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突如其來的賞賜
“陛下有旨，公子扶蘇寬厚仁愛，獻策有功，賜金萬兩，絲、綢、絹各千匹，食邑萬戶！”
“兒臣接旨！”
扶蘇站起身來行禮，隨後才滿心疑惑的從趙高手裏接過聖旨。
一旁的趙高笑眯眯地說：“扶蘇公子，咱家也是頭一次見陛下這麽多的獎勵，可見陛下的幾位公子中，您是最受器重啊。”
扶蘇也笑著答道：“公公太客氣了。”
趙高笑眯眯躬身：“那咱家就不打擾殿下了，還請公子好生休養，來日在朝堂上，能為陛下分憂解難。”
扶蘇微微點頭：“公公慢走。”
趙高一走，扶蘇瞬間就收起了笑容。
這家夥，是跑來打探自己為什麽受賞來了。
說實話，扶蘇自己也沒明白。
他到底做了什麽，突然就得了這麽多賞賜？
不光是趙高，現在整個鹹陽城從朝臣到平民，恐怕都想知道。
扶蘇剛剛聽到自己有詔令時也吃了一驚。
本以為又是進宮問話，沒想到是賞賜。
而且還都是貴重之物，數量也不少。
吃驚過後，扶蘇心裏還有些驚喜。
邑萬戶，秦始皇居然封了一塊地給他！
土地是什麽？
有了土地，意味著自己可以經營自己的產業，而無人有權過問！
這對眼下的扶蘇來說，可是再好不過的消息了。
況且扶蘇眼下就需要這麽一塊地方！
眼下他的造紙術剛剛成功，就缺一塊地方用來建造紙的工坊。
到時候雇工匠學習技術，大規模生產紙張。
他也能完成自己下一步的計劃。
扶蘇心裏想著，隨後便將百叔叫來。
一番吩咐之後，扶蘇便開始規劃起來秦始皇賞給他的那塊地土地。
封地就在上邑，從鹹陽城坐馬車走，大概有一兩天的功夫就能到。
加上是自己的封地，用來做一些事情再合適不過。
可惜大秦皇長子沒有長假，不能長年呆在那邊。
得找個會經商的、可靠的代理人才行。
……
此時的丞相府裏，李斯正和幾個朝中大臣坐在一起品茶。
“我聽說今日一早，扶蘇公子得了陛下的獎賞，不知這是什麽原因？”
“那詔令不是說，獻策有功？”
“張大人，獻策也得有講究吧，這扶蘇公子獻了什麽策就這麽多賞賜？”
“就是，既不是開疆拓土，也不是守國衛城，怎麽就受賞了？”
“你們覺不覺得，可能是為了儒生的案子？”
“儒生？”
一人笑道：“你糊塗了吧吳大人，為了儒生？那日朝堂上，扶蘇他為儒生說一句好話了嗎？”
“可若不是為了這件案子，陛下賞公子邑萬戶，還是在鹹陽城附近，又該怎麽解釋？”
眾人沉默。
他們也實在想不通。
便有人看向了坐在主位上不置可否的李斯。
“不知李大人對此有何看法？”
從剛才起李斯就沒說過話，眾人也習慣了他總是最後一個開口，其他人一聽這話紛紛看向李斯。
隻見那李斯輕咳一聲，慢條斯理道：“既然是大秦皇長子，得陛下賞賜，有什麽好議論的。”
一群人頓時說不出話來。
問題是陛下這賞賜來得實在莫名其妙啊。
而且不光是他們，整個朝廷有幾個不奇怪的？
丞相大人難道就不奇怪？
隻是眾人並不知道，李斯心中也很奇怪。
這賞賜的時間不早不晚，就在儒生一案之後，很耐人尋味。
自己是讚同斬殺儒家的，秦始皇當時明明也動了殺心，但最後卻下令關押，不是殺了了事，這事情本身就很反常。
李斯又想起那天大殿上，陛下忽然一直追問扶蘇，這父子倆是不是當時就有什麽事情？
要是事後扶蘇又勸過秦始皇，那倒也符合扶蘇性子的。
隻是陛下怎麽會輕易改變想法？
管家劉伯走了進來，附耳在李斯身邊說了什麽，眾人就見他神色忽然變了，像是聽見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餘下的人不由紛紛看向周圍，互相以眼神詢問：出什麽事了？
李斯示意劉伯下去，然後道：“各位大人，陛下剛才下詔，將監獄中的儒生釋放了。”
眾人大吃一驚：“什麽？”
“陛下的旨意？”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想：陛下竟然真的改了主意，不殺儒家了？
一群人紛紛看向李斯，等他反應。
李斯也在想。
陛下前腳釋放儒生，後腳就賞賜扶蘇，這兩件事是不是有什麽關係？
劉伯說，詔書是差不多同時發往公子府和監獄的，隻是後者的消息要慢一點。
扶蘇，很有可能就是促使秦始皇改變想法的人。
隻是理由在哪裏？
麵對眾人的眼神，李斯提出了另一個問題：“諸位大人覺得，陛下改變主意，是為了什麽？”
……
不光朝臣們在想，此時鹹陽城的一家酒館當中，也有一群儒生在討論扶蘇。
為首之人正是當時在朝廷上書勸諫陛下停止焚書之舉的儒生。
“當時陛下一言不發，朝臣又全部讚成那李斯所言，我等隻以為，自己必死無疑。誰又能想到，數日之後，我等竟在這酒樓中，慶祝平安無恙。”
“誠如林兄所言，那日大殿上，連一向親近儒家的公子扶蘇也居然讚同誅殺。”
立刻就有人反駁他：“非也，公子扶蘇可沒有說過讚同。你不在現場，不知那日局勢凶險，他不願附和，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哎，我同意子賦兄說的！當時我倆都在大殿裏跪著，陛下不知為何一定要他給個回答，公子就是不說。”
這兩人說完，旁邊那些沒參與上書的，都對這公子扶蘇產生了一點敬意。
“子賦，那你們後來平安出獄，也是跟這公子有關嗎？”
子賦想了想，搖頭道：“我也不知，但陛下後來改變主意，也確實是真的。”
他凝神細思，又道：“我們就再也沒有被那獄卒刁難，直到昨日平安出獄。”
“而且還有一個問題，”子賦壓低聲音，等旁邊人都湊近，他才低聲說：“你們不覺得，陛下這賞賜來得有些古怪嗎？”
的確古怪。
他們剛剛走出監獄，秦始皇後腳就賞賜扶蘇，而且是“獻策有功”，又不明說，秦統一六國以來，從沒有過這麽莫名其妙的獎勵。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各自心中都有了一個猜測。
難不成，他們平安獲救，能坐在這裏慶祝自己毫發無損，真是這扶蘇公子背後幫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