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班底成員
“蕭公子，吃胡瓜！”
一個道聲音從遠處傳來，話音未落就看見一個身材消瘦，動作輕盈的漢子出現在躺在陰涼下麵的蕭塵眼前。
盡管戴著腳鐐，但絲毫不影響來人動作的靈活，此刻他弓著腰，雙手捧著一根黃瓜小心翼翼停在蕭塵身邊，一臉諂媚。
“老三，又從哪裏搞的胡瓜，小心牢頭不讓你出來放風了！”
在蕭塵另一側是**著上身，囚服上衣部分垂在腰間，露出一身腱子肉的姚大，看到突然竄出來的弟弟，一臉嫌棄。
姚大此刻汗流浹背，正拿著一截樹枝給蕭塵扇著風，與姚三不同的是，健碩的姚大除了腳鐐之外，手腕上也多了一條鐐銬。
蕭塵則享受的躺在椅子上，他是這院子裏唯一不帶腳鐐，四肢活動自如的人。
算是牢頭給的一點點特權吧。
說實話，這感覺真好！
蕭塵緩緩的睜眼瞥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姚三，沒有接過黃瓜，又閉上眼睛，“說吧，又想問啥？”
“公子說我們姚家是否有後取決於我們哥倆，那我想讓公子給我算算，我媳婦究竟長啥樣，萬一我出去了，我好去直接找她，省的麻煩了不是？嘿嘿……”
“你還不如讓我直接給你變個兒子出來得了……”蕭塵翻翻白眼，轉了個身，背對著姚三，這都是啥問題啊。
“前天你問何時能再吃到燒雞，昨天問你能活多少歲，今天又問你媳婦長啥樣，你以為蕭公子是路邊的算命先生呐！”
姚大看到蕭塵臉色不對，飛起一腳想踹姚三，但是被腳鐐限製著了，自己還差點被帶到。
“滾！別煩蕭公子。”
姚大惱羞成怒，順手揮著樹枝打了過去，但是被姚三靈活的躲開了。
“大哥，我可是你弟弟啊，你現在走火入魔六親不認了啊！”姚三咬了一口胡瓜，將剩下的半截丟給姚大，飛快的跑了，伴隨著一陣腳鐐叮當響。
看著打鬧的兄弟倆，蕭塵一陣無奈，突然覺得還是在牢房裏隔開比較清淨。
不遠處其他囚犯羨慕的看著圍著蕭塵的姚氏兄弟，恨不得取而代之。
自打蕭塵救了牢頭，順帶改善了死囚的生存環境後，這幫死囚對蕭塵言聽計從，都以和蕭塵說兩句話為榮。
搞的蕭塵煩的不行，這才讓姚大畫了個圈，把他們隔開。
“嗯，現在是幾月了？”蕭塵一把奪過姚大手裏的黃瓜，將姚三咬過的半截掰斷丟給姚大，然後愜意的咬了一口。
“呃，讓我算算……”姚大放下樹枝，伸出十根手指，皺著眉頭，嘟嘟囔囔道，“咱們七月二十七日吃的燒雞，現在過去了二十多天還是三十多天來著？”
“回公子，現在八月二十九了！”不遠處一名書生氣的囚犯抓住機會，趕緊搶先答道。
“嗯，八月二十九，這秋老虎真毒……嘶，今天是八月二十九？”蕭塵突然興奮起來，眼睛一亮。
這都八月的最後一天，那九月還遠麽。
九月初四，漢明帝下令赦免囚犯，死囚罪減一等，充軍敦煌、朔方。
他們離開這地牢的時間不遠了。
蕭塵越想越激動，幹脆從躺椅上彈了起來。
雖然這些日子有人伺候著，蕭塵過的不要太舒服，被充軍以後怕是沒這日子了。
但比起這高牆大院，沒有自由的日子，蕭塵還是很期待大赦的。
畢竟生命誠可貴，特權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馬上就要九月初四了，嘿嘿……”蕭塵摩拳擦掌，恨不得趕緊出去大展一番身手，把自己的那些想法一一實施。
“公子這是？”姚大看著行為舉止奇怪的蕭塵，小心翼翼的問道。
“哈哈……過兩天本公子帶你們出去轉……哈哈。”蕭塵高興的手舞足蹈，有些得意忘形。
也難怪，沒網沒電視，被圈在昏暗不見天日的地牢三個月試試，睡覺都感覺累。
眼看自由就在眼前，誰不激動。
“我們……有我麽？”書生氣的囚犯率先反應過來，指著自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還有你，都有！”蕭塵心情大好，指著姚大還有那書生氣的死囚。
不指還好，這一指頓時捅了馬蜂窩。
其他囚犯一聽蕭塵過兩天可以帶人出去兜風，頓時蜂擁而至，可憐的姚大猝不及防，雙拳難敵無數手，雖然有心護主，但有心無力，一轉眼就被擠出人群。
“小心別傷到蕭公子……哎呦！”姚大趴在地上大吼道，話音未落，就看到牢裏的瘸子一瘸一拐的踩著他頭往裏麵擠，但每次都以失敗告終。
“公子把我帶上吧，別看我這身板瘦弱，但是挖起洞來我是一把好手！”一位尖嘴猴腮的囚犯跑得快，毛遂自薦道，以為蕭塵這是要越獄，可惜話音未落，就被後麵的人踩到腳下。
“蕭仙人，別聽他的，把我帶上，我……我……會學口技，不信公子你聽……”一個身材結實但個頭不大的囚犯眼看就要撲到蕭塵腳底下了，但是很快被其他人拽到後麵了。
“汪汪……喵喵……”短短一瞬間，一個大活人就被擠的消失不見了，半晌後從人圈外麵傳來變了聲的貓狗叫。
“求求公子帶上俺，俺家裏還有八十歲老母，繈褓中的孩子，我還沒見一麵……”
“別擠我，信不信我弄死你！”
“都是死囚犯，誰怕誰……”
……
一時間現場雞飛狗跳，看來以後可不能亂開口了。
“呃……我……”蕭塵被眾人團團圍住，無路可逃，也不知道多少人抓著他，就光左右胳膊上，至少六個手拽著他。
“都別擠，聽我慢慢說，別招來獄卒！”蕭塵周圍被擠的水泄不通，都看不到外麵的情形，周圍空氣不暢，蕭塵感到一陣胸悶，心想玩大了。
果然，牆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鑼聲，那是官寺示警監牢發生騷亂的信號。
“別圍著了，再圍著別說出去了，就連這放風你們都享受不了了！”蕭塵聽到敲鑼聲，扯著嗓子喊道。
沒等圍著的人群散開，就看見牢獄的之上弓弩手正在排兵布陣，不一會在牢頭的陪同下平陵縣縣令登上了高牆。
“搭箭！”縣令露臉後也不多說，直接下令兵士張弓引箭。
“將這些以下亂上者亂箭射死！”縣令今天似乎心情不好，一上來不由分說就要將院落裏的近二十口人全部幹掉。
“嘶……”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就連縣令身邊的縣尉牢頭一眾隨從也吸了一口涼氣。
“我特麽，有這麽不按常規出牌的麽……”蕭塵也被眼前這位看似文弱卻殺伐果斷的縣令嚇了一跳。
真交代到今天，那自己比竇娥還冤呐。
“大人且慢，一人做事一人當，和其他人無關！”緊急關頭，蕭塵隻好挺身而出，拖延事態進一步發展。
萬一這縣令發起瘋，一頓亂箭，那自己這些天費盡心機拉攏的人心都白搭了。
“就是他，是他說要帶我們越獄……”威脅弄死其他人的那名死囚看著形勢不對，第一個跳了出來指控蕭塵，全然忘記了自己剛才往裏擠的最凶。
“嗯，是他鼓動我的……”
有一個帶頭，其他囚犯三三兩兩站了出來指責蕭塵，同時緩緩後退，離開這片是非之地，生怕蕭塵連累他們。
稍有良心的也是不說話，隻是快速離開蕭塵，拉開距離。
世態炎涼！
這茶還沒涼，自己就是孤家寡人了，蕭塵自嘲的笑了一聲，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蕭塵突然覺得很累，剛才明明還拚命求著自己帶他們出去的人，麵對著寒光閃閃箭矢卻各個將自己摘得幹幹淨淨，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自己安安分分的在地牢中等著大赦。
“公子，別怕，他們想殺你，就讓他們踩著我的屍體殺你。”就在蕭塵內心失落的時候，姚大堅定的站在了他身前，毫不猶豫的說道。
這話，聽起來很別扭，但還真夠暖心的，細想之下，確實沒毛病。
“就是，要不是公子，我們恐怕早死在那陰暗潮濕的地牢裏了，做人不能忘本！”書生氣的囚犯拖著還虛弱的身子從地上爬了起來，要不是蕭塵，他恐怕早就死在獄中了。
隻見他從容不迫的拍拍身上的灰塵，一瘸一拐的挪到蕭塵身前，和姚大肩並肩。
“是條漢子，我叫姚大，以前走鏢的，殺了人。”
“謝謝誇獎，我叫朱永芳，獸醫，醫死過人！”
那文弱書生氣的漢子對著姚大拱拱手。
“算我一個，我叫羅小成，獵手，失手射死了主家，進了這鬼門關！”那個學口技的漢子臉上還掛著一隻清晰的腳印，站在了姚大和朱永芳前麵，頭頂剛夠到姚大的下巴，但在這種情況下，一點也不顯矮。
蕭塵看著眼前的三個保護者，心中一陣溫暖，還好，還有人為他挺身而出，這就夠了！
為了他們，自己也必須爭一爭了。
姚大略帶一絲失望，探頭探腦的在和蕭塵拉開距離的人群裏尋找著姚三，目光觸及之處，所有人都慚愧的低下了頭，紛紛躲避，不敢與之直視。
“大哥你是在找我？”
突然蕭塵身後傳來一道玩世不恭的聲音，那正是姚三。
姚三的突然出現把蕭塵他們四個嚇了一跳，也不知道這姚三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後的。
“哈哈，蕭公子誇海口摟不住了吧……你欠我一個媳婦，記住了！”姚三路過蕭塵的時候，想要摸摸蕭塵的頭，但是看到蕭塵警告的眼神，不禁一哆嗦，笑哈哈的站到了姚大身邊。
“嘿嘿，我咋能丟下俺哥呢，對吧，老大？”
“滾後邊去，護好蕭公子。”姚大不由分說把姚三一把撥到身後，但是他的臉上卻露出欣慰的笑意。
有兄弟如此，也不枉在這世上走一遭。
“這就是我的班底……”蕭塵看著眼前的四個原意為自己擋箭的人，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帶他們去看看花花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