殺和被驅逐者，盡數都喝了滿滿一大碗濃粥。
無數難民看著城牆，有不解錯愕，有譏笑……更多的，則是欣喜。
他們遷徙如此久，還是第一次碰到，竟然讓每個人都能吃到飯的縣城……而且他們之前聽說，這裏，就是他們遷徙的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