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頂掉了鎮北侯世子
左平道瞥了他一眼,暗道好一個一無所知,便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他身為大理寺卿,查過的案子不計其數,見過的人無數,老奸巨猾者不在少數。
作奸犯科者還在他麵前裝憨厚無知,妄圖瞞天過海,他左平道這雙眼睛識別奸人無數。
此刻,他卻看不透眼前的秦風。
這個看上去俊美文弱的秦二公子深不可測,一顆心七竅玲瓏,該軟的時候軟,該強勢時則自帶氣場,他早讓人查過所有參與甄選的人,秦風看上去最落魄。
哪怕是趙倫,雖是孤兒出身,也混到了正四品官階,可恰恰是這個他事前最看低的人,一次次把他們踩在腳下,一次次讓聖上親口誇讚!
“嘖嘖,對六部一無所知,不過依我看,你最適合的是戶部。”郭士通繼續口無遮攔:“田賦,關稅等等都在其中。”
秦風心中暗自稱奇,郭士通雖然是隨口一說,但真說到點子了上,如果他要選擇六部,真有可能選戶部,這戶部擱到現代,就是民政聞和財政部的結合。
人口戶籍和財經都歸戶部所管,人財兩統的部門。
秦風愛好理財,對錢很敏銳,如果不做醫生,最大的心願就是經商,是以來到這個朝代後,發現這裏的經營管理還是古舊一套,他才動了經商的念頭。
“哦,聽著怪讓人頭痛的,這嘉獎我怕是無福消受了。”秦風心中早有定論,含混道:“郭參將想進兵部,剩下兩輪肆意衝一把,還有機會。”
郭士通說了半天又扯回到自己頭上,臉色黯然道:“要是鬥文,我算是完了。”
左平道等人噗嗤一笑,宴席上的氛圍倒是輕鬆了不少,劍拔弩張的氣氛仿佛消失了一般。
趙倫冷眼看著各懷鬼胎的眾人,握著酒杯,將三月紅一飲而盡,元帝最愛的酒偏醇厚,後勁回味無窮,隱有回甘,他嘴角扯起一絲冷咧的笑容,突然看向那高高的圍牆。
禦書房裏,元帝麵前跪著一名侍衛打扮的人,洪公公雙手束在身前,看著元帝一字一字看著呈回來的字字句句,這些都是那些駙馬甄選人們閑聊時的語句。
“郭大將軍的這位愛子直爽有餘,可惜沉穩不足,倒是這個秦風有些妄自菲薄了,不過他本是白身,真要做了駙馬,進了六部之一,去做那正三品,隻怕難以服眾。”
洪公公一聽,背連忙弓得更深,聽陛下言下之意,似乎頗青睞秦風來做這駙馬?明明此前對這位入選駙馬候選人還頗有微詞,隻是奈不過錦華公主的懇求。
如今元帝卻似在替這位秦二公子籌謀,但後麵還有兩輪甄選,若真要換人,也不是不可。
洪公公從元帝成為太子前就隨身伺奉,此時也拿捏不透元帝的想法。
元帝似是十分苦惱,此時,皇後的寢殿中,蕭令瑤正親自托著一盞燕窩粥,一勺一勺地送進皇後口中,皇後本姓陳,陳宛容,與那鎮北侯陳天嘯是遠房堂兄妹。
陳家三代世襲封侯,可惜到了陳宛容這一代,父親雖然三妻四妾,卻是命中無子的命格,隻能從旁枝中找出一個孩子繼承自己的侯位,挑中的正是陳天嘯。
其後陳宛容被封景王妃,其後元帝成為太子,她成為太子妃,先帝駕崩,元帝即位,她又成為六宮之首,風光兩無,陳家為避嫌,鎮北侯遠走北方,鎮守北關,鮮少入都。
鎮北侯之子陳霆是皇後力薦的駙馬候選人,最後時刻被蕭令瑤用秦風頂掉,無緣末席。
隋城關於末席候選人的人選有諸多猜測,卻無人往鎮北侯那裏想,畢竟鎮北侯已經多年未踏入隋城,誰也沒有想到皇後試圖想讓陳家再度入隋城。
這計劃被蕭令瑤親手打碎,陳宛容盯著蕭令瑤絕美的容顏,尤其眼下那一顆不細看幾乎無法察覺的淚痣,眼底滑過一絲厭惡,卻柔聲說道:“瑤兒,夠了。”
蕭令瑤嘴角含笑,溫柔地將碗遞給一邊的大宮女:“麻煩姑姑了。”
那宮女從陳宛容未出閣前就跟在身邊,至陳宛容成了皇後,自是成了她最信任的人,名瓊安,宮裏的人都叫她一聲瓊安姑姑。
“殿下能有這份孝心,實乃皇後娘娘有幸。”瓊安姑姑接過碗後笑道:“正逢殿下甄選駙馬,娘娘卻身體不適,無法親自前往,殿下切莫怪罪娘娘。”
曹景候在一邊,聽到這措辭,微微抬眼。
“兒臣豈敢怪罪母後?”蕭令瑤柔聲說道:“母後的身體要緊。”
一出母女情碼演完,蕭令瑤告辭離開,步出很久後,身後閃過兩道身影,她唇角一扯,漠然道:“真是不知死活。”
那女人明明厭惡她到極點,還能演出關切之情,不愧是能穩坐六宮之首的人,元帝這些年納妃不少,卻沒有一人可以動搖她的皇後之位,都是一群不爭氣的。
“他們應該發現那負責投毒的小宮女已經失蹤了,”曹景說道:“殿下必須盡快出宮。”
皇後的手再長,想在宮外為所欲為,也要有所牽製,她能依靠的鎮北侯遠在北方,鞭長莫及,隻能在宮裏為所欲為,這次投毒,蕭令瑤下令弄死那小宮女,正是為了給皇後警告。
但這樣下去不是長遠之計,蕭令瑤停下腳步,若有所思道:“如今還剩下兩輪甄選?”
曹景默然,但凡蕭令瑤如此發問,隻是在沉思罷了……
秦風雖然知曉皇宮內暗流湧動,從來不曾太平,卻不知蕭令瑤已經急不可耐,更不知曉她性命幾度堪憂,喝了三月紅,他在馮寶的伺候下沐了浴,內務府又派人送來新衣衫。
這是根據他們的身形又新裁剪的一批,這次與前次用的料子又有不同,馮寶伸出手指捏了捏,衣料子從他指間滑過,他便驚愕道:“公子,這料子也太軟太滑了。”
內務府給小廝們也準備了衣物,用的是宮中公公們常用的料子,就算如此,也比太傅府裏的仆人衣衫要好上許多,馮寶咂舌道:“這到底是什麽料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