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 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聽了孫衝的話，林旭心裏立馬一咯噔，因為他清楚的知道，殺了土匪會有什麽後果！
小羊山上的土匪一旦知道了此事，不管是為了報仇，還是為了立威，都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他們是……土匪？”
若蘭嚇得身體一顫，帶著一絲僥幸問道：“衝哥，你不會認錯吧？”
“絕對不會！”
孫衝臉色凝重的搖了搖頭：“小羊山上的土匪每年春秋兩季都會到咱們村裏來收歲糧，這個家夥我見過，絕對不會認錯！”
“衝哥，你說這兩個土匪，是小羊山的安排呢，還是他們兩人的單獨行動呢？”
林旭一開口，就問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孫衝馬上就明白了林旭的意思，想了想，說道：“土匪大體可以分為兩種，一種專門收歲糧，一種專門靠搶劫。小羊山的土匪，主要就是收附近幾個村子的歲糧。當然，他們也搶劫，但是他們的搶劫對象主要是途徑的客商，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到村子裏來鬧事的，因為他們也怕激起民憤，會影響到他們收歲糧。”
“現在距離收歲糧還有段日子，按照往常的情況來看，小羊山不會在這個時候采取行動，所以我可以肯定，這兩個土匪肯定不是衝著咱們村子來的！”
“至於這個女人，很有可能是小羊山新買的，或者是綁來的肉馬，結果這個女孩子的性格比較剛烈，土匪又沒看好，讓她抓住機會跑了出來，小羊山就派了土匪下山抓人，結果在這兒碰到了咱們！”
林旭輕輕點了下頭，他覺得孫衝的分析，應該是概率最大的一種可能。
但是，還有一種可能，雖然概率比較小，卻也不能忽視。
“衝哥，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這兩個土匪背著山頭，在外麵幹私活？”
“幹私活……你的意思是，他們兩個偷偷下山來劫道？”
“對。”
“嗯，有這種可能。但是，她一個年輕女子，怎麽敢走夜路呢？何況還是在這種偏僻的山郊野外！”
“或許她並不是一個人，其實是和家人一起走的夜路，但是她的家人已經……”
林旭沒有把話說下去，但是意思卻已經非常明了。
孫衝心裏一凜，恨恨的說道：“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土匪都是沒有任何人性的牲口，為了弄到錢，什麽事都能幹得出來！人命在他們眼裏，連狗都不如！不過，要是他們兩個真是背著山頭幹私活的話，這事兒倒是好辦了！”
若蘭聽著他們的對話，有些懵裏懵懂，情不自禁的問了一句：“為什麽他們幹私活的話，這事兒就好辦了？”
“如果他們是幹私活的話，肯定就是偷偷下山的，說明小羊山不知道這件事，那麽他們兩個失蹤了，小羊山也就不會知道了，更想不道咱們頭上。”
林旭簡單解釋了一下，然後輕輕撫摸了一下若蘭的頭發，安慰道：“放心吧，若蘭，不會有事的。”
“這樣吧，我有個同袍，當年受傷退役之後找不到營生，便弄了個貨棧，有時候會去小羊山上送貨，對山上的情況比較了解，回頭我就去找他，看能不能打聽出來什麽。”孫衝說道。
“能靠得住嗎？”
林旭有些擔心，如果此人靠不住，貿然去找他打聽這件事的話，不但無益，反而會引來麻煩！
“放心吧，我跟這個同袍是過命的交情，絕對靠得住！另外，他雖然去小羊山送貨，卻也是被逼無奈，平日裏沒少受了土匪欺壓，對土匪恨之入骨，絕對不會賣了咱們的！”
孫衝信誓旦旦的說道。
“嗯，衝哥，那就辛苦你了！”
“別這麽說！兄弟，咱們把這兩具屍體處理了吧，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好！”
“那這個女人怎麽辦？”
孫衝看著昏迷的女子，臉上泛起了為難的神色。
如果把她一並處理了，倒是簡單。
但她畢竟沒有死，還是一條生命。
可要是把她帶回去，又怕引來麻煩。
“把她帶回去吧。”
林旭思考了片刻，做出了決定：“等她醒來之後，咱們必須得問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如果稀裏糊塗的，說不定哪天就被人給幹掉了！”
“嗯，那就帶她回去。”
孫衝也覺得應該這麽做，他輕輕吐出一口氣，看著林旭和若蘭，語氣低沉而又堅定的說道：“兄弟，妹子，你們是為了幫我進山挖藥才遇到的這件事，如果日後土匪真來報複，那我一力承當，絕不連累你們！”
“衝哥，別這麽說！這事兒是咱們一塊碰上的，真要是土匪來報複，那咱們就一塊應對！”
林旭雖然不喜歡惹事，可一旦遇上了事，絕對也不怕事！
孫衝抬起頭來，看了看小羊山的方向，語氣哀傷而又冰冷的說道：“去年秋天，我還在當兵，小羊山的土匪到咱們村子裏來收歲糧。你們也知道，去年夏天發了水災，地裏收成不好。土匪收到我家的時候，我媳婦求土匪能不能少收點兒，因為家裏實在揭不開鍋了。”
“結果有個牲口，為了立威，二話不說，一刀捅進了我媳婦的肚子裏！”
“當時，她還懷著五個月的身孕啊！”
“要不是顧念著我娘身體不好，沒人照顧，我早就上山去跟土匪拚命了！”
“我孫衝不怨天，不怨地，卻誓與土匪不同戴天！”
不知道從哪兒吹來的一陣涼風，突然就灌滿了他的長袍！
林旭歎了一口氣，走上前去，拍了拍孫衝的胳膊，看著小羊山的方向，沉聲說道：“衝哥，嫂子的仇，咱們早晚得報！”
……
林旭和孫衝一起，把兩個土匪的屍體扔進了山穀。
這個山穀中常有野獸出沒，不出兩天三日，就肯定會被啃噬幹淨！
然後，孫衝背上受傷的女子，悄悄的返回了村子。
夜已深，村子裏靜悄悄的，連狗叫的聲音都沒有。
這幾年，由於邊境戰亂四起，老百姓需要交納的賦稅越來越高，再加上還有匪亂和天災，老百姓連飯都吃不起了，誰家還有餘糧養狗呢？
“兄弟，我把這姑娘帶我家去吧！”
孫衝怕林旭多想，又解釋了一句：“我可沒啥別的意思，隻是不想連累你們。”
“衝哥，你不說我也明白。不過，這個姑娘還是帶去我家呢，她受傷昏迷未醒，我回去給她治療一下。另外，大娘還需要你照顧呢。至於連累的話，以後不要再說了，咱們現在可是生死與共了！”
說完，林旭又問若蘭：“若蘭，把她帶到咱們家，你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