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恩公大義，受我等一拜
弘治皇帝真情流露。
卻被謝遷打斷，“陛下，開鐵匠鋪可以，但要先過去看看。”
“對對對。”馬文升也小心地放下火槍，“陛下，此事非同小可，要先過去看看，咱們需要給殿下一個名分。不然，鐵匠鋪造火槍，言官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太子殿下。”
弘治皇帝也從興奮中警醒。
確實，朝廷對鐵器的生產有嚴格的規定，更何況朱厚照還要造兵器？
所以，這就需要一個名頭，來遮掩朱厚照造火器，更何況，燧發槍的製作暫時是需要保密的。
想要落實一個名頭，肯定要從江山社稷入手。
弘治皇帝又找來了王恕，他的學生遍布朝堂，隻要打動了王恕，這事兒也就算是成了。
弘治皇帝一陣囑咐，王恕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點頭同意。
一路來到了京西，隔得很遠就看到了一個莊子，隨後是一個巨大的工廠。
張龍見弘治皇帝來了，急忙屁顛屁顛的過去。
“老爺，您來了。”
“這裏髒亂，小的帶你們去辦公室。”
“不用，我們就在這裏轉轉，你引路。”
“好嘞！”
張龍開始介紹廠區的規劃，首先看到了的就是一排公告牌。
上麵是一幅地圖，詳細地介紹了廠區的各個區域劃分。
辦公區、食堂、澡堂、宿舍、男女分離的茅廁……
等等等等，看得弘治等人一陣驚奇：還可以這麽辦廠？
礦上的男人們正在食堂吃飯，秩序整齊，排著長長的隊伍，每個人手裏都端著餐盤。
再一看這群人的服裝，也都是麻布製作的棉衣，雖然說全身上下黑漆漆的，但也可以感受到他們身上的活力和十足的幹勁兒。
“恩公！”
有人眼尖，看到了朱厚照。
放下手裏的餐盤，就衝向了朱厚照。
馬文升見狀，嚇得立刻擋在弘治皇帝麵前。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亮瞎了所有人的眼睛。
“恩公在上，受小人一拜！”
有了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
食堂裏麵吃飯的所有人，對著朱厚照就跪了下來。
刹那間，食堂內沸騰了。
“俺們能在礦上務工，吃得飽穿得暖還有工錢拿，全拜恩公所賜！”
“謝恩公收留我們一家老小，不然這個冬天怕是熬不過去了。”
“恩公，我們一家三口，就快餓死了，全靠恩公大德，才有了這份工養家！”
“恩公在上，受我們一拜！”
砰砰砰。
這群工人們感激涕零，對著朱厚照就磕了三個響頭。
朱厚照有些目瞪口呆，看著他們飽含熱淚地看著自己，突然有了很多不一樣的成就感。
但是吧……
老李就是招募你們過來挖煤做苦力的，你們至於這麽感動嗎？
關鍵時刻，李牧也從辦公室走了出來。
“好了，你們辛苦的付出，理應得到回報。”
“在這裏好好幹，將來清涼山還會開設私塾，你們的孩子人人都可以讀書識字。將來都有機會考取功名。”
“謝恩公！”又是哭聲一片。
“都吃飯，好好地幹活，完成了今年的開采指標，每人都有紅包拿！”
李牧的聲音中氣十足，“優秀的先進個人，子女將免費讀書。”
礦工們哭了，嚎啕大哭，對著李牧和朱厚照又是一拜。
這才用袖子胡亂地擦了鼻涕和眼淚，回到了座位吃飯。
在心裏更是默默地發誓，一定要拿到先進個人，以報答恩公的知遇之恩。
嗯，還要教育自己的子女，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二位恩公給的，到什麽時候都不能忘本。
帶著眾人來到了會議室。
裏麵的小火爐燒得火熱。
桌子上，也擺好了茶碗，裏麵泡的是大紅袍。
“天下官吏，要都如賢侄這樣，該有多好！”馬文升對著李牧豎起了大拇指。
“嶽父，這兩位是？”李牧問道。
“這位是我的老師、也是你大舅哥的老師，王先生！”
弘治皇帝一指馬文升，“這位是我府上的家丁護院統領，你叫他馬叔叔就好。”
“見過王先生，見過馬叔叔！”李牧躬身行禮。
“不錯，一直都聽說定遠侯次子有濟世之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王恕由衷地讚歎，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太子殿下都跟著李牧學好了。
“其實，百姓們的要求很簡單的，就是吃飽穿暖。”
“可就是這樣一個卑微的念頭，卻很難很難實現。”
“確實啊。”王恕聽了李牧的話沉思了片刻，“他們的要求就是這麽簡單，他們的感激也是發自肺腑的。可朝廷往往就是有那麽一群人，根本就不顧百姓的死活，隻顧著中飽私囊，這是我大明朝的悲哀！”
“確實，要是沒有寒冬該有多好！”弘治皇帝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嶽父，你不能吃著煤場的紅利，砸著煤場的鍋。”
李牧不高興了，“對很多人而言，寒冬是一場災難，但對於朝廷而言，這個叫作為！沒有點小災小難，還要朝廷作甚？還要文武百官作甚？”
弘治皇帝的嘴角狠狠一抽，有心反駁，最終還是放棄了。
“有什麽要求，現在提一提。”弘治皇帝提醒。
李牧感激地看了一眼弘治皇帝：
“我和英國公、魏國公準備簽代理協議，想在兩年之內，把火爐和煤球普及北方。”
“你們也看到了，他們手裏的工具不怎麽樣，所以我想在京西搞個鐵匠鋪。”
“但是吧，你們也知道朝廷有限製，我如果搞了鐵匠鋪，使用的鐵礦超出朝廷規定的數額，肯定有人彈劾……”
“唉，難啊，做什麽都難。隻要我能製作開采工具，一年之內我就能讓 煤球和火爐普及北方。”
“當真？”王恕突然開口。
“比真金白銀都真。”李牧肯定地點點頭，“我會給每個州府都放代理，嚴格控製物價，天下的百姓全都能買得起燒得起。可偏偏，產量這塊兒受到了約束。”
“老朱啊，我覺得可行。”王恕看向弘治皇帝，“要不你回去和陛下說說？”
“對對對。”馬文升也一個勁地點頭，“利國利民的事情，誰反對就他娘的抽誰！”
“行，我回去和皇帝說。”
弘治皇帝拍拍李牧的肩膀，“王先生學生遍布天下，這件事就算是成了一半，你們準備準備就建廠吧，先把廠子建起來，其餘批文啥的後麵會有人送過來的。但是……”
弘治皇帝一臉嚴肅認真地看著李牧和朱厚照，“朝廷要委派一名監丞，第一批工人要從工部挑選，你們二人可願意？”
李牧和朱厚照大喜：
願意願意！
狗才不願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