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你可敢為

夏貴聽了,理解了趙昀話裏的意思,原來趙昀是認為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在認真的追究這件事情,這樣的態度讓趙昀無法接受,

如果刑部把裏裏外外都查了,關了一批人,最後實在找不到凶手,趙昀也不會有火,不管怎樣,都好過這樣的搪塞。

而趙昀不在意王貞春的供詞真偽,也隻是在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去追查,凡是可疑的全查一遍,不管最後找沒找到凶手,隻是為了給自己一個交代。

“夏貴,鄭清之那邊你排查一下,看看他有沒有可能是主謀,一有線索,立刻來報。”

“是。”

安全回到臥室,趙昀叮囑夏貴萬事小心,夏貴離開後,趙昀便也躺在**沉思,想著今天有關於王貞春的供詞,迷迷糊糊中,趙昀才是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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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清之是經筵侍講,負責教導皇帝,皇子,及公主們功課。

像他這樣頭銜的人還有好幾個,就比如史彌遠,他也是經筵侍講,隻不過史彌遠基本不來授課,掛個名字而已,算是給他的一種榮耀。

這一日天剛剛亮,鄭清之便用了點心,而後坐著轎子去皇宮。

路上,鄭清之漫不經心的撩起簾子,本想看看沿街景象,卻不想看見一人正目光淩厲的看向自己,和自己四目相對。

對視了一眼,那人便立即躲開鄭清之目光,而後疾走幾步,消失在街上。

鄭清之心裏一緊,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此時趙昀被刺的案子還沒有落地,朝廷上下所有人無不是戰戰兢兢,精神高度集中,沒有人敢亂說話,也沒有人敢亂走動,便是那一向目中無人的禦史言官,這段時間也是難得的消停了。

而今天,這個人的出現,讓鄭清之產生了不安。

鄭清之進入皇宮,給皇子公主們授課,本應比自己早到的王貞春卻遲遲不見蹤影。

王貞春沒來,開始的時候鄭清之還沒有當一回事,但是一想起早上見到的那個人,鄭清之就心神不寧。

喚來一人,鄭清之讓他去王貞春家裏去一趟,催促一下王貞春快點來。

不想那人回來稟報,說王貞春一家已經人去樓空!

鄭清之手裏的書沒拿穩,當即掉落在地上,滿臉不可思議的樣子。

很快,鄭清之便意識到大事不好,自己極有可能卷入了一件不知名的事件當中。

聯想到近日趙昀在全力追查行刺的凶手,而趙昀被刺的第二天,王貞春便因為此事被殿前司和刑部問詢。

現在他莫名其妙的失蹤,自己又被人莫名其妙的盯上,頓時,一股涼意就湧上心頭,讓他止不住發顫。

不及多想,鄭清之趕忙讓人代課,離開了皇宮,直接去了史彌遠的府上。

夏貴得知情況,換上一般的禁衛裝束,隨著一隊禁衛的換防,悄悄來到福寧殿值守。

最後夏貴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到了趙昀的書房,向趙昀稟報這一切。

“鄭清之去了史彌遠府上?”

趙昀神情嚴肅,渡步思索著對策。

夏貴道:“陛下,行刺之事難道真的與鄭清之有關嗎?”

此時的夏貴也對鄭清之起了懷疑之心。

鄭清之知道自己被人盯上,王貞春又失蹤,以他的才智,應該猜到自己極有可能卷入到了刺王殺駕這樣的大事當中。

如果他是清白的,那麽此時他應該盡可能的減少活動,讓人好好查,直至洗清嫌疑。

而如果四處走動,這無疑將使他變得複雜化,為洗清嫌疑增加變數,這是不理智的。

特別是現在他第一時間去找史彌遠,這就讓人費解了,一個是經筵侍講,一個是當朝第一權臣,看他們現在這樣,似乎關係過於密切了。

趙昀渡步幾圈,最後突然止住腳步,說道:“史彌遠和鄭清之之間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則,行刺大罪,誰敢趟這樣的渾水?”

說完,趙昀緊走兩步,一把抓住夏貴的手,說道:“夏貴,朕問你,如果史彌遠真的是幕後真凶,他要殺朕,暗的不行來明的,你敢為國除奸嗎?”

夏貴腦袋“嗡”的一聲,一片空白,“這,,,這,,,陛下,史相公已經位極人臣,尊貴榮耀,再無比他更風光的臣子,他如何還會有不軌之心?”

“哼。”

趙昀冷哼一聲,“如何不會有?百姓之上有縣官,縣官之上有府尹,府尹之上有封疆,封疆之上有部堂,部堂之上有宰執,宰執之上有王公,王公之上有皇帝,控製不住私欲,當了皇帝還想長生不老當神仙。”

夏貴呆愣半響,最後跪在地上說道:“陛下,臣是大宋的臣子,是陛下的鷹犬,不管是誰,臣隻認陛下你一人,任何人膽敢刺王殺駕,臣,必誅之。”

“如果對方陣營裏麵有你的叔父夏震呢?”趙昀又緊接著問道。

夏貴猶豫片刻,最後目光陡然聚集,堅定說道:“此等謀逆,就算是臣的父親,臣也照殺。”

趙昀一陣激動,將夏貴扶了起來,拍著他的肩膀,說道:“夏貴,你是朕值得依賴的人,朕很高興遇上你,以後朕的安全就靠你了。”

“陛下放心,以後夏貴便日夜守護福寧殿,任那宵小絕不敢放肆。”

趙昀欣慰的點頭,這一刻,趙昀才感覺自己和夏貴真的是形成了統一戰線。

趙昀毫不懷疑,一旦自己有危險,夏貴絕對會豁出性命不要,也要保自己周全。

趙昀取下腰間吊墜玉牌,送給夏貴,趙昀說道:“夏貴,這玉牌沒有其他含義,就是朕對你的欣賞,還有誌同道合的意誌,有玉牌在,你我君臣便如一同共事。”

夏貴感動,彎腰取下靴子裏麵藏的短刃,說道:“還請陛下收下,臣將有如此刀,護衛陛下一生。”

“好。”

趙昀很高興,接過夏貴的短刃,信心倍增。

夏貴走後,精神高度緊張的趙昀一下便感到很是疲憊,一想到鄭清之可能與史彌遠合謀,新的浪潮就要來了,趙昀就感到一陣莫名的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