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祭天
“既然大明要富強,要成長,那就必須打破常規,才有突破的機會!”
“從今日起,一切先例,自我大明開始!”
綿延千裏的洪亮之聲,深深映入每一個人的耳朵。
而對於這些後生來說!
此時的朱祁鎮!
便是舍而不舍之人!
上戰場?
這不明擺著讓他們藩王的子弟去送死嗎?
這是要斷了他們的後啊!
周王咬牙切齒,一雙怒目直視著朱祁鎮。
開口正想要反駁兩句。
可連個屁都還沒蹦出來,旁邊的錦衣衛,便迅速的抽出了繡春刀。
那一雙陰鷙的目光,足以說明一切。
隻要你小子敢對此提出質疑。
那就是忤逆天子!
當以以下犯上之罪論處!
咽了咽口水。
最終,那些想說的話還是隨著口水一起回到了肚子裏。
隻能默默的低下頭
“臣遵旨。”
他也不傻。
身後的人都不發話。
就等著他在這做出頭鳥,試探帝王的心思呢!
朱祁鎮已經不同往日,萬一真給自己噶了,悔不當初啊!
聽說前幾日如京師之前,朱祁鎮一怒之下,還殺了一個中部侍郎。
難不成自己這個遠親,還能是個例外了嗎?
再者,無論如何他也是周王。
就算是把所有的宗室子弟全部都編成軍隊,也絕對輪不到他親自上陣。
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首先要保住的,就是自己的性命和榮華富貴!
至少,他心裏是怎麽想的。
可是他身後的那些宗室子弟,聽到這些話是,瞬間就不淡定了。
議論和憤懣之聲此起彼伏,場麵瞬間炸開了鍋。
說好的是來薅羊毛的呢?
說好的是當做一場旅遊呢?
怎麽到最後,反倒是他們被朝廷給薅了!
而且還是直接連人帶跟!
他們連扛個麻袋都沒扛過,還要穿著十幾斤重的盔甲,拿著刀在戰場和敵人浴血奮戰?
這不鬧著玩的嗎?
明顯就是過去送死的呀!
“不行,這名字我不要了,我們現在能回家嗎?”
“二叔,祭天大典已經完成,咱們趕緊回去吧!”
“朱家的天下……我不配做朱家人,請把我逐出族譜吧!”
“……”
驚慌失措時,惶恐混亂聲。
有的人甚至已經蠢蠢欲動,都準備要跑了。
無數的高呼,也分不清是誰說的。
高台上的朱祁鎮,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聽著耳畔傳來那些雜亂的聲音,卻始終無動於衷。
說破了天。
麵前這些人,也都是自己的血脈之親啊。
而下麵的宗室子弟,後知後覺才察覺到了這一點。
居然讓自己的血親去戰場上送死?
他們玩個屁!
眾人麵麵相覷,看著周圍圍繞著一圈的錦衣衛。
原來這些不是防止祭天大典上有人搗亂,而是為了防止他們。
今天的一切都隻是一個局!
一個讓他們入坑送死的局!
自古套路深人心啊!
為了自己的命,為了保住榮華富貴。
拚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這些子弟們齊心協力,直接衝向了那些帶刀的錦衣衛。
目標明確,奪下他們手中的兵刃。
隻不過入了羊圈的羊,又豈是能夠輕易掙脫羊圈的?
封建王朝的兵。
從來都是靠抓壯丁。
這些壯丁出自於百姓,可同樣也出自於這些宗室子弟。
百姓已經抓的差不多了。
接下來也隻能靠朱家自己人!
著急著一個眼神掃了過去。
王安立馬點燃了信號彈。
看到這個信號,鐵血不由分說,直接帶著三千人湧入了天壇。
說實話。
看到這些人的時候,鐵鉉也或多或少有些無語。
誰能夠想得到。
朱祁鎮最後的底牌,居然是一群武閹!
合著之前那些精銳,全部都被他敗光了?
不多時,三千人瞬間就將周圍全部控製起來。
看來他們今日是入了虎穴!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宗室子弟趁著錦衣衛失神的功夫,瞬間奪下了他手中的繡春刀,直接抵在了自己的胸口。
還有些洋洋得意,不禁高聲呼道
“我乃是太祖血脈,看你們誰敢動我!”
“若是皇上不讓咱回家,那我們便用這手中的繡春刀直接殺回去!”
“哪怕是死。也要死在封地!”
看到這一幕,其他人也忍不住蠢蠢欲動起來。
更多的人,開始更賣力的試圖奪錦衣衛手中的繡春刀。
場麵一度失去了混亂。
錦衣衛也不敢貿然動手。
若是搶一個殺一個,這些宗室子弟恐怕眨眼就要死上幾千人。
可就在那人持刀恐嚇之時。
恍惚間眾人,眾人隻覺得一陣凜冽的寒意襲來。
隨著耳畔傳來“咻”的一聲。
那個高聲恐嚇的聲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心也隨之咯噔一下。
呆若木雞的轉頭看去。
可映入眼簾的,確實一個倒在血泊裏麵的男子。
手中的繡春刀,也被錦衣衛重新拿在了手上。
沒有那胸口的一支利箭,顯得十分醒目,卻讓人膽戰心驚。
天子,真的殺人了!
尤其是剛才鬧得凶的楚王。
看到自家的娃子被殺,臉上也瞬間浮現一抹怒色。
不禁上前一步,指著朱祁鎮的鼻子便開始咆哮起來
“好你個朱祁鎮!你當真是要血染禁中嗎!”
“你們身上可是傳承著一樣的血脈,血脈相殘,百年之後你可有臉麵去見列祖列宗!”
朱祁鎮隻是冷哼一聲,對此沒有絲毫動容,反而冷冷地瞪著他,反問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將大明江山亡於朕的手上,朕就有臉麵去見列祖列宗了?”
“說是你覺得這個位置這麽好坐,那朕直接退位讓賢,現在就回封地當逍遙之主,如何?”
這一句句鞭策,直接把對方懟的啞口無言。
如今這種亂局,坐在皇位上的人才是最煎熬的。
而他們呢?
在各自的封地肆意享樂,從未有過這種憂國憂民的心思。
如今隻是讓他們為國家出一份力,卻表現的要死要活的,這真的合適嗎?
楚王不僅陷入了一種反思。
可是空氣中夾雜的濃烈的血腥味,又讓他的心一陣絞痛。
最終不得不撲通跪在地上,聲淚俱下道
“那個倒在地上的孩子,今年也不過剛滿十八。”
“他才擁有名字不到一炷香時間,甚至都還沒有被人記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