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咱們說說銀行
“李伯伯喜歡就好，小子學藝不精，還望李伯伯以後多多指點。”
朱秀榮坐在茶桌前，親自泡茶，也是讓三閣老受寵若驚。
“三位叔伯，我嶽父怎麽沒來？”
“最近朝廷事情多，陛下心情不怎麽好，你嶽父正忙著和陛下下棋呢。”
謝遷說話的時候，臉不紅氣不虛，看得李東陽和劉健都感覺像是不認識謝遷了一樣。
朱秀榮給每人倒了一杯茶，“李伯伯，您平日裏最忙了，今兒怎麽有空來京西啊？”
“唉。”李東陽歎了一口氣，“我大哥不是在朝堂嘛，最近遇到了一個麻煩。”
“什麽麻煩？”李牧問。
“鎮國將軍韓斌，要在遼東修長城，可民部沒錢了。”
李東陽頓了頓，“我聽老謝說你小子點子多，能不能幫我大哥想個辦法，短時間內能富裕起來的辦法。”
“遼東的長城是必須要修的。”
李牧奇怪的看著李東陽，“李伯伯，朝廷養了一群廢物酒囊飯袋嗎？掙錢這種事兒還不會了？我原以為三閣老很厲害，現在看來不過爾爾。”
“……”
李東陽、劉健一口茶湯都噴了出來，我們就是你口中的三閣老。
目光落在謝遷身上，意思不言而喻：這小子平時都這麽嘮嗑嗎？
“賢侄，你是不知道啊，土木堡之後留下來很大的一個爛攤子，先帝賢明修修補補了很多，陛下雖然勵精圖治，可官商勾結、官官相護，情況依舊不樂觀。”
“不是，朝廷窮這樣了？”
上輩子的記憶中，弘治皇帝也不是很窮啊。
“陛下登基之後，一直注重民生，很多地區免徭役免賦稅，所以國庫的錢不多。”
“謝叔叔，想掙錢的話，還得去找李東陽。”
哦？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李牧的身上。
“那個啥……”李東陽捋了捋胡須，也徹底不要臉了，“賢侄，你說這事兒有多巧，李東陽是我堂弟！”
啊？
啊！
李牧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我說的呢，你們怎麽這麽關心國家大事，原來是上麵有人啊？”
“三位叔伯，請隨我來。”
李牧帶著三人來到了後院的一個房間，打開之後，險些亮瞎了所有人的鈦合金狗眼。
這裏是李家的財庫，裏麵擺滿了銀子和銅錢。
“你這麽有錢？”謝遷的嘴角一抽。
“這才哪到哪？隻是一部分罷了，還有一部分我存在錦衣衛的地庫了。”
“錦衣衛？”李東陽眉頭一皺，“你還認識錦衣衛？”
“我大哥，錦衣衛鎮撫使牟大剛，牛逼吧？”李牧得意揚揚，“別看你們家裏都是大官，我大哥也不差。”
牟大剛？
李東陽三人相互對望一眼，不出意外的話，李牧口中的牟大剛應該就是牟斌了。
別人誰敢私自使用錦衣衛的地庫？
“我也沒白用，我每年都給租金的，錦衣衛去年大換裝，我還捐了很多銀子嘞。”
李牧說完，三人徹底明白了，牟大剛妥妥的就是牟斌。
“賢侄，什麽話直接說，別搞得像是炫富一樣。”謝遷很快進入了正題。
“你們覺得我的錢放在這裏安全嗎？支取方便嗎？”李牧問。
謝遷三人一臉不解，“所有人都是如此啊，你不想放在家裏，可以放在民間的錢莊啊。”
“錢莊？”
“錢莊不安全，民間很多錢莊倒閉的。”
“更何況，狗大戶、商賈、大地主們，也很少往錢莊存錢，都是選擇專門人管理財務。”
“像我這樣存錢，但最大的問題是交易不方便。所以，才會選擇錢莊，比如八大晉商的錢莊。”
“可不管選擇誰家的錢莊，都是短時間的，存錢的都怕錢莊跑路，自己血本無歸。”
李牧笑眯眯地看著三人，“那麽問題來了，為什麽允許民間做錢莊，國家就不做呢？國家可以在州府、郡縣設立國家錢莊。不管在什麽時候，都可以隨時支取，你們說天底下的人是相信國家的錢莊，還是相信私人的錢莊？”
“這……”
三人瞬間陷入深思。
市麵上的錢莊很多，最知名的就是八大晉商的錢莊。
錢莊可以存錢，但需要繳納高額的保管費用，還兼顧放貸。
李牧一直都琢磨自己開銀行，可想歸想，最後卻沒落實。
背景、身份、威望什麽的都沒有，想想得了。
“這不是與民爭利嗎？”劉健一臉不解。
“錯，這個叫造福百姓蒼生。”
李牧義正詞嚴地糾正，“錢莊有風險，但朝廷的銀行有國家稅收跟著，就算是被滅國了，銀行也不會倒閉。”
“和民間的錢莊不同，國家銀行鼓勵百姓存錢，不收取保管費，還支付他們存錢的利息。”
“這不是賠錢的買賣嗎？”劉健第一個拒絕。
“劉叔叔，你這就叫做目光短淺。”李牧一點麵子都沒給劉健留下，“利息才多點兒錢？目光要放得遠一放得遠一點。”
劉健看向李東陽和謝遷，“你倆聽明白了嗎？”
謝遷和李東陽，雙雙搖頭。
“你們看看我家的錢，我正經用的時候，也就是幾萬兩，其餘的錢全都丟在這。我不僅要雇賬房，還有雇人管理，還有日常養護，這些都是錢。”
“但是，我要是存進國家的銀行，就省去了一筆開銷。國家的銀行不僅免費幫我保管，還給我利息，我肯定把錢存進銀行。”
謝遷聽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存的始終是一大部分，但支取的隻是一小部分。短時間內，大把大把的銀子，國家可以隨便支配，對不對？”
“對。”李牧點點頭。
“那問題是，如果朝廷挪用了這筆錢，別人正好要取現銀怎麽辦？”劉健問。
“多找人的存錢唄，存錢的人越多，越不會出現這類的事情。”
李牧一臉自信，“國家再窮，稅收也能及時補上銀行的窟窿。”
聽到這，三閣老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瘋狂地吞咽著口水，如果按照李牧說的來看，幾乎天下的錢財，八成都會被國家支配。
也相當於，國家把四散在外的錢財，重新匯總集中。
“其實，民間的錢莊做得挺好的。但他們沒有國家支持罷了。所以，隻要給利息，很多人願意把銀子存在國家銀行。”
隨即，李牧把上輩子知道的關於銀行的經營方法，存儲、支取、利息、小貸、投資等等，詳細地說了一番。
三閣老徹底驚聞天人，不管怎麽算，開銀行都是穩賺不賠的生意。
錢財如果掌握在朝廷手裏，也就再也不用看狗大戶們的臉色做事情了。
一個不開心，老子就凍結你的賬戶，就問你服不服？
唉！
三閣老相互對望，心裏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同樣是吃糧食長大的，做人的差距咋這麽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