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淫賊賈珍作繭自縛

“三姐,你聽到了嗎?還真是安西侯爺的獨子噯!”

“聽到了,二姐,有沒有必要這麽興奮?”

尤二姐激動得臉都紅了:“當然有必要了,你沒有聽過老子英雄兒好漢嗎?安西侯那樣橫掃異族的英雄當爹,這柳公子隻怕是更加優秀哩。”

整個金陵城有沒見過柳湘蓮的,但是卻沒有沒聽說過柳湘蓮的。

安西侯雖然反過皇帝,但是他卻與百姓無礙,手下將官也與百姓秋毫無犯,所以內部鬥爭的事情根本沒哪個老百姓當回事。

反而在民間,燕雲侯柳安西死後名聲越發好了。

如果不是畏懼朝廷無處不在的詔獄爪牙,恐怕都要傳出皇帝陷害忠良的言論了。

柳湘蓮,在權貴眼中是一個落魄的雞肋,搞不好還會被朝廷針對。

但是在百姓眼中,卻是非常有吸引力的翩翩佳公子。

柳安西還在的時候,是金陵的榮耀,現在雖然故去了,但卻沒有人嫌惡柳家,覺得柳湘蓮有配不上的女人。

隻是…

“二姐,三姐,你們可要想仔細了。一旦你們接觸了柳湘蓮這樣的人,恐怕瞬間就會在金陵城出名,想不嫁也難。”

尤二姐堅定道:“我們姐妹二人,選擇了就沒有想過回頭。比起其他盲婚啞嫁的女子來說,能夠親眼見一見心上人,要比別人幸福很多。”

尤三姐也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我支持你們!”

可卿送上了自己的祝福,的確,兩個姨娘要比她幸福得多。

就算將來所托非人,那也是自己選的,而不像自己,如同貨物一樣賣給有錢的富貴人家,身陷囹圄。

賈珍不由往後趄了下身子,勉強穩住身形,色厲內荏道:“原來是柳安西那個逆賊的兒子,你想幹什麽?!”

柳湘蓮笑了,這些天他對柳家的影響力也略微感知到了一些。

更妙的是,他還清楚寧國府的虛實。

一家子酒囊飯袋,玩玩女人都玩不明白,還想在他麵前耍威風!?

“逆賊之後!?眾位可都聽清楚了,寧國府賈珍老爺說我父柳安西是逆賊之後!若我沒記錯的話,前幾年當今聖上大赦天下,特旨為我父平反了,如今賈老爺一句話就翻雲覆雨,威風的緊呐!明日一早我當去上京,鳴登聞鼓,問一問當今聖上,這天下是他老人家說了算,還是賈家說了算!”

賈珍如墜冰窟!

以前他欺負人,那些人從來都是任他欺負,哪裏還懂得什麽擊鼓伸冤告禦狀的玩法。

身體打著擺子,挪著旁邊的椅子為柳湘蓮看座:“賢……侄,賢……侄!”

“嗯?!你什麽身份,能與我父平輩論交?”

“賢弟?”

賈珍試探著問道。

“喊我柳爺!我柳家雖然沒落了,但也不是你這種受蔭與祖上的廢物能夠相提並論的。”

賈珍氣的吐血,緊要後槽牙,餘光掃視周圍,將剛剛聽到自己亂說的人都一一記在心裏,隻等將來全部買通封口之後,好好收拾柳湘蓮!

當下心中一跪,安慰自己好漢不吃眼前虧,諂媚道:“柳爺,柳爺,我不知道是您。快快請坐!”

此時多諂媚,賈珍心裏就有多恨,未來下手就有多狠!

柳湘蓮卻一點都不帶怕的,皇帝他都不怕,還會怕你一個廢物:“好說,給我師父道歉吧!不然我明天一早……”

“吳先生,吳先生!是我不對,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你,還請恕罪!”

吳用捋著山羊胡雲淡風輕得笑著:“小事,小事!賈老爺不必放在心上!”

他隻讓賈珍不要放在心上,可沒說自己不放在心上,有本事的人,哪個是沒脾氣的?

賈珍剛剛不也很有脾氣?

隻是現在形勢所迫,突然就沒了脾氣,你說怪不怪。

柳湘蓮見好就收,他如今也就能憑著見識欺負欺負賈珍這種草包,如果真是自己科舉當的官,哪怕是九品芝麻官,柳湘蓮也不可能如此輕易就能拿捏。

畢竟,沒骨頭的軟柿子可不好找。

看著賈珍陰毒的眼神,柳湘蓮就是一陣膩味,和他同坐一桌簡直覺得惡心。

又慫又蠢心腸還狠,就是說的這種人,如果不是時機不允許,真想一劍劃死。

如果不是尤老娘的壽宴,有可能會見到自己命中注定的尤三姐,柳湘蓮一刻都不想多呆。

“不知柳爺這些年去了哪裏,有什麽際遇,金陵城中可是一點都沒有傳出柳爺的消息,我才看走了眼,還望柳爺不吝賜教!我敬你一杯。”

賈珍眯縫著綠豆眼充滿笑意,滿飲了一杯燒酒。

“好說!好說!當年我父親和義忠老千歲共事而敗,最後留下了一個天大的秘密。這個秘密關乎到我父為什麽要和當今聖上作對,父雖死,責任卻還在。雖然當今聖上已經圍我父平反,但是我卻不能當做什麽也沒有發生,我要調查清楚這件事情,以報當今聖上的大恩!”

柳湘蓮也不是好惹的,既然你要問,幹脆我就給你找點刺激!

柳湘蓮這麽一說,聰明的人現在都已經應該離席了,賈珍卻興致盎然繼續追問,想要探聽柳家更多的秘密。

他從沒有想過,秘密知道的太多,可不是好事情!

尤其是皇家的秘密,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什麽秘密,柳爺能夠告知麽?

“當然,賈老爺既然肯讚助我,一個秘密算什麽,一百個一千個都可以!確定想知道?”

“想!”

“十幾年前,皇宮之中丟了一個女嬰,如今這女嬰流落民間,而且很有可能和你寧國府有牽連!”

“荒謬!”

賈珍麵色一變:“柳爺莫要和我開玩笑,這秘密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我也不想聽了!蓉兒,給你柳叔叔敬酒!”

柳湘蓮無所謂的笑了笑,自己在哪裏,大周朝的密探就在那裏。

今天發生的事情,不管賈珍想不想,都已經無可避免會進入有心人的眼中。

他的麻煩可不小喲

關於秦可卿的身世有多種猜測,但柳湘蓮才懶得管這些,他現在就隻是向往寧國府身上潑髒水罷了。

不同於榮國府,還有賈母坐鎮,一些官麵上的老人還會給幾分薄麵。

寧國府有什麽?

賈敬修道之後,就剩下兩個銀棍,開開無遮大會什麽的還行,聯絡人脈,維持人情這種事情向來是沒做過的。

一旦有個波折,這父子倆人自身難保。

吳用笑眯眯道:“徒兒,瞧你開的什麽玩笑,把賈老爺嚇的。那皇宮之事,是外人能夠知道的?何況過了十幾年,謠傳無疑。”

柳湘蓮暗暗給吳用豎起了大拇指,本來以為自己就夠腹黑了,沒想到自己這師父比起自己來竟然還有過之。

如果說自己能讓他死個明白,那師父的套路可就讓他變成一個糊塗鬼了,最後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聽到吳用如此寬慰,賈珍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淋漓大汗:“哈哈,柳爺還真是喜歡開玩笑。喝酒喝酒!”

柳湘蓮笑道:“賈老爺,見笑了。”

幾人相談甚歡之時,門外的家丁唱著喏:“揚州府尙良尙老爺到!”

柳湘蓮不知道是何人,但見吳用臉色一變,連忙將他揪了起來,心知來了個狠的。

賈珍和賈蓉也是一臉激動,仿佛這個尙良是他們親爹一樣激動,尤員外就更是誇張,拽著尤老娘連忙上前迎接!

“哈哈哈哈,今日無風,姍姍來遲,還望尤員外不要怪罪啊!”

一個圓頭圓腦圓肚子,皮膚白皙的中年男人從門外走了進來,兩個侍女打傘,兩個侍女扇風,後麵還有八個精壯家丁捧著禮物。

“豈敢豈敢,尙大哥能來,小弟就是蓬蓽生輝,快快上座!”

賈珍和賈蓉也一同前去迎接,在門口處與那來人停下說話。

吳用站在一旁拉著柳湘蓮不讓他亂動。

輕聲在柳湘蓮耳畔低聲說道:“這尙良不同於賈家那兩個草包,你暫時惹不得,收收你的脾氣。”

“尙兄,終於把你盼來了!”

賈珍的嘴都快咧到了耳後根,如果不是因為尙良,他才不會拖家帶口來這金陵鄉下受罪。

“尤員外,這位老爺就是你的乘龍快婿,賈府珍老爺吧?!”

尙良笑嗬嗬問道,不等尤員外回答就確定得點了點頭:“肯定錯不了,這種頭角崢嶸之輩,必是名門之後,真是羨煞我這草根奸民啊!”

“不敢不敢,尙兄如此說,豈不是扇我的臉嗎?小弟今日已經夠倒黴了,還求尙兄放過。”

“哦?尤家莊也有人敢不給尤員外麵子?誰?我倒想見識見識!”

賈珍心一橫,將來報仇,哪有現在就報仇來得爽快,這尙良可是黑白兩道通吃的人物,手段老辣,也許能幫自己。

“尙兄!小弟還真是難以啟齒,終日打雁,今日卻被一隻雛雁啄了眼睛。那人不是旁人,正是柳安西的獨子柳湘蓮,就是那小子!”

賈珍用手指惡狠狠得指著站在吳用身後的柳湘蓮。

尙良小眼一眯,露出凶厲的光,麵上肥肉一抖,笑容更加滲人:“哈哈,走!都說後生可畏,我尙良卻偏偏不信這個邪。隨我去會一會這年輕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