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念之間
魏鷹快步走向禦書房，他的袖袍裏藏著一把匕首，若乾帝情況不妙，他拚死也要補一刀。
麵前太監們阻礙重重，他心生怒火，兩掌用力一推，將攔他的太監推出欄杆。
當他即將一腳踏進禦書房時，一道寒光朝他腦袋斬來。
魏鷹大喝一聲，袖袍中匕首頃刻間上擋，穩穩架住了迎麵斬來的佩刀！
“大膽！我是魏丞相！”
下壓的佩刀一鬆，照麵就斬的廉行咦了一聲，裝出一臉意外。
魏鷹氣急，這沒腦子的武夫裝什麽！明明太監都喊了魏丞相到！
他的目光深沉落在乾帝身上，乾帝正一臉冷肅的瞪著他。
魏鷹麵露驚慌，大呼下跪：
“陛下！臣等救駕來遲，請陛下贖罪！”
孫乾皮笑肉不笑，等他跪了片刻，才緩緩開口：
“魏丞相來救駕，怎麽還帶匕首，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來刺殺朕呢。”
“臣不敢！臣恐刺客未退，無法保護陛下！”
“廉行，收刀吧。”
廉行佩刀斂光入鞘，對孫乾低頭拱手：
“陛下乃天子，有上天照應，亂臣賊子必有惡報！”
魏鷹驟然抬頭橫了一眼廉行：
“廉統領，可莫要含沙射影。”
“魏丞相，外人踏入皇宮，必得上交兵器，這匕首還是給我吧？”
廉行朝魏鷹攤開手心，目光堅定看著他，魏鷹卻魏然不動，目光緊盯乾帝。
孫乾瞬間沉臉氣勢冷肅，絲毫沒有退縮之意
氣氛頓時凝重起來，孫乾的龍袍袖中扣緊椅子扶手，心中繃緊了弦。
怎麽？！魏鷹今晚打算逼宮嗎？！
廉行也深知魏丞相野心，他何止在朝堂之中隻手遮天，現在若是反叛，自己根本沒有辦法阻止他。
廉行噤聲，隻用目光死死盯住魏鷹。
動，還是不動？！
一觸即發之際，走廊裏傳來急促腳步聲，緊接著有小太監扯嗓喊起來：
“陛下，李大人求見！”
李天章！來得正好！
孫乾心中大喜，趙公公邁著緊張的大步子，到禦書房門口迎接李天章。
魏鷹吸了口氣，在李天章出現之前，把匕首扔給廉行：
“廉統領說得是，老夫驚聞陛下遇襲，沒多想就闖進來了，請陛下恕罪。”
在場之人同時暗暗鬆了口氣，孫乾心中雖惱怒不已，卻不得不暫時咽下這口氣。
老匹夫，你給我等著！
李天章一步跨進書房，眉頭深皺的跪地告罪，並詢問了今晚的情況。
一見李天章出現，魏丞相沉默下來，君臣敘談了幾句，夜色越發濃卷。
孫乾打了哈欠，朝幾人擺擺手：
“夜深了，諸愛卿退下吧。”
今夜深受驚嚇，孫乾疲憊不堪，強撐著精神揮退廉行等人，前往殿中就寢。
為保乾帝安全，廉行在殿外圍了百多親衛兵，饒是如此，孫乾還是不能安心沉睡。
李天章自責不已，同親衛兵守在殿外，直到天色透亮才離開。
魏鷹無功而返，一人獨自走出深宮。秋夜風冷，他在宮外徘徊良久，最終走向燕末的府邸。
此時的燕府已經亂作一團，幾名門奴在大門處張望著。
一見魏鷹的身影，喜得連連大呼：
“魏丞相來了！魏丞相來了！”
魏鷹前呼後擁進了燕府，燕末的胞弟燕展等候多時。
“魏丞相，我哥他現下如何了？為何此時還未回府？”
魏鷹坐進堂首的太師椅中，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在燕府等人的期盼中緩緩開口：
“燕末還在太醫院治傷，死不了。而陛下還未決定燕末職位去留，在此之前，我們還有機會。”
乾帝隻說燕末革職，沒有具體到是留任、去任、羈押回原籍等。隻要燕末不出京都，以他的手段，還是有辦法讓他恢複原職。
不過有了孟良這個前車之鑒，乾帝必定會找出證據，讓燕末再無翻身之地。
這次，他要率先出手！
“丞相，請救救我哥哥吧，燕府上下，必感丞相恩德！”
燕展等人跪地而呼，魏鷹點點頭，眼中掠過精光。他揮退其他人，隻留下燕展商議。
“本相知道你很有將才，若不是陛下突然對我等疏遠，你已在淮北之地立功，進入朝堂。”
不等燕展接話，他又說道：
“現在有兩件事要辦，第一，你今夜就去淮北。”
什麽？！
燕展驟然抬頭驚訝的看向魏鷹，魏鷹眯起雙眼，裏麵的陰沉讓燕展心驚肉跳。
“記得孟良嗎？現在的陛下高深莫測，喜怒不定，本相不得不為你們燕府留一條後路。”
燕展忐忑不安，拱手：
“謝丞相大人，那我去淮北做什麽呢？”
“本相會為你安排的，必能展現你的將才。”
燕展聞言一驚，展現將才？難道是讓他帶兵打仗？但沒有經過乾帝，他帶兵就是造反啊！
然而魏鷹沒有解釋的意思，隻是微微一笑：
“第二，雪玉姑娘可還在府上？”
“回大人，她在。”
提到意外得來的絕世美人唐雪玉，燕展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和燕末都一見著迷，花盡心思的養在燕府，舍不得動一根手指。
魏鷹看他一副緊張模樣，知他舍不得。冷哼一聲，語氣重了幾分：
“要燕府的命還是唐雪玉，你自己想清楚！”
燕展被訓得一激靈，連忙低頭慚愧不已：
“丞相說得極是，燕展糊塗。”
“你我從長計議下，要讓唐雪玉乖乖聽話，伺候好乾帝方便你我行事。”
“是，丞相大人。”
夜深如墨，漸漸被晨光稀釋，天邊透出微藍，整個大地慢慢醒來。
由於昨晚遇刺，乾帝睡得並不好。
趙公公在寢宮前糾結踱步，此時天色微亮，能不能叫陛下早朝呢？
他正左右為難之際，孫乾出現在他身後，隻是神情疲乏。
“趙公公，準備上朝吧。”
“是，陛下。”
趙公公為孫乾的勤奮而震驚，殊不知孫乾正暗想著，以後再碰到睡不著的時候，在美人膝上試試！
半個時辰後，孫乾行至禦花園中。
秋露墜葉、暗香隱隱，禦花園中罩了一層乳白色的霧。
忽而飄過一陣攝人心魄的歌聲，歌者是個女人，嗓音清雅悅耳。
孫乾心中升起好奇，循著歌聲走去，穿過薄霧便見一窈窕身影。
那身影邊舞邊歌，在霧中如九天仙子。
待她轉過臉來，隻一眼，孫乾便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