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跟我唱，團結就是力量
蕭塵回到營地的時候，大老遠就看見一群人伸著脖子翹首以盼，看到他後一陣歡呼。
蕭塵頓時感覺倍有麵子，沒想到經此一役再加一道菜，自己居然這麽受歡迎。
“唉呀，蕭公子回來了，我們終於能開吃了！”
待蕭塵走近才發現大家五人一組圍著一盆已經涼了的菜席地而坐，時不時的用口水濕透的袖子擦擦嘴，眼睛裏都冒著炙熱的眼光。
但是看的不是蕭塵，而是那盆菜，盡管盆子裏的菜一口都沒吃。
“菜不好吃？”蕭塵愣住了。
“還沒嚐，就等你回來了！”眾人異口同聲，同時所有都活動活動胳膊，好像餓狼準備撲食前的熱身一般。
姚三似乎很慘，被姚大揪著耳朵，勒住脖子攬在懷裏，拚命的掙紮，看到蕭塵回來趕緊指著蕭塵示意姚大鬆手。
“不就嚐了一口菜，至於嗎？”姚三委屈的給蕭塵告狀道，“老五你來評評理。”
“這是老二不對了，大家走了一天的路，又幹了一架，都餓了，趕緊吃吧！”蕭塵也餓了，二話不說抓起老張頭捎的餅，夾了一口菜吃了起來。
自己炒的，真香！
“嗚嗚……趕緊吃，看我幹啥，以後別等我了，給我留一小碗就行！”
蕭塵剛動了手，就聽見一陣碗碟碰撞的聲音，大家一擁而上，菜盆都看不見了。
等菜盆再次露出來的時候，盆裏已經沒菜了。
就這，羅小成還扒拉著盆子把貼在盆子邊上的韭菜一個一個夾到碗裏。
看著眼前空空如也的菜盆，隻夾了一筷子菜的蕭塵愣住了，那這群人等他幹嘛，還不如不等。
豬都吃的沒這麽快，呸呸呸，好像自己罵自己。
蕭塵環顧了下四周，發現最姚大碗裏的菜多。
“呃，咳咳……吃飯都不積極，還要我替你搶……”姚大略有些尷尬的給蕭塵撥了一筷子。
“再來一筷子，行了吧？”姚大不敢直視蕭塵，又撥了一小筷子，索性轉過身，背對著蕭塵，撲騰撲騰得吃了起來。
眼不見心不煩，吃完再說。
東漢的時候，食物還是以煮為主，炒菜都是奢侈品，因為那時候大部分都是瓦罐，能用起金屬炊具的都是大戶人家。
所以蕭塵的這一頓韭菜雞蛋炒肉絲實屬人間最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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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蕭塵他們吃飯的同時，右扶風蔡伯偕左顧右盼發現沒人的時候，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掉案幾上的韭菜撿起來，放到嘴裏砸吧砸吧，想著要不要把蕭塵留下給自己做飯。
看著離開的沈子騰，右扶風蔡伯偕把思緒拉了回來，“他們六個真的隻是為了購買兵器麽，至於跑到大漢內部京畿地區？”
“來人，派人去平陵縣將那六人的卷宗調來！”
屯長沈子騰倒是沒嚐到蕭塵炒的菜，所以不怎麽在意，他撫摸著手裏的木匣子，一邊走一邊滿懷心事的想著右扶風蔡伯偕的話。
“那六個人，配合默契，顯然是受過訓練的，絕不是一般土匪。”
“他們為首的那個滇獨和軍侯迷莽是表兄弟，所以表麵上要客氣點。”
這一趟任務，有種不祥的預感，怕是沒那麽簡單。
突然一聲嘹亮的歌聲打斷沈子騰的思緒，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大夥跟我唱，團結就是力量，預備唱！”隻見蕭塵站在姚大肩膀上，對四周揮舞著雙手，指揮著大家唱歌。
“團結就是力量……”
“大聲點，聽不見！”蕭塵一手捂著耳朵，一邊扯著嗓子大吼道，“拿出打架的氣勢來唱，再來一遍，團結就是力量，預備唱！”
頓時一股磅礴的歌聲響起，響徹整個駐軍大營。
“團結就是力量，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比鐵還硬比鋼還強，朝著所有仇敵開幹，讓一切不服氣的敵人死亡，向著敵人向著自由，向著全世界發出萬丈光芒……”
右扶風蔡伯偕走出大堂，看見平陵囚犯聚在一起唱著一首從來沒聽過的歌，每個人都熱情高漲，血脈賁張，扯著嗓子生怕比別人小了。
他們可是嚐到了團結的力量，這會兒別說那六個人就是來二十個壯漢，他們這群亢奮的人也會毫不猶豫的衝上去開幹。
“團結就是力量，團結就是力量……這小子可以啊，才一天時間就把大部分囚犯拉到他的麾下了，日後怕是有將帥之才。”右扶風蔡伯偕看著站在姚大肩膀上揮舞著胳膊打著拍子的蕭塵喃喃自語道。
“竇公子眼睛真毒辣，這小子怕是用不了幾年就會被調回京城吧。”蔡伯偕拒絕了下屬提出製止大合唱的提議後，饒有興趣的看著蕭塵組織平陵縣的囚犯開聯歡晚會。
“一個小小的舞會就把士氣提起來了，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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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叫羅小成，我們哥幾個我老四，我給大家來表演一段口技吧。”羅小成學起了黃鸝鳥的叫聲，惟妙惟肖，吸引的所有人紛紛鼓掌。
“學狗叫！”
“學豬叫！”
……
羅小成一一滿足，惹得大夥滿堂喝彩。
“老四，學學老五播種的聲音，讓咱這些單身狗過過癮！”朱永芳刷著鍋，扯著嗓子對羅小成吼道。
“啊？什麽播種？”羅小成一懵，隨即反應過來，大夥哄然大笑。
“滾！”
“下一個，誰來表演？”蕭塵上前一腳踹飛羅小成，對著圍城一圈的平陵囚犯喊道。
“我，我來！”這時候人群中一個人舉著手站了出來。
蕭塵定睛一看，立馬認出了來人。
他就是阻止六人組打人挺身而出的兩位囚犯之一，雖然隻扛了三招就被打趴下，但是他的勇敢讓大家都記住了他。
“好，歡迎咱們的英雄，大家鼓掌！”蕭塵帶頭鼓起掌。
“哎，我還沒開始呢……”那名青年倒不好意思了，一瘸一拐的走到一圈人中間，撓著頭。
“你和他值得這些掌聲！”蕭塵一手指著另一名站出來的男子，鼓掌鼓的更起勁了。
“大家好，小人……我叫倪萬，感謝蕭公子今日搭救之恩，請受我一拜！”等掌聲奚落之後，倪萬和另外一男子對著蕭塵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讓你表演節目，不是讓你拍馬屁，把我麻的……”蕭塵誇張的打了個哆嗦，把那名叫倪萬的青年推著麵向大夥，“看看他們，沒了他們我也救不了你，這都是大夥抱團的結果，要感謝就謝大家，對不對？”
“對，團結就是力量！”
圍著的二十四個漢子齊聲高呼，將旁邊照貓畫虎舉行聯歡會的兩縣囚犯的聲音壓下去了。
“我倪萬謝謝大家，謝謝大家！”倪萬對著所有人轉著圈鞠著躬。
另一名挺身而出的漢子叫竇驍，他也站了起來，頭上還裹著被染紅了白布，也對著大家致謝。
“少扯淡，趕緊表演節目！”姚三等不及了，起哄道。
“那我就給大家表演一段咱們高祖皇帝的《大風歌》。”倪萬思索一番後，對著周圍拱手道。
“快開始，趕緊的。”
“給我碗和筷子。”倪萬跑到朱永芳身邊拿了一雙筷子和一個碗，然後邊走邊敲，清了清嗓子，開始了表演。
“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伴隨著雄豪自放，躊躇滿誌的歌詞響起，對能聽懂的人都產生一種共情，想到自己將去敦煌戍邊，何時才能歸故鄉，又想到他們這輩子都得在外守邊，麵對著西北大漠，頓時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悲愴。
“當年高祖皇帝應該也是這般心境吧！”沉默了的蕭塵看著越舞越快的倪萬，卻高興不起來，因為眼前的這些人，這一走，就是一輩子。
“我，一定要帶你們回家！”蕭塵暗暗下定決心。
“好！”就在大夥沉浸在倪萬的表演當中的時候，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眾人怒目而視，但很快都心虛的勾下了頭，恭恭敬敬的站了起來。
“哈哈，你們繼續，你們繼續，別緊張……”來人正是右扶風蔡伯偕，隻見他一臉和氣，率先坐下，同時拉著蕭塵坐下。
大夥兒麵麵相覷，看到隨和的右扶風坐下了，大夥也都跟著坐下了。
但是這一打斷，眾人瞬間沒了歡樂氛圍，沒人說話，尷尬的看著右扶風蔡伯偕。
“咳咳……我好像來的時機不對？”蔡伯偕更尷尬，左看看右看看，一攤手。
蕭塵沒說話，但是看著右扶風蔡伯偕的眼神好像在說，不然呢？
“咳咳……不用緊張嘛，我們在軍中也經常這麽玩，要不我先起個帶頭？”右扶風蔡伯偕撓撓頭，一臉歉意。
“好，大家鼓掌，右扶風來一首！”蕭塵帶頭鼓起掌，一本正經的對其他人命令道。
“好！”
頓時，現場的氛圍又火熱起來了。
營地的高歌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遠處三三兩兩不值班的士卒也朝這邊伸著脖子看。
包括鐵青著臉的軍侯迷莽，他惡毒的眼神死死的盯著人群中的一個人，因為他有一種直覺，這小子會壞事。
“咳……”突然不遠處一名身著普通士卒服裝的士兵幹咳一聲。
軍侯迷莽和幹咳的那人對視一眼之後，再一次狠狠瞪了一眼人群中的蕭塵，緩緩退出人群，消失在茫茫夜色當中。
與此同時，那名士兵也悄無聲息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