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甄家鳳凰,一手遮天

柳湘蓮對這個圓胖子尙良終於消耗掉了最後一丁點的耐心:“放你娘的屁!你哪知眼睛看到我下毒了?明明是你的屬下心髒病犯了,無法自救,要怪也隻能怪你對屬下身體素質不行!”

尙良不知道什麽心髒病,他隻知道正常人絕對不會噴出黑色血液。

揚州霸道慣了,這會子他不想在廢話,就要直接鎖拿柳湘蓮。

賈珍陰惻惻的大笑,尤員外魂卻都要嚇飛了。

開玩笑,你去揚州把柳湘蓮殺了都沒事,或者在金陵暗戳戳的幹掉也沒事,但現在,柳湘蓮的身份抖落出去,如果他今天在這裏出事,別說他尤員外,就是尙良,估計也真要涼了。

無他,所有金陵人的信仰以及武勳的麵子在這裏!

“尚大哥,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

“啪---!”

尙良怒氣勃發,伸手抽了尤員外一個耳光:“老東西,你是在教我做事??”

尤員外被一巴掌打蒙了,捂著臉不敢置信得看著尙良。

眼看著尙良就要對著尤員外用出連環巴掌的絕技,吳用出聲了:“尤員外這是在救你。燕雲侯家鄉就是金陵,又曾在金陵拒四夷之敵,人雖然已經故去,但是影響力依然不小。據說,金陵城銀龍鎮守厲飛,就曾受過柳安西的點撥。

如今你在金陵對柳安西的獨子動手,憑你手下這幾個二流高手,恐怕走不出金陵城!”

尙良臉色變了又變,俠以武犯禁,在這麽個武道昌盛的年代裏,朝廷為了更好的約束武人,每個規模巨大繁榮的都府都會安排一軍銀龍衛鎮守,而金陵銀龍衛鎮守厲飛,是大周有數的武道高手,真要弄他,他還真沒辦法。

如果在招來神出鬼沒的詔獄廷尉獄和刑尉獄那真是想死都死不了。

“尚大哥,興許是這位李壯士在別處吃壞了東西也不一定,柳公子兩手空空兩袖清風,斷不是那下毒之人。”

尤員外繼續不顧臉上的巴掌印進言道。

尙良也許能跑,他是徹底跑不了,心中暗恨自己為什麽要請說書先生,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尙良用眼角餘光給賈珍示意,希望這老貨能夠想出一個更好的台階下來,哪知一看更是氣的要死。

賈珍聽尤員外和吳用說了鎖拿柳湘蓮的利害之後,已經做到了旁的桌子上開始飲酒吃菜,好像剛才的事情完全與他無關一樣,尙良心中頓時比吃了屎還難受。

尙良冷哼一聲,說道:“老尤說得對,肯定是這廝今早蟹黃包吃多了,才吃虛了身子活該有此劫。刀槍無眼,怨不得別人。柳公子,可要和我手下再比試比試啊?”

柳湘蓮沒想到,最後竟然是蟹黃包扛下來所有。

“我怕你手下蟹黃包吃的多,吃黑了心,一會兒噴黑血!師父,我們走吧。”

尤員外有心化解兩家恩怨,連忙起身來攔:“柳公子,尙大哥是英雄,你也是英雄之子,如今英雄惜英雄,剛好有座位不如坐下來喝一杯,事情說開了也就算了。”

柳湘蓮臉色一變,這尤員外是傻的吧,一句話得罪多少人?

“尙良他是什麽樣子的東西,敢與我父並稱英雄?!尤員外,你老糊塗了!”

柳湘蓮忍者怒氣,如果不是看在尤三姐的份上,一定狠狠抽尤員外幾個嘴巴子,不會說話可以閉嘴,沒必要惹禍!

“哼!今兒個我尙良在這裏,這正席就算隻有我一個人九張椅子,他柳公子柳坐不了!說書的就是說書的!”

“慢——————!”

一女子身穿大紅彩絲留仙裙,挽著雙環望月髻,巧笑嫣然,貴氣逼人從尤家莊大門處緩緩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個麵無表情的撲克臉大叔。

這妞不是旁人,正是甄珂艾!

屏風紗簾之後,尤氏姐妹一邊給秦可卿解釋來人是誰,一邊疑惑得猜測:甄家二小姐,她來做什麽?

她們尤家莊顯然還不夠格邀請甄家這個真正的金陵王,地頭蛇。

沒瞧著賈珍,賈蓉來也是悄悄來,沒有去甄家自找沒趣麽?

很快尤氏姐妹就明白了這妞的來意,牙根恨得癢癢,這柳公子還沒有上手,一個又一個小狐狸精倒是傾巢而出了!

甄珂艾站在下首,抬頭望著尙良,嬌吒道:“誰說柳湘蓮不配坐這正席!你一個私鹽販子,也敢在我金陵城撒野!”

尙良肺都要氣炸了:“哪裏來的野丫頭,給我掌嘴!”

“是!”

尙良手下一個家丁似慢實快拉出一道道殘影衝到甄珂艾麵前,目光狠辣,一巴掌就往甄珂艾臉上抽去!

“可愛!”

柳湘蓮驚呼道,這一巴掌掄圓如果不留手,柳湘蓮很懷疑甄珂艾小命能不能保得住。

甄珂艾像是沒有看到來敵一樣,轉頭看向柳湘蓮,還順便拋了一個媚眼,像是再說:“瞧,我來為你出頭!”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個紈絝小姐將要受到重擊的時候,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轟隆一聲,冒犯甄珂艾的家丁消失了,變成漫天的冰屑揚到了天上。

“呸……呸!”尙良一抹嘴巴,帶血的冰碴子就出現在了手上,那冰塵顯然就是衝著他們來的!

踢到鐵板了!

噗通一聲!

尙良跪在了地上,雙手抱頭,身體打擺:“饒……饒命!小的……小的不是有意冒犯,還請小姐贖罪!”

不是他慫,而是他見識過那種等級力量的人有多麽變態!

如果不立刻有眼色的認慫,一會怕是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

甄珂艾冷笑道:“贖罪!?當然要贖罪,方伯,將他們都殺了吧!”

“方伯?是方硯先生麽?”

尙良激動道:“方硯先生,誤會誤會!千萬不要動手!咱們一家人,千萬別傷了和氣,我是水……”

“啪啪啪!”

甄珂艾急了,幾乎如同瞬移一般來到尙良身旁,連續十幾個巴掌令尙良失了語。

“方伯,將這家夥帶回去!我和柳湘蓮有話要說,過一會再回去。”

那個撲克臉男人一把拎著尙良就像提著一條死狗一樣往門外拖去,尙良剩下的六個惡奴也不敢造次,灰溜溜的一哄而散。

“你騙得我好苦。”

柳湘蓮一臉苦笑:“我該知道的,你說二流高手能夠開碑裂石的時候,我就應該知道你會武功,否則哪個女孩子家家會關心這個!我該知道的,詔獄一品廷尉獄李簫緝捕你,近在咫尺卻沒有發現,我就應該知道你會武功,否則也不可能在詔獄手中逃脫!”

詔獄!

大周最可怕的特務機構,如果說金龍密探負責調查,刺殺,取證需要統領的命令,隻是一把利刃的話,那詔獄就是大周開國皇帝阻止的一個個白細胞,每一個細胞由兩個廷尉獄和一個刑尉獄構成,負責剿滅一切不利於帝國的不安定因素。

廷尉獄主殺,刑尉獄主刑!

整個大周,除了皇家嫡係一脈,隻要他們認為你錯,沒有任何人能夠逃脫他們的審判追捕,殺而無罪!

甄珂艾麵色一苦,本來想說的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柳湘蓮,我從沒說過我不會武功,我沒有騙過你!將來,你會懂我的。”

接著,甄珂艾轉頭對尤員外露出了一個大大笑臉:“尤伯伯,柳湘蓮是我朋友……我能參加尤老娘的壽辰麽?”

“我懂,我懂!小老兒懂!您要參加老尤的壽辰,那是她的福分,快坐快坐!”

尤員外喜滋滋得表示自己很會,笑得見牙不見眼。

今天可真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沒有搭上尙良的線,卻抱上了另一條更粗的大腿,能不興奮?

甄珂艾說完一揮裙擺,沒有在看柳湘蓮一眼,仰著頭,像一隻高傲的天鵝,坐在了正席的主位上。

眼角在朝陽的光輝下泛著點點金光,似乎是淚痕。

不過,甄珂艾動作很快,一瞬間輕紗拂過,就一切如常了。

柳湘蓮心中也不是滋味,心中暗罵自己。

靠!

自己真是有病!

好朋友這麽強力,不是應該高興嗎?

自己怎麽也成了如此沒有眼色的人,容不下一丁點善意的謊言了?

明明可愛來了為自己出頭,心中很高興。

為什麽嘴要這麽賤!

這會得罪了人,還不知道能不能哄好。

這種心理其實挺容易理解,但也很傷人。

人們往往對覺得重要在乎的人要求更苛刻,期待值更高,所以她即使做了很多,隻要有一點點不如意就會失望。

相反,麵對關係一般的人因為期待值過低,往往對方稍微有一點點貼心的舉動,那點期待值就被滿足,反而覺得對方很好!

屏風之後尤二姐見甄珂艾坐到了正席都快急的跳了起來。

“人還沒有追到手,又來個小狐狸精!”

尤二姐酸酸道:“也許還是一隻捷足先登的小狐狸精!這甄二小姐藏得可真深,在金陵貴婦圈十幾年可從來沒有聽說過她會武功這事!”

尤三姐也很愕然,想起之前同這甄家大小姐一些不好的回憶,喃喃道:“沒想到,她還是個武林高手!”

尤二姐也是心有餘悸:“虧你上次和她在脂粉鋪子起了衝突,她隻是罵了你兩句!”

“我也罵回去了,好不好!我可沒吃虧!”

尤三姐梗著脖子強道,不過也忍不住有些後怕,她是悍,但隻會抓臉薅頭發這些女人把戲,那甄珂艾如果真打她,她可受不了。

尤三姐小嘴一撇:“誰說不是呢!要我說還是小卿卿好,那小狐狸精真把柳公子吞下去,咱們啊,骨頭渣子都剩不下!”

尤二姐凝重得看著氣場全開的甄珂艾,不得不說這個女人美麗雖然不是絕頂,但那股英氣和大長腿,卻有一種和自己還有妹妹完全迥異的魅力。

那賈珍一看到甄珂艾就像是看見了奶奶!

“是可愛妹妹當麵?!蓉兒,蓉兒!快滾過來拜見你甄堂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