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傳統美德
古人對玄學很迷信。
當煙花升空，立刻有人開始許願。
馬漢的嗓門大，李牧聽得清清楚楚：
我馬漢許願，五十歲進紅帳子，還能一人打五個……不，我要打十個！
對於這個不要臉的東西，李牧直接給無視掉了。
朱秀榮也閉起眼睛對著煙花許願，然後抿嘴一笑。
朱厚照許願就很大眾化，也很接地氣了：父母健康、國泰民安神馬的。
李向東就比較有意思了，他許的願望是老爺、少爺一家全都長命百歲。
李家村的村民們，紛紛祈禱明年是個豐收年。
並在心裏麵默默地發誓：
少爺說村裏的產業都洗白了，我們也不能幹坑蒙拐騙的勾當了。
不對，少爺說不能坑蒙拐騙，但沒說不讓宰黑心商人啊。
於是，就看見李家村的百姓們，許願的話鋒突然全都變了：在心裏祈禱多來點兒狗大戶，多來點兒黑心的商人……
李牧就感覺自己搞個煙花盛會就多餘，這群混蛋，你們許願歸許願，別特麽說出來好嗎？
朱壽拍拍李牧的肩膀，“妹夫，你們李家村還真是不忘初心啊！”
“哥，難道他們說得不對嗎？”朱秀榮反問。
“啊？”朱厚照一愣：我的傻妹子，你們李家村就是京兆、順天境內第一大惡勢力。
“哥，狗大戶和黑心商人那麽多，與其讓他們禍害人，還不如來李家村被村民們宰呢。”
朱秀榮一臉不服氣，“你去大興縣衙打聽打聽，每年我們李家村都是犯罪率最低的第一納稅大村。宛平縣整個縣一半的稅收都沒李家村多。村民們交了那麽多稅，黑一點怎麽了？最後稅收不還是歸國家了嗎？”
臥，臥槽……
你男人和周聰就特麽是一夥的！一夥的！
幹的啥大買賣啊？
一個村頂半個縣的稅收？
正經商人誰特麽能掙這麽多錢？
但凡不幹點犯法地買賣，連稅都記不起。
可問題是，沒辦法啊。
誰都能說出來，唯獨朱厚照不能說出來。
“哥，別人求相公帶他掙錢，相公還不帶呢。”
朱秀榮一努嘴，“相公不發話，你能一下子拿下那麽多的獨家代理嗎？”
朱厚照聽聞，狠狠一捂胸口：完了，老朱家的小棉襖漏風了，徹底漏風了。
“媳婦媳婦！”李牧急忙打圓場，“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有錢有糧將來大舅哥當家做主，也有底氣不是？你難道想他像我丈人這樣，天天被人欺負受窩囊氣嗎？”
“嗯。”朱秀榮抿抿嘴，“相公說什麽都是對的。哥，相公也不容易，你還不謝謝相公？”
“……”朱厚照一捂腦門子，險些氣得吐血。
可人家李牧的話說得那麽敞亮，朱厚照也就釋然了：本宮的好妹夫，你英明睿智的大舅哥做了皇帝之時，就是你封侯拜相之日！
…………
臘月初八。
李牧躺在暖棚的搖椅上，舒服愜意。
李家村的一切，都在向小康的生活邁進。
穿越者，其實沒必要稱王稱霸。
住溫暖的房子，睡寬敞的大床，摟著最漂亮的媳婦。
做一個有錢的大地主，找個池塘蓋間平房忘掉哀傷，給自己一個有魚的地方。
嗯，魚必須要大要肥。
但似乎，最近好像沒什麽大魚來李家莊。
李牧抿了一口茶，不能所有生意都便宜了大舅哥，錢更不能讓他一個人掙了。
立刻招呼來李向東，“東叔，去牙行發布一下消息，就說咱們李家村春節優惠酬賓，準備拍賣琉璃的代理權。”
“少爺，京師就算了。
京師除了天津衛的代理權在牟大爺手裏，其餘的四府的代理權全在朱爺手裏攥著呢。”
“那就拍賣太原府的，你看著辦吧。”
“讓琉璃廠，過完年抓緊生產玻璃，我有大用。”
李牧頓了頓，又提醒道，“從現在開始，其餘的生意盯緊點，別讓我大舅哥再鑽了空子。”
“好嘞。”李向東突然一拍腦門，“少爺，牟大爺說今年公務忙，不回老家過年了，來咱們府上過新年。”
“這是好事兒啊。”李牧猛然坐起身，“給大哥收拾一間房。他喜歡大紅大紫的顏色，把房間好好的布置一下。你、蓮兒，還有王朝馬漢他們把房子也挑了，都到了成家的年齡，別單著啊。”
“我們再等等。”李向東笑了笑，“還很年輕，很直溜呢。”
說話間，朱秀榮走進了暖棚。
李向東微微一欠身問好，給暖棚添了幾塊兒煤球，這才離開。
“相公。”
朱秀榮坐在李牧身邊，一臉愁容：
“咱倆結婚快兩年了，也沒個子嗣。
你現在又晉升守備，理論上可以再娶兩個側妻，四個妾侍。
相公，側妻的位置先留著，暫時納一房小妾吧。
要不然村裏的長輩們，該說我不懂事兒了。”
臥槽！
李守備險些被一口唾沫給嗆死：
這該死的傳統美德，來得讓人有些猝不及防。
啐！本守備是鄙夷的，是發指的，是果斷拒絕的！
瞪大了眼睛，李守備不可思議地看著朱秀榮。
明朝的女人結婚一年之後，肚子要是沒有動靜，做大婦的都會主動讓男人納妾。
那時候的男人都在悶頭研究八股，不管心裏願意不願意，都會表現出我很忙很不耐煩的模樣，說自己什麽醉心於八股，要考取功名，沒空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然後夫妻之間一陣拉扯，做媳婦的必須把戲做足，男人也是義正詞嚴地拒絕。
如此反複，拉扯三到五次為最佳。
歸結其原因，和當時的封建製度有直接關係。
男尊女卑不假，但必須要給足大婦的麵子。
大婦開口丈夫就點頭，有嫌棄大婦的嫌疑；大婦要是不強行拉扯讓丈夫納妾，會被人說不賢惠。
反反複複拉扯幾次，說白了就是做給外麵的人看的。
到最後，決定權還是在男人手裏，大婦取來圖譜，男人相中了就點頭，其餘的事情大婦就全部操辦了。
有一些心機婊，還會在朋友圈裏麵垂頭喪氣，表示自己被大婦脅迫的。
其實吧，這點事兒大家都門清，無非就是看誰的演技更精湛罷了。
李牧不想納妾，一個媳婦已經知足了。
但任何男人，都不會拒絕這麽浪漫的傳統美德。
這和上輩子沒叼毛關係，純粹是李牧自己欣賞眼光和明朝人不一樣。
萬一以明朝的審美挑選妾侍，那李牧會後悔一輩子：TUI，本守備拒絕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