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房相知我名

越是臨近過年,長安的天氣越發寒冷。

不過最近長安卻比往年要熱鬧許多,不少百姓為了多買兩件羽絨服,走上街頭,想盡一切辦法多做點夥計,賺取通寶。

小商小販也穿著羽絨服走街串巷,讓市場活躍了不少。

最近官員上朝,都開始穿著羽絨服騎馬去,據說還有一種特供給軍方的棉服,更加暖和,隻是那東西千金難求,隻有軍方才有機會接觸。

當然,這個時候,在長安朋友頗多,號稱散財童子的蕭瀟嶽自然成為大家心目中的好朋友,好夥伴了。

醉仙樓號稱長安第一酒樓,不少豪門貴客都喜歡在這裏戲耍。

而且自從木炭降價之後,掌櫃的更加不吝惜點炭,給人一種四季如春的感覺。

“蕭兄,我敬你一杯,你的棉衣可真是救了家父一條命。你知道的,家父早年征戰,受了不少傷,最怕的就是冬天的寒冷,你這棉衣穿在身上不僅禦寒,而且比皮革還舒服很多,家父都跟我提了好幾次想見見你了。”

一個身材修長,相貌俊逸的年輕人舉起酒杯,一仰而盡,看向胖胖的蕭瀟嶽一臉的敬意。

“懷玉,你跟嶽嶽還說這些廢話?不論是賽馬,還是朱雀街掐架,都少不了你的幫襯的。”說話的是程家的公子,程處默。

號稱無雙大鐵牛,身高八尺,眼若銅鈴,一等一的大漢。

不顧外麵溫暖如春的環境,身上死死的捂著千牛衛發的棉服,據說裏麵有鐵絲網,還能做鎧甲,他喜歡的緊,便是睡覺也要穿在身上。

打死他也不知道,他穿的這個棉服在未來,還有一個憋著的稱呼,鴛鴦戰甲,別名大紅胖襖。

這二位都是蕭瀟嶽拿錢砸出來的酒肉朋友。

有的人,見一麵可以當凱子,因為他口袋裏有錢。

有的人,見幾麵就要做兄弟了,因為他口袋裏一直有錢。

蕭瀟嶽就是這樣,蕭瀟嶽的豪橫,在長安是出了名的。

哪怕是眨眼間花了數千貫,光著屁股被青樓的龜公扔到路上,這廝第二天也能腰纏萬貫大搖大擺的走在坊市裏。

這讓家族裏管得非常嚴格,口袋裏總是沒兩個銅子的勳二代們非常羨慕。

當然,咱們的蕭公子挑兄弟也是有條件的。

不能太愛裝比。

不能太柔弱。

如今三個人號稱長安少年三俠。

“羅家跟我家有些親戚關係,隻是嬸娘不願意見我爹,我爹也隻能暗中幫襯一些,也不知道我那表弟怎麽就那麽厲害。”

這倒不是秦懷玉攀親,他也是偶爾聽父親偷著醉酒的時候說過那麽一兩次。

“管那麽多幹什麽?人家雲生兄現在已經是縣男了,比咱們出息多了。”蕭瀟嶽道。

“確實出息多了,俺爹就因為羨慕羅鐵錘生了個好娃,打了我們兄弟十幾回了,說挺後悔當年沒將我們打到牆上。”程處默一臉不爽道:“嶽嶽,雲生兄不願意來長安,咱們改日去尋他飲酒也是可以的,你給安排下。”

蕭瀟嶽表麵笑著答應,心裏卻頓生警惕,“這些狗日的程家人,可都是鬼精鬼精的,他們是不是看上我兄弟這顆搖錢樹了?”

程咬金露出了憨憨的笑容,心裏卻萬分鄙視,“狗日的蕭家人,怎麽那麽精細,一眼就看出老子的計劃。”

秦懷玉看著二位兄弟虛偽的笑容,忽然覺得人生總是少那麽幾分意思,“怎麽長安三俠,就莫名其妙的不鐵了呢?是因為錢嗎?”

“不對啊,我們不是因為錢才走到一起的嗎?”

……

房府。

房喬房玄齡坐在首位。

家裏的兩個孩子,房遺直和房遺愛正在溫書。

房玄齡的態度是老夫雖然不能決定你們的德行,但是老夫可以監視你們學習。

這是房相的習慣,工作再忙,也要督促後輩學習。

“爹,能否與兒子弄一件棉服?”

房遺愛作為次子,得到的父母的愛總是多一些的,所以性子也活潑一些。

“羽絨服不夠暖嗎?”房玄齡雖然疼愛小兒子,但是卻總是少不了嚴肅,當然隻限於家中。

“不是,最近孩兒的朋友們都以有一件棉服為榮,孩子因為瘦弱,融不進蕭瀟嶽他們這群人的圈子。”房遺愛心情不佳道。

這有點像是後世的貴族學堂,當大家都穿aj,就你沒有的時候,內心總是不自覺的自卑。

房遺直是典型的書生,不待父親開口,他便訓斥道:“阿弟,你這想法不對,羽絨服已經非常暖了,再去追求昂最的棉服沒有意義。”

房遺愛道:“有沒有意義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沒有棉服,朋友們都跟我疏遠了。哪怕我這款羽絨服是貴族千緍款的。”

房遺直道:“這有啥?人家魏征家連草民五百錢款的都買不起呢。人家魏征噴糞的時候,依然火力十足,阿弟,我們身為讀書人,要以忠君報國為己任,不要總是想著這些身外之物。”

房玄齡對於棉服和羽絨服哪個好,沒有太大的概念,也不願意跟孩子們爭論這些。

反而問道:“你們關注過這位涇陽縣男沒有?”

房遺愛道:“孩兒倒是知曉一些,隻知道他頗為神秘,從未來過長安。陛下以軍功授予他為涇陽縣男,長安不少少年英傑都頗為仰慕他。”

房遺直也道:“孩兒之前也聽過些他的故事,他曾在前幾個月大肆收購雞鴨鵝,為此不惜抵押產業的股份,為長安世家嘲笑,誰料一轉身他就打了所有人一巴掌,甚至陛下都願意為他做宣傳,聽說皇室版的羽絨服在江南都賣的非常緊俏。”

房玄齡對於羅雲生的關注反而是最多的,他對兩個兒子說道:“此子其實早在上半年,就已經進入陛下耳目了,甚至當時陛下就有意封他為官,隻是被他拒絕了。

此子擅長經世致用之術,且與皇子有師徒之實,甚至他的學問結實真正的英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