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邀請
玉米地前，遠遠可以望見一群提著鋤頭鐮刀的農民，氣氛劍拔弩張。
“都說俺們不是賊，誰稀罕這破玉米，快都給我讓開。”
秦瓊擋在李世民身前，望著氣勢洶洶的百姓，差點忍不住亮出身份，卻李世民暗中拉住。
“老漢我親眼看見你們掰玉米，罪證都還在手裏，還想抵賴！”
領頭的老漢指著李世民手裏的玉米，讓李世民頓時有些尷尬，一時不知該怎麽解釋。
他是見地裏的作物長相奇特從未見過，所以掰了一個查看，沒想到被人逮了個正著，還被當成了賊人。
此次微服出巡，李世民不想節外生枝，自然不願暴露身份，所以隻讓秦瓊擋在身前，努力向義憤填膺的百姓們解釋清楚。
不過他們兩張嘴哪裏說得過周圍十多張嘴，鄉下人罵起人來什麽汙言穢語都能用上。就是秦瓊向來儒雅隨和的性子，也是被噴得臉色暗暗發青。
“安靜，江先生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圍著李世民和秦瓊罵得正歡的老農們霎時安靜了下來，被罵得頭昏腦脹的秦瓊頓時鬆了一口氣。
“江先生你可來了。”
“江先生，就是這兩個賊偷玉米還想打人。”
“江先生......”
老農們恭敬地讓開一條道路，你一言我一語將事情說了個大概。
江波抬手示意先安靜，然後走到前麵打量了秦瓊一眼，又將目光投向一旁的李世民，見二人衣著氣質不俗，心中已有了計較。
“我看二位氣度不凡，非富即貴，想來不會是偷雞摸狗的人，可是有什麽誤會？”
“咳咳，可算是來了個講理的，小兄弟你說這什麽玉米又不是金子銀子做的，我們犯得著偷嘛。”
秦瓊動氣引起身上的舊傷，重重咳嗽了兩聲，不能亮明身份，又不能動手傷人，可叫他憋屈壞了。
“這玉米對我們來說比金子和銀子還重要，反正有人偷就是不行。”
麵容皺巴的老農見秦瓊瞧不起玉米，頓時急了眼。
唐朝還沒有玉米這種農作物，是江波通過係統打卡得來種子，然後讓桃源村的百姓廣而種之。
起初村民們還不願意，但是在見到了江波玉米地裏種出的玉米後，立馬就將玉米奉為神物。
雖然江波一再否認，但是玉米耐旱、耐寒，還高產，對於天大地大吃飯最大的百姓們來說，說是神物也不過分。
“老根叔，你別激動，讓我問問他們。”
江波安撫了老農一句，一邊說著一邊用詢問的目光看向李世民和秦瓊。
“在下唐民，是來長安經商的客商，和我這管家偶然路過村子，見此地山清水秀、屋舍儼然，好奇之下就四處看了看，沒想到竟會引起誤會，這樣吧，一切損失錢我們雙倍賠償，還請各位見諒。”
秦瓊正想出麵，李世民突然走上前，一邊編了個化名解釋，一邊用目光打量著江波，眼中露出驚豔之色。
眼前的少年麵若冠玉，劍眉星目，一身青色長袍，背脊挺拔，如蒼鬆翠柏，疏疏朗朗，英武不凡，任誰見了都會讚一句——好個翩翩少年郎。
雖然這次出來是準備將那個拐跑自己寶貝女兒的小子五馬分屍的，不過若是收獲一個野之遺賢，也算是意外之喜。
“一個玉米值幾個錢，賠什麽。”
聽到李世民要賠錢，老農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擺手。農民樸實，既是誤會，那好意思收錢。
話雖如此，李世民還是堅持賠了錢，讓江波另眼相看。
他不知道李世民的身份，不過還是佩服對方的氣度和心胸。
“二位既是客人，那不妨去寒舍喝杯茶水，讓我盡盡地主之誼，也算是對剛才誤會的賠罪。”
誤會解除，圍觀的人漸漸散去，江波卻不急著離開，而是向李世民邀請道。
“江先生既然有意，我們自然卻之不恭。”
李世民看著言行始終不卑不亢的江波，越看越是喜歡，欣然同意。正好也可以借江波打聽一下女兒的消息。
江波的小院在桃源村東頭，李世民跟著江波一路走過去，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垂髫童子，無不恭敬地打招呼，讓李世民對江波心中評價更高，也不由更加好奇。
一個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究竟是做了什麽才有這般地位？
“到了，這就是我家，二位且在院中稍坐，我去沏壺茶來。”
江波將李世民和秦瓊引進院子，讓他們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然後去燒水煮茶。
“陛……老爺，這什麽江先生裝模作樣的，咱們還是小心為妙。”
秦瓊坐在石凳上，見江波走遠，立刻忍不住說道。
“叔寶，你難道看不出村裏人對此子的態度？再說這玉米如此受農民重視，你不想想其中的原因？”
李世民將袖中的玉米拿出，放在麵前的石桌上，等會正好做個由頭試試江波的底細。
“這......說不定是這小子使了什麽手段蠱惑民心呢？”
秦瓊遲疑道。
李世民聞言頓時麵色微沉，心中雖然不信，但是也有不禁生了些疑慮。
剛剛沒往這方麵想，現在想來江波的年紀的確是太年輕了些，難道真的是白蓮邪教餘孽又死灰複燃？
“茶來了。”
就在此時，江波提著一壺熱茶從屋中走出。
“茶雖然不名貴，但是今年的頭茶，水用的是井水，沒什麽講究，二位請用。”
江波一邊笑著一邊將茶水倒入杯中，茶藝到了他這種超凡入聖的境界，反而不會追求茶葉和水的講究。
“這也太不講究了。”
秦瓊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蔥、薑、桔子啥都不放，怎能叫茶嗎？
小心起見，李世民本來是不準備用茶的，但是看著白瓷茶杯中隨著茶水起伏舒展的嫩綠茶葉，不知怎的，就將茶杯端了起來。
茶湯清麗，升騰的熱氣毫無氣味，不看茶湯，更像是一杯普通的開水。
“老爺……”
秦瓊見狀心中一驚，李世民卻已經輕啜了一口茶水。
“嗯？”
茶水入口的瞬間，李世民的眼睛猛地睜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