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領導不信任怎麽辦?(還有!)
曹操的送禮隊伍,最終灰溜溜地走了。
走的時候,雖然沒有揮一揮衣袖,但卻還是連一片雲彩也都沒有帶走。
目的,是達到了不假,可也隻是達到了送禮這一半,至於另外一半的探底……
“這般心智、能力、手段…皆十分出彩的人,直接就丟到了南陽,還說隻是一步閑棋?”
“嗬,閑棋?!”
“真以為天下盡是些有眼無珠之輩了?”
文吏站在城外,腦海裏不由便想到了曾經跟陳家旁支對話的一幕,當即怒不可遏地甩了袖子,帶著隊伍走了。
“不過,我倒也不必這般生氣。”
“畢竟,眼下司空南征在即,到了那個時候……”
走出數裏之後,文吏突然站定,莫名其妙地又笑了起來。
“我倒是要看看,等司空南征之時,你陳長文會否與司空也是這般交代!”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他的語氣突然加重。
再這之後,這個小小的文吏臉上,忽地就現出了大片的幸災樂禍。
這個文吏雖然無名,也不是什麽厲害人物,但,這一切真如表麵一般簡單嗎?
一個能夠出入司空府,而且還能跟許褚有著良好關係的人,真就一點腦子都沒有嗎?
這顯然不可能。
或許,這個文吏沒有曆史留名的人物那般厲害,但由於他的身份緣故,外加接觸的人也都不一樣,他多多少少還是有那麽一點眼光的。
比如曹操即將南征的大勢,他可能便是其中最先得知的人員之一。
畢竟,許褚此次也是要隨軍的,而且還要辦大事,其中的一些事情,怎麽也是少不了他這個文吏的。
在這期間,文吏自然而然地就接觸到了許多頂尖人物隻能靠猜的東西。
因此之故,再加上陳逢對陣周瑜的戰績表現,這一文吏竟是輕而易舉地就看出了很多人都沒有看出的一點……
曹操,可能會在陳逢手夏吃虧。
當然了,這一文吏受限於知識的緣故,最多也就隻能猜想到這裏了。
至於曹操之後,到底會在陳逢手下吃的是大虧還是小虧,他卻是弄不清楚了。
不過文吏既不用、也不想弄清楚這些問題,他隻要知道陳群會吃虧這一點,就已經足夠了。
誰讓陳家旁支都跟他說,陳逢之前隻是一個紈絝子弟,不僅不讀書,而且連腦子都沒有多少,連家族當中最差的精英…都能將其耍弄於鼓掌之中的?
無名文吏,就要被陳家族人欺負了?
這是什麽狗屁道理!
所以,陳群這個族長,自然是活該吃虧了!
而一想到這些,文吏的臉上便現出了吃蜜一般的笑容。
有時候,快樂就是這麽簡單……
…
…
目送無名文吏離開後,便轉到回牙府打瞌睡的陳逢,自然不可能知道,此時的後者已經出現了精神勝利的高超(chao)。
如果知道的話,他大概率會震驚於無明文利的嗅覺敏銳,之後也有極大的概率,他會想一個辦法,將其拉上即將出發的劉備戰車。
因為這樣的人,方才稱的是可造之材。
對於這樣的人而言,也許隻要稍稍地培養一下,同時再加上一個足夠好的平台,這人就可能會即刻飛升,最終便是收獲青史留名的BUFF,恐怕也絕不是太大的難事。
按照俗話來說便是,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平台很重要……
但……
這其實並不能算是可惜。
因為這世上的聰明人太多太多了,多到有無以計數的聰明人,最終都泯然於眾。
而與此同時,陳逢卻是不太可能去發現一員無名文吏的才華了。
因為,再有最多不超過兩天,劉琦便要抵達西陵了。
這是就在他剛帶著眾將享用了鯨魚肉之後,所收到的一條消息。
一條…極其之重要的消息!
重要到足以讓他拋開大部分…包括發現無名文吏才華的大事。
因此在收到消息的那一刻,陳逢的臉色就變得不好看了。
當然,這並不是因為他擔心迎接劉琦晚了,然後被當代人指指點點,或者是因此而被訓斥……
畢竟他好歹也是後世來客,多多少少還是有那麽一點骨氣的,最起碼也不能給穿越者丟臉。
所以就算要墮落,再怎麽著也得是五七八天,咳…幾十年之後的事情了。
嗯,有些墮落跟‘有些’墮落,那是完全不一樣的。
比如官僚主意這玩意兒,就算是給陳逢一輩子的時間,他都不太可能學會,或者不屑於去學,但如果隻是被環兒和歡兒,或者再加上他那個體弱多病的老婆……
隻能說,懂的都懂!
那麽,問題也就來了。
既然陳逢一輩子都不會…官僚主意似的墮落,隻會在一些個人作瘋上麵犯錯誤,而且在當代還不算錯誤……他又為何會在收到消息之時,臉色便是一虎?
口嫌體正直?考斯普雷胖虎?
當然……都不是!
最大的原因在於。
劉琦在來之前,壓根就沒有跟陳逢提過,甚至連一封書信,也都沒有讓人送來。
幾乎稍稍懂點政治的人都明白,這種信都不發,直接就派遣巡視…的舉動,代表的便是極大的不信任。
而這種不信任,往往還是致命的。
‘劉琦活膩歪了?應該……不會吧?’
陳逢暗自盤算了手中的力量、外加趙雲的忠誠度、以及可用名聲動用的刺客數量之後,最終緩緩地搖了搖頭。
以他現在掌握的力量而言,劉琦真要是想搞事的話,最後死的,那一定就是劉琦自己。
反正不可能是陳逢。
他可是要活蹦亂跳到九十多的。
僅這一點目標來說,他手中掌握的力量,卻是綽綽有餘了。
‘那又是因為什麽?表達對我的不滿?’
除了不信任,陳逢很快想到了第二個原因。
“應該就是了……”隨即,他便直接確定了下來。
想到這裏時,他差點沒忍不住要去拔刀砍了劉琦的想法。
不過陳逢很快就壓下了心中的躁動,並萬分感慨地搖頭呢喃道:“他,他爹劉表,他兄弟劉琮,可能也就這點氣度了。畢竟…若非他們父子、兄弟都這般模樣,荊州的士子,又怎麽可能會在之後大舉投靠曹操、劉備、孫權……乃至劉璋、張魯?”
“那…我該有什麽反應呢?”
想到最後,一個難題忽然就浮現到了陳逢的眼前,就仿佛隻要他一聲呼喚,就會隨時出現的深藍色係統麵板一樣。
這是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因為他現在的每一點反應,都可能會導致一係列的曆史改變,甚至…創造曆史!
因此,陳逢不得不謹慎。
“反應大一點,也許……”
‘也許那些出自劉備麾下的將領,就會忍不住拔刀砍死劉琦了。’
他想到這裏,歎了口氣,道:“罷了,反正他也就活那麽幾天了,就多少給他點麵子吧……更何況,我也不想背負殺死主君這麽大的名頭…否則的話,我不就成呂布了嗎?”
“有著這種名頭,以後還想好好活?怕是不太可能咯……”
思及此處,陳逢便沒有再繼續地思索下去,而且還很快地向著外麵喊了一聲:“來人,讓傅士仁過來見我!”
“喏!”門外很快進來一人,答應之後便匆匆離去了。
‘我沒有脾氣,但不代表我手下的人也都沒有脾氣……希望,到時候你別太過分,否則的話,下不來台的可就是你了。’
陳逢心裏嘀咕地同時,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
……
……
漢江之上,一艘艘船舶正在航行。
中段的一條船上,此時正有著一場對話在進行。
“主公,請再加快一些速度吧,若是去的晚了,恐怕……”
開口的人,自然就是要替父報仇,但卻連典故都用錯了的大孝子黃射了。
此時的他,看起來一臉正氣,但說出來的話,卻是讓周圍的幾道身影皆是滿臉的不屑。
太也奸佞了。
“不急。”
劉琦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其他人臉色不好看,不過大概率是沒有看到的,否則他也就不會繼續說下去了。
“如今卻月新降,我若是不至也就罷了,既然來了,若還不去看上一看,卻是怎麽也說不過去的。”
“更何況……”
說到這裏,他的臉上閃過一道喜色,之後卻又生生地壓了下去:“將士們,恐怕都在等著我呢!”
“若是陳子吉投靠了曹操,主公到時再去,恐怕便是魚入網中……”
黃射仿佛覺得事情不大,忍不住地便又撩撥了一句。
“住口!”
但之前或許還沒什麽,到了這一次的時候,船艙中的其他人卻是再也忍不住了:“陳郡丞對主公一片忠誠,你這奸佞豈能血口噴人?”
“我……”黃射還要再說。
那人本來表情就有些不對,眼見黃射居然敢反駁,當即便怒喝道:“若你敢再多說一字,我今日便是拚了命,也要生生將你咬死!”
從說話之人臉上的猙獰來看,他顯然不是在開玩笑。
而且,當前時代的人也都開不得玩笑。
有時候一頓飯的問題,可能都會牽連到一整個戶口本。
更可怕的是,類似的事情,很多很多很多……很多!
所以,黃射壓根不敢多言,老老實實地就閉上了嘴巴。
說要咬死黃射的那人,見此便不再理他了。
但在這之後,此人卻是輕蔑地瞥了黃射一眼,這才繼續開口:“主公,我覺得您還是給陳郡丞去信一封比較好。
畢竟…如今我等雖是勝了江東一招,但他們卻並非無力再攻,一旦再行計較……
似這般連典故都能用錯的無用之人,真的可以讓您相信嗎?”
劉琦一聽這話,又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黃射,臉色隨即就變得紅了起來,當即便道:“先生誤會了,我並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出發之時太過倉促,忘了寫信而已。”
“既是忘了,還請主公盡快補上。”
“好。”
劉琦不敢再言,趕忙拿起帛紙與毛筆,迅速寫好了一封信。
“……”
一時慌忙的寫好了信之後,他忽然就因為要讓誰去送信而傻了眼:“隻是,這封信……”
那人……
“濬,自當請之!”
潘濬當即拱手一禮,慢慢攤開了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