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那是茱萸
青牛山上的秘密是什麽?陳曉北不知道,可是他自己卻麵臨著一個嚴重的問題。
就在他下山的時候,陳玉田的老婆賈氏回來了。
一看到老婆回來,陳玉田顯得很**,趕緊把她拉進屋裏,給倒了碗水。
“老婆子,怎麽樣?見到二毛他們了嗎?”
賈氏端起碗來,咕咚咕咚灌了幾口水。
然後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見到了,大老黑把他關在山上,一步也不準下來。”
“那就好,那就好。”陳雨田點點頭,“那件事你跟他說了嗎?他幹不幹?”
賈氏點點頭,“跟他說了,隻要除掉了村裏的禍患,二毛就能回來。”
“大老黑說這兩天就派人來,對了,他還說,看來我那死去爺爺的份上,銀子就不要了,但是得讓咱們給他弄樣東西。”
陳玉田詫異地看看自己的老婆,“弄什麽東西呀。”
賈氏猶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說道,“他說想咱們帶他的人進青牛山。”
一聽這個,陳玉田不由得直皺眉,“唉,青牛山,我年輕的時候倒是去過幾回,可也就到山神廟,再往上也沒去過呀。”
賈氏也是一聲歎息,“是啊,我也是這麽跟他說的,可我那堂弟呢也說得明白,最起碼山神廟再往上走十裏地。”
陳玉田一陣沉默,斜靠在椅子上,好久沒有吭聲,最終悠悠地吐了一口氣,站起身來,“也罷,我這老骨頭豁出去了,那就去趟青牛山。”
賈氏撩起衣襟擦了擦自己的眼角,“當家的我也不是逼你,可大老黑就這一個條件,別的,我說給銀子都不好使。”
陳玉田微微擺了擺手,“不就是去趟青牛山嗎?又不是什麽,刀山火海,去就去了,他們的人什麽時候到?”
“明日就到,說隻要他們的人從青牛山回來,當晚就動手。”
“太好了,盡快除掉陳曉北比什麽都重要。”陳玉田變得興奮起來。
此時的陳曉北已經背了一大包魚腥草,拎著兩棵人參,幾株靈芝從山上滿載而歸,走到自己的魚塘旁,看到正在忙活的立冬等人,他熱情地打個招呼。
立冬見他從山上鼓鼓囊囊弄回這兩大包東西,忍不住好奇地問道,“曉北兄弟,你這上山弄到什麽寶貝了?”
陳曉北含含糊糊地說道,“哦,山上有些藥材是紅羽要的,我幫她弄回來晾幹了。”
一聽這個眾人又是一陣哄笑,“曉北呀,哪裏有給婆娘做事的,要草藥讓婆娘自己去山上采啊!”
“就是怎麽能聽婆娘的呢?”
麵對眾人的哄笑,陳曉北不急也不惱,隻是微微一笑,“你們先忙著,我回家給你們燒些水喝。”
“不用燒水,守著這麽大一條河,有多少水不夠喝。”立冬等人再次笑起來。
“紅羽說,喝生水容易肚子疼。”
其實崔紅羽根本沒說過,但陳曉北不得不這麽解釋。
眾人再次哄笑,“沒聽說過男人肚子疼,隻有女人肚子疼吧。”
陳曉北沒有在搭話,快步離開了。
看他走遠,立冬無奈地搖搖頭。
在河頭村,聽老婆話可是件很丟人的事。
話說回來,在這種年代,父權思想嚴重大,男子主義嚴重,女人當家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回到家中,崔紅羽在大槐樹底下繡花,旁邊的巧兒拿著樹枝在地上練字,和諧又溫馨的畫麵讓陳曉北覺得暖暖的,覺得自己所有的辛苦都值得。
看到陳曉北回來,崔紅羽趕緊放下手裏的活計迎了上來。
“夫君辛苦了。”
陳曉北先把手中拎著的靈芝遞給她,“這個小心點。”
崔紅羽接過來就覺得分量有點不對,他小心地放到地上,包袱打開一看。
頓時愣住了,“夫君怎麽連土挖回來了?”
“哦,我是想試試能不能在家裏把這靈芝給養活了?”
一聽這話,崔紅羽一下子愣住了。
“夫君,你想家養靈芝?”
陳曉北點點頭,雖然他不知道該怎麽表述這件事,但大概就是崔紅羽說的這個意思。
“對,我想試試,如果能行的話,也不用每天跑到山上去找。”
“對了,我還準備再去挖兩株人參,也一並試試。”
陳曉北說這話,指了指旁邊院子的角落裏。
那裏有幾個花盆,是石頭鑿出來的,這也算是他家祖傳的物件吧。
當然了,在這種年代用石頭鑿幾個花盆,那隨處可見,有些甚至就是天然的石頭稍微加工。
“對了,我還要帶給城裏的賈掌櫃兩棵,他也要種植。”
崔紅羽聽了微微點了點頭,“我聽爺爺說過,有些藥鋪的掌櫃可以自己種些名貴的藥材,以備不時之需。”
“怪不得上次賈掌櫃能給你十兩銀子,原來他是為了這個。”
陳曉北不以為然,“紅羽啊,不管他為了啥,隻要多給咱銀子,終究不是壞事。”
崔紅羽搖了搖頭,“夫君,這次給就給了,以後再有人要這種靈芝或者其他的藥材,你可不能答應!”
見陳曉北茫然地看著自己,崔紅羽接著又解釋,“夫君,青牛縣藥鋪就那麽幾家,如果家家都種起來了,我們往哪裏賣?”
“再者說,這種藥材在山中吸日月之靈氣,大地之精華,藥效才非凡,在花盆裏種出來,藥效終究是差了點兒。”
這倒是實話,陳曉北對這點非常讚同,種植的藥勁兒肯定不如天然的好。
這就像速生雞味道不如老母雞好吃一樣。
看完了這個,陳曉北又把順手折的兩段枝條拿出來。
“紅羽,你看看這個,山上有一大片,我也不知道是什麽?”
崔紅羽接過來,放到鼻子前,聞了聞,驚喜地喊道,“這是茱萸。”
是藥材嗎?
陳曉北腦海中第一反應是想起了那首詩,遍插茱萸少一人,而且他隱約記得,這玩意兒在曆史上曾經被當做辣椒用。
“那個紅羽這個能做藥嗎?”
崔紅羽點了點頭,“當然可以做藥,隻不過價錢嘛,跟魚腥草應該差不多。”
好啊,不管價錢高低,隻要能做藥那就好。
那麽一大片,要不幹脆就挪幾棵下來。一勞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