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鄆王偷雞不成蝕把米?
什麽?
弄鄆王?
弄鄆王作甚?
把鄆王這個作死小能手放在那裏不是更好嗎?
朕就喜歡有人作死,最好挑撥別人一起作。
準確的來說,這不叫作死,這叫遞刀子,或者說這叫錢袋子!
第二日一大早,趙鼎和梅執禮又來了。
之前發了開封府的俸祿,又給李綱撥了100萬貫,新軍的俸祿也發了,陝西諸鎮的軍餉也發了。
還剩110萬貫,最近把邵澤清、李煥,還有那批商人的家抄完,目前賬麵上有430萬貫。
六七八三個月,宗澤需要500萬貫。
這三個月,西線、東線的軍費要是需要提上日程的。
還包括軍糧。
當然少不了官員的俸祿,以及其他日常開銷。
趙鼎算了一筆總賬,加上全國官吏過去一年的俸祿,所需要的總費用在3260萬貫。
兩淮的收入300萬貫已經到了,加上抄家還剩餘的430萬貫,目前有730萬貫。
還有2530萬貫的赤字。
當家難啊!
趙寧隻能發出這樣的感慨。
當然,其他各路的賦稅和現錢收入也都在陸陸續續準備了。
趙鼎也給了一個預估,由於河東、河西戰亂,去年糧稅,可能會從三千多萬石,減到兩千六百萬石。
現錢收入預計會減到2000萬貫。
和前年蔡京還在之爭的時候,相差3000萬貫以上。
為什麽?
因為去年和今年,大量使用入中法,用鹽引、茶引做兌換,也就是提前預支的費用。
這筆錢,大概在1000萬貫,所使用的範圍包括京畿路、河北、河東之地。
而河北、河東、京畿路都遭受戰亂,現錢收入進一步降低。
又由於京師被圍困,行政崩壞,各地官員在收稅的過程中,多多少少動手腳,例如兩淮地區。
如此綜合下來,自然就降到了2000萬貫左右。
而今年趙官家把河東、河西的賦稅都免了,糧稅和現錢收入還會進一步降低。
收入在降低,但朝廷的開支卻在暴漲。
眼下是六月,靖康二年的夏稅開始征收了。
趙鼎說道:“河東、河西免稅,預計今年的糧稅收入在2500萬石左右,臣已經向各路轉運司發出政令,嚴格查各禁榷收入,預計今年的現錢收入會回到2800萬貫,效果好甚至能到3200萬貫。”
這種收入規模,對於現在的北線來說,肯定是遠遠不夠的。
到今年年底結束,整個北線打的軍費預算是3000萬貫。
就算現在把去年一整年的現錢收入擺到京師來,加上抄家的,也隻有2730萬貫。
如果加上今年的2800萬貫,5530萬貫。
除掉軍費3000萬貫,剩餘2530萬貫發了官吏俸祿,就基本上沒有了。
明年呢?
如此算下來,目前的整個朝廷財政體係是有大問題的。
財政的問題不解決,就算上來一萬個嶽飛,也打不了這一仗。
趙寧想了一會兒,說道:“先給宗帥撥500萬貫,目前河北、河東民生艱苦,中線防禦乃重中之重,不得有任何閃失。”
梅執禮看了趙鼎一眼,趙鼎說道:“臣倒是認為,先以入中法,鼓勵商人過黃河,臣最近一段時間,聯係了不少商人,他們在之前給朝廷兌換糧食的時候,並未漲價,甚至有的商人免費為朝廷提供了糧食。”
“這固然是好,將這些商人的名錄全部記下來,朝廷可以重點扶持,但除了糧食,軍餉也要運到前線,讓將士們看到現錢,這是朝廷對他們的態度,這一點非常重要,關乎士氣。”
趙鼎無奈地說道:“是。”
其實趙寧心中已經有了更賺錢的方法,不是砍頭抄家,那都是短時間來錢快。
真正要打贏這一仗,必須建立健全的財政收入和動員體係,還得從長遠布局。
趙寧又說道:“河東、河北受難,應該有無數難民,所以運往前線的糧食,必須更多,為了凝聚人心,我們不要吝嗇糧食,把這一整條線的城寨糧食堆起來,把人心凝聚起來,防線才會更加堅固。”
梅執禮感覺自己要崩潰了,官家,您知不知道那得需要多少糧食啊!
河北、河東有八百萬人,現在北方許多民眾都南逃下來。
想要養活那麽多民眾,僅僅一年,就得投入2400萬石,還不算路途中間的損耗。
這樣算下來,得準備3500萬石糧食投入到中線。
梅執禮給趙寧算了一筆賬,算下來也基本上是天文數字了。
君臣三人在那裏算了半天,越算戶部尚書越絕望,絕望得恨不得撞牆。
趙寧安慰他說道:“不必擔心,辦法總比困難多,先去調集糧食吧。”
中午的時候,趙寧請趙構吃了一頓午飯。
趙構說道:“官家,有一件事,臣不知當說不當說?”
“朕倒是有一件事要跟九哥兒你說。”
“哦,不知何事?”
“有人密疏彈劾你,說你在大名府故意不出兵,且與金人有來往。”
趙構大吃一驚,他連忙站起來,走到中間,行禮道:“官家,臣絕不敢有此意。”
趙構嚇得背後瞬間驚出一層冷汗。
趙寧笑道:“九哥兒你不必擔心,朕自然不會相信這些話,朕要是相信了,也不會這個時候跟你說出來,過來坐。”
趙構坐下,心中卻驚濤駭浪,到底是誰敢在官家麵前這樣誣陷自己?
趙寧繼續說道:“你此次回京,名望大漲,有些人嫉妒你,是在所難免,你自己要當心。”
“多謝官家提醒。”
“至於是誰密疏的,朕不太方便告訴你,朕擔心撕破臉皮,影響了多年的感情。”
臥槽!
官家,您能不能暗示得再明顯一點?
影響多年感情?
這他媽的就差直接說是某個親王要搞事情了!
趙寧繼續火上澆油說道:“人心敗壞,老九你一定要注意,你是宗室裏最出眾的那個,而且手裏幹淨,在這種特殊時期,難免被人利用。”
趙構連忙回過神來,難道是趙楷密疏的!
好啊!三哥,看來你昨日跟我說的,隻不過是想利用我!
二人沉默下來,淡定自若地用著午膳。
等快結束的時候,趙構忽然說道:“官家,臣有一事。”
“哦,你之前就說有事情要說,不知是何事?”
“宗室某些人行為不檢點,強並良田,私販鹽鐵,如今國朝多事之秋,官家應當好好整頓整頓!”
趙寧故作沉思,說道:“老九所言甚是,隻是畢竟是皇親,朕心中多少有些忌憚。”
“官家,臣願意為官家分憂!”
趙寧看了他一眼,假裝猶豫了一會兒,歎了一口氣,說道:“老九,這件事可是大義滅親的事,你想好了?”
“臣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