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醉酒吟詩
李泰躺在地上,身體不住的打顫,嘴裏不時發出嗷嗷之聲。
羅雲生嚇得全身上下都勢頭了。
這當爹的有點狠啊!
可是聽著李泰淒厲的慘叫,他還是不忍心道:“陛下,今日之事,確實是臣在狎妓,越王殿下什麽都沒做,還請陛下莫要責罰越王了。”
話還沒說完,一道冷冽的目光便從羅雲生身上掃過,令羅雲生感覺渾身更加寒冷。
徹骨的寒冷。
誰料李世民歎了一口氣,似乎想起了什麽往事,眼神軟化下來,說道:“你不必為他開脫,朕自己的家事,朕豈能一無所知。這小子比他大哥差太多了,整日跟一群所謂的青年才俊廝混在一起,能不去那種風花雪月的場所嗎?
倒是你,全關中的羽絨服源源不斷的供應,都賴於你手,哪怕你真的去了這種風花雪月場所,也不是去搞研究,肯定也是別有隱情。朕知道的,你不僅僅在做事情上很有一套,便是教育學生上也很有一套,朕家那稚奴在你家呆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變化很大,朕心甚慰。朕知道,你是想顧全大局,你羅雲生想要替他背這個鍋,可是朕怎麽忍心……”
話沒說完,李世民又看向李泰,手上青筋暴起,好半天才穩住情緒,深吸一口氣,“逆子,讓朋友背鍋,讓父親難做,這便是你平素裏讀的聖賢書嗎?”
“我……”李泰語噎。
“我……”羅雲生有些懵,我真的有那麽好麽?
想不到,人在家中坐,形象竟然在無形之中提升了。
還有稚奴?
不對!
公孫日冶那小子竟然是李治?
我他娘的整日裏,是在教皇子讀書?
在無形之家,我竟然在李世民心中有那麽高大上的形象了?
我還能說什麽?
低調?還是吹爆?
眼下似乎唯一能做的應該是給李泰默哀。
“你們先下去,朕有話單獨對越王說。”李世民疲憊的擺擺手。
李世民隻是說下去,但卻並未讓他們走,所以一群人隻能去了偏殿,老貨魏征像是發現獵物一般,將羅雲生拉住,而也同樣大步朝著羅雲生走來的杜正倫隻能無奈搖搖頭。
一臉的賣麻批。
“小子拜見侍中。”羅雲生躬身行禮。
“臭小子,陰謀詭計都使在老夫身上來了。”魏征撇著嘴,一臉的不爽道。
“小子,小子。”羅雲生躑躅了半天,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魏征似乎並未將此事真的放在心上,而是從袖子裏拿出一壺葡萄釀,笑著說道:“行了,老夫知道你不容易,小小縣男被長孫家盯上了,這日子能好過麽?老夫想說,你那開腸破肚之術很好,切莫因為外界的阻力,便因噎廢食。”
“侍中您?”
“別您您的,你若是就此停止了研究,就對不起今日陛下抽越王的一頓連枷。”
“陛下也?”
魏征仿佛看怪獸一樣看著羅雲生,“你是怎麽做到縣男的?莫非你不知道,陛下的百騎無孔不入麽?這種大事,陛下如何不知?隻是牽連甚廣,事成之前不能宣揚罷了。”
羅雲生沉重的點點頭,“哎,可惜了我那徒兒狄倫。”
魏征卻肅然道:“說什麽可惜,大唐不會讓忠義之士的血白流,這一點你要時刻牢記。”
“小子明白。”
“來,喝點酒!暖暖身子。”
“侍中,小子適才已經飲了不少了。”
“小子,你可知,長安城中,還沒有人拒絕過老夫的佳釀。”魏征忽然變得一臉嚴肅,仿佛釀酒才是他的主業,侍中隻是他掙錢的兼職而已。
“那小子便謝過侍中的賞賜了。”羅雲生無奈,與魏征在殿外對飲。
看的一群年輕子弟好生羨慕,倒是杜正倫這廝將不要臉發揮到了極致,拿著幾根辣椒走了過來,“有酒豈能無菜,這是在下自己醃的鹹菜,鹹辣侍中,正適佐酒。”
杜正倫破會為人,雖然一直堅持著自己的舔狗大業,但像是魏征這種耿直的大臣,對他並不排斥。
竟然直接也給他倒了一杯。
三個人你來我往,喝的不亦樂乎。
將李泰的那群根本羨慕的不行,這可是魏公主持的酒局,從今往後山東世家誰不高看羅雲生一眼。
甚至,今日殿外品酒,會成為一段佳話,為世人稱讚。
尤其是,他們山東更會恬不知恥的蹭上來,將此事大書特書。
想這廝除了薅雞毛,就會打架喝酒,竟然也能得到魏征這種大佬的親睞,一群人心裏很是不服氣。
“你們進來吧。”
眾人魚貫而入,李世民坐在軟榻上問道:“適才越王辯駁朕說,他平素與爾等交好,確實以吟詩作賦,商談國是民生為主,可是真的?”
越王的一眾跟班立刻回應道:“回稟聖人,臣等確實經常與越王吟詩作賦,商議國事民生。”
李世民的眼神忽然變得凜冽,“那朕問你們?今日也是去吟詩作賦的?可有作品?”
眾人立刻將今日第二場宴會上的作品一一說出。
包括房玄齡在內的一眾老臣頻頻點頭。
雖然越王殿下今日行事無狀,但他平素裏結交的這些年輕人確實詩書才氣十足,便是最後一名唱詩的叫什麽尤文祥的少年郎做的詩也不錯。
那尤文祥唱詩結束之後,說道:“陛下,臣等與越王結交,確實是為了互相交流學業,別無他念。”
此時羅雲生站在人群之中,剛才魏征這老貨灌酒灌得有點猛,此時飄飄欲仙,心裏想著以後喝酒可千萬別摻和著喝,勁兒太大了。
感覺現在就隻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睡覺。
李世民忽然察覺道什麽,開口問道:“朕聽聞涇陽縣男的詩才也很不錯,怎麽如今卻一言不發?莫非越王的詩會,你去了光喝酒了?”
魏征推了推羅雲生,卻見羅雲生臉頰紅潤,目光迷離道:“魏侍中,酒呢?酒呢?”
眾人哄堂大笑,連李世民都有些蹙眉。
“娘列!大半夜你們是跑到朕這裏喝酒了麽?魏征這個老貨,這般為老不尊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有人忍不住說道:“陛下,這涇陽縣男就是個薅雞毛的粗人,飲酒作詩並非他所長。”
“是啊,父皇,今日雲生在酒宴之上,一直在罰酒,實在是不會作詩的。”
卻見羅雲生不知道何時已經從魏征懷裏搶走了葡萄釀,魏征還想遞過夜光杯,被李世民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這才作罷。
魏征還在那搖頭道:“今日酒具有些簡陋,若是配上夜光杯,在這金殿之上,自當是別有一番風味。”
杜正倫也道:“還有某的小辣椒。”
羅雲生在大殿內咕嘟咕嘟喝了兩口,聽聞魏征之言,噴著酒氣道:“葡萄美酒,不配夜光杯確實太可惜了呀。”
“正所謂葡萄美酒夜光杯。”
“羅雲生,你駕前……”內侍正要上前阻攔羅雲生,卻見李泰上前一把捂住了嘴巴。
“你閉嘴。”
“讓他喝,讓他接著喝。”
李泰經常跟文人廝混,羅雲生一開口的腔調,他就知道,這廝竟然要作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