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實在想不明白

隊列中,馮保的表情超不自然,不敢與蕭塵對視,他的眼神飄忽不定,心中異常疑惑,為什麽姚大等人那麽快就趕到了,不是說好的隻有蕭塵一個人麽。

另一邊沈子騰正帶著親兵,一個接一個的對這些押送的死囚搜身,看樣子不找出令牌絕不罷休。

其他士兵則一遍又一遍的搜索著小樹林,每一寸土地的枯枝爛葉都要翻起來,這裏麵的士卒包括那名叫吳昊的士兵。

“公子,大人讓我……”突然一名士卒悄無聲息的與吳昊並排而行,在吳昊耳邊低語道。

“咳咳,好,我陪你去拉屎,這麽大人還不敢一個人去拉屎!”吳昊大聲說道,一把拽過那名士卒閃到一邊。

“啊……我……我怕那凶手還沒離開,謝……謝兄弟。”那名士兵顯然很懼怕這名叫吳昊的人,但是反應還算快,結結巴巴的回答道。

眾人以為那名士兵真的害怕凶手突然竄出來,所以拉著吳昊陪他去拉屎,並不疑有他。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無人之處。

“火把給我,你趕緊的!”吳昊回頭看看,已經遠離了人群,大聲吆喝道。

“什麽趕緊……哦,我這就拉!”

在火光裏,那名士兵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看著麵如寒霜的吳昊,還是老老實實選擇了脫褲子。

“哈哈……快看小賤賤不敢拉屎……”遠處的士卒瞅了一眼,嘲笑道。

吳昊回頭看著喊話的人也跟著大笑。

新鮮感一過,其他士卒說說笑笑的舉著火把往遠處的區域搜索了。

“你找死?”吳昊看著沒人注意這邊,朝著那白花花的屁股狠狠地踢了一腳。

“小人不敢了,公子勿怪。”那名士兵也不敢大聲叫喚,隻好忍著劇痛低聲求饒道。

好在周圍人多眼雜,時間不便久拖,所以吳昊再沒動手,隻是壓低聲音說:“你想問什麽?”

“軍侯大人不方便和公子見麵,特讓我來問問公子為何要殺了若離兄弟?”那名士兵蹲在地上委屈著問道。

“哼,回去告訴他,本公子自有安排,讓他按原計劃行事就行!”吳昊冷冰冰的回答道,似乎對軍侯迷莽擅自行動很不滿。

“是……我這就去回話。”

從遠處看來,吳昊很貼心的舉著兩把火,陪著那名士兵拉屎,距離那麽近也不嫌臭。

“嗯,你告訴那個蠢貨,若離斷著腿他能掩蓋過去麽,他能不讓我們的計劃暴露麽?”吳昊想了想還是解釋解釋,“再說若離他就是牆頭草,殺了他栽贓給那些死囚,咱不是更好的可以渾水摸魚了?”

“另外也讓那些牆頭草看看,死一個羌人,他們不在乎!”

吳昊唯恐天下不亂,隻有水渾了,別人才看不到摸魚的手。

“回去吧,另外有人交代馮保的話,就讓迷莽無論如何也要保住他。”

至於為什麽救馮保,那是因為蕭塵需要有人殺,如果每次出事都有羌人的話,就算沈子騰趙磊他們沒把羌人當外人,怕是也要起疑了。

所以一次不行,就兩次。

隻要把蕭塵和馮保的之間的矛盾放大,拱火拱到位,到時候怕就由不得他們自己了。

今晚雖然失敗了,但是馮保下手之狠讓吳昊眼睛一亮,再加上馮保的小心眼,可真是不二人選。

而且經過今晚之事,火候已經差不多了,再加上馮保的三個小弟被揍的不輕,這仇怕是無法解開了。

吳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今晚的計劃中本來就沒想著置蕭塵於死地,計劃之中本來就是蕭塵前腳跟著那名士兵去小樹林,後腳就有人通知姚大他們。

因為一開始就讓馮保殺死蕭塵的話,怕是馮保不敢下這個手,所以隻要求打斷蕭塵的一條腿。

再由姚大等人把蕭塵救了,順便把馮保暴揍一頓,這樣他們的矛盾就更加無法化解,變成不死不休。

到時候再讓馮保殺人,那就水到渠成了。

誰知計劃出了意外,蕭塵中途察覺,那名叫若離的士兵沒能及時逃脫,所以一直在暗中觀察的吳昊發現若離殘廢之後,立馬改變了計劃,救出馮保,殺了若離,栽贓蕭塵他們。

因為吳昊也沒想到馮保下手會那麽狠,早知道這樣,就不該多此一舉,直接讓馮保殺了蕭塵多好。

可惜沒有後悔藥,錯過這次機會,蕭塵必定會有防備,以姚大的身手,怕是還需要等待機會。

不過還好,畢竟距離武威郡還遠,進入西北之後各種地勢都有,機會還有。

也不知道馮保有沒有機會把帶血的匕首塞到蕭塵他們的營地。

吳昊看著消失在視線中傳令兵,略有擔憂的看到遠處列隊等著搜身的死囚。

“蠢貨不如直接搜蕭塵他們,說不定令牌就在他們身上。”吳昊暗罵一聲在遠處監督搜身的沈子騰,轉身去追上大隊伍,繼續裝模作樣的搜索小樹林了。

~~

沈子騰的親兵還在挨個的搜查眾囚犯,蕭塵卻不在隊伍裏。

屯長沈子騰也不在現場,至於他們什麽時候消失的,除了姚大幾個人和馮保之外,誰都不知道。

馮保是在被搜完身之後,一抬頭發現不遠處的蕭塵不見了,等他四處搜尋無果之後,才發覺屯長沈子騰也不見了。

“說吧,這裏沒有其他人。”沈子騰的營帳內,沈子騰把玩著失而複得的令牌,沒有一絲喜悅,反而眉頭緊皺,憂心忡忡。

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勁。

就好像無形當中有人在操縱著一切,但是那個人摸不著,看不見。

“大人,這明顯是團夥作案,不止一個死去的若離,還有救馮保出去的那個人。”蕭塵急切的說道。

“那你知道那個人是誰麽?”沈子騰似乎對這個消息並不驚訝,其實他內心早就翻江倒海了。

沈子騰其實早就察覺到腳印的異常了,所以他借著尋找令牌的機會把所有囚犯集合起來,想看看有沒有端倪,但是似乎並沒有什麽發現。

就在沈子騰一籌莫展的時候,他發現對他擠著鬼臉的蕭塵,知道蕭塵有話要說,便找了個機會將蕭塵帶到自己的營帳之中。

在蕭塵的提醒下,才發覺自己漏了這兩百多押送的士卒。

他是誰?這麽做的目的又是啥?真的隻是和蕭塵過不去?

如果真和蕭塵過不去,今天躲在暗處的他肯定有機會一擊得手,然後趁亂離開,栽贓給馮保,但是他並沒有那麽做,這有為何,難道還有其他目的?

蕭塵也想不出自己還得罪了誰,根據沈子騰的話說,那六人組據自始至終沒離開火堆,直到小樹林裏亂了起來後,所以可以排除他們了。

“不知,隻知道他也是咱們軍人,因為我們還沒配發履,就算踩在灌木叢裏也留不下那種痕跡。”蕭塵仔細思索著在灌木叢裏發現的細節,那種硬質的鞋子隻有軍中配發,普通人都是布鞋,是踩不出那種痕跡的。

“另外他能從姚大的眼皮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拖走一個大活人,還沒被發現,應該是個高手。”蕭塵表情嚴肅,按理說這麽厲害的高手,沈子騰應該很清楚。

但此時沈子騰苦思冥想的表情,顯然是想不到軍中有這麽一個人,就算有,以神秘人的身手,他也應該是穿靴子了,而不是履。

“據我觀察,你的那個二哥身手不次於我,能達到我這個水平的,這兩百多人中不足這個數,趙磊算一個,那個迷莽算一個,我手下的一個隊正算一個。”

沈子騰對著蕭塵伸出一巴掌,逐一數到,然後眉頭緊鎖的說道,“可是當時我們湊在一起喝酒,他們都在,除了隊正,再說我們都穿的靴子……士兵裏有這等本事的人,沒聽說過啊,那該會是誰呢?”

思索半天,實在想不出有這麽一個人,索性不想了,想著從馮保身上打開突破口。

“不提他了,你說馮保是襲擊你的人之一,你可有證據,比如他身上的破布,或者你打到他哪個部位了,我們可以驗傷確定。”

蕭塵搖搖頭,說道:“我隻聽出他的聲音,姚大趕到後他見勢不妙,當即就跑了,比兔子還快,啥都沒留下。”

“這……”沈子騰麵露難色,在大帳中來回踱步,“咱們好好梳理梳理。”

“我喝酒的時候,一直專注著六人組,所以被若離偷偷拿走了令牌,然後他拿著令牌騙走了你,結果又有人通知了姚大,然後偷襲你不成,本來可以殺你的神秘人拉著馮保和若離跑了……”

“可這是又是為什麽,既然要殺你,為何又要通知姚大等人;既然擺明了讓姚大他們發現情況,卻為何又要救走馮保?”

不僅沈子騰迷了,就連蕭塵也糊塗了,百思不得其解,想不出這幕後之人這般反複,為的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