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建州女真

回到了皇宮,弘治皇帝先是去了內閣。

發現謝遷沒有午休,而是對著一份公文發呆。

“於橋,怎麽一個人坐在這裏發呆?”弘治皇帝坐在謝遷對麵。

謝迂緩過神,“陛下,這是建州女真族長石報齊的納貢清單,後麵還有一條,他請求和明朝開埠,增加馬市!”

哦?

“這個時候商量開馬市?”弘治皇帝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

石報齊是建州左衛都指揮僉事,也是努爾哈赤的高祖父。

建州女真不是純粹的金國女真人的血統。

地廣人稀的東北黑土地上,原始部落民族,通古斯人、胡裏改人、漢人、少部分存留的女真人,使他們多民族融合,形成一種新的民族。

所謂的建州女真、野人女真、海西女真,隻不過是頂著女真族的名號。

建州女真最接近明朝的邊境,加上農耕條件還算不錯,農耕程度高,相對於其他部落的漁獵文明,建州女真隻強不弱。

為了能夠更好地控製管理建州女真,明帝國采取類似於三權分立的方式,將建州女真分為三部分,封各自首領一個朝廷官職,希望能夠分化建州女真內部,這就是我們熟知的建州三衛。

後來野豬皮修史,所說的七大恨純屬扯淡,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你不老實肯定要打你!

當時,或許是實力帶來的底氣,建州女真開始表達對明朝設立的朝貢製度體係的不滿。

嚷嚷著要求提高入貢的關東貨物和朝見使者的數量。

還頻繁侵擾邊境,掠奪邊民的糧食財物,就連附屬國地位的朝鮮都不放過。

尤其是在遭到明朝官方明確拒絕後,建州女真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索性撕破臉皮,光明正大地劫掠錢糧,這一行為無疑是在挑戰明帝國的權威。

當時朱見深也很難受,是打還是招撫是個問題。

明朝的朝廷很有意思,打韃靼他們是拒絕的,但是打女真,就連軟骨頭怕死的言官都跳起來,嚷嚷著揍他。

為啥?因為邊關的貿易進賬,官員們都集體貪汙受賄。

女真人在邊境燒殺搶掠,無異於砸了他們的飯碗。

正所謂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原本文武不和的朝堂瞬間永結同心了。

正在所有人為發兵的實質性借口發愁的時候,女真頭領董山過來送溫暖了。

建州衛首領李滿住和建州右衛首領董山鬧得最凶。

這兩個人就是野豬皮的祖先,董山就是努爾哈赤的五世祖。

三衛在李滿住、董山的帶領下屢次犯邊搶掠。

先是入鴉鶻關,在雙嶺中伏擊了明都指揮史鄧佐。

後又攻入連山關,劫掠開原、撫順,窺探鐵嶺、寧遠等地。

一時間邊境軍民哀聲遍野,死傷慘重,已經到了不得不收拾的地步。

看著朝堂百官全都主戰,朱見深也就放開了手腳:

不裝了,朕攤牌了,朕也是一個狠人!

那就打,先揚了建州三衛!

自土木堡之變後,大明一蹶不振,那就用女真該揚一揚大明國威!

戰令詔書引人注目的隻有八個字:搗其巢穴,絕其種類!

簡單說,就是對女真部落進行一場毀滅性的屠殺。

就好像是一片長滿花草的庭院,用牛拉著犁翻過一遍一樣,清理得幹幹淨淨。

整個事件發生在成化年間,所以被稱為“成化犁庭”。

明廷對建州三衛用兵,致使強盛的建州三衛由盛轉衰。

當時有威望、有號召力、能統轄建州各部行動的首領,或死於是役,或下錦衣衛大獄,或發配邊遠煙瘴之地充軍。

簡單說就是路過的狗不光要挨兩巴掌、螞蟻洞倒開水,蚯蚓都得挖出來豎著切!

自此之後,建州女真就徹底老實了。

“於橋,你的意思如何?”

“陛下,成化犁庭之後,

對女真的政策是多封眾建、分而治之、羈縻政策。

這些方法在漢唐時期行之有效的辦法,但是時代不同了,

我們可以繼承漢唐遺風,可以繼承中原正統的地位,卻不能使用歧視政策。

暫時不能用剿,應該使用懷柔策略。

非是臣不主戰,女真人包藏禍心已久,隻是苦無機會入主中原罷了。

家大業大了,名聲響亮了,自然也就要臉了。

人家放下身姿要求通商開埠,咱們也沒辦法名正言順地揍他!”

弘治皇帝點點頭,“確實,‘剿’的後果是製造更大的矛盾,並且會越剿越多,一味壓製隻能解決一時,解決不了一世。”

“陛下,可還記得李牧之前說過,經濟貿易?”

“記得,這和他有什麽關係?”皇帝一臉不解。

“臣建議先去李府坐坐,看看能不能和女真打一場兵不血刃的貿易戰。”

“巧了不是?”

弘治皇帝大笑,“秀榮和李牧要回門,朕讓何鼎去找老四借了朱家莊。就是吧,演習要演全套,你懂吧?”

謝遷站起身,在弘治皇帝麵前轉了一圈,“陛下,你看看老臣,像不像管家?”

“好,三日後,咱們同去朱家莊。”

…………

定遠侯府。

李牧還在詳細的規劃京西。

需要的人手很多,不僅要建礦場,還要建煤場。

“你不是說京西是寶地嗎?動起來啊。”

朱厚照見李牧不著急,一個勁兒地催促。

“這是一套產業鏈,你慌什麽?”

李牧白了朱厚照一眼,“開礦需要官府的文書、還需要……”

“你就說要啥文書,一個時辰內我都能搞定。”

“這不是有權就能幹的事兒。”

李牧歎了一口氣,“今年會比往年更冷,木炭價格那麽貴,咱們要幹利國利民的事情。掙錢神馬的都是其次的,你別滿腦子都是發財發財。”

“妹夫啊。”朱厚照翹起來二郎腿,“誰都可以說這句話,唯獨你不行,你什麽德行我不知道嗎?你在李家莊打家劫舍,你當我不知道?順天府最大的土匪強盜就是你!”

“大舅哥,你這話就不對了。”

李牧斜著眼睛看著朱厚照,“我,現在洗白了!”

“行吧。”朱厚照攤攤手,“說說你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