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朝廷腐朽,群臣之責

此言一出,朱棣瞬間啞然。

這小子怎麽回事?

怎麽還把自己的台詞給搶了!

那他說啥?

但還沒完。

因為目光陡然落在了群臣之上。

“先不說人才問題,各位大人,你們穿著這身朝服好不威風。為天子出謀劃策,為百姓謀福,聽起來倒是大聖人。”

“可是你們私底下真的有這麽幹淨嗎!”

“在座的各位,難道就真的沒有比蠻族更該殺的人嗎!”

“一人之言,可激起千層石浪。”

“張玉之時,驍勇無比,被以流寇當作突破大明的最大強敵。”

“張玉隕落,譚淵在時,如猛虎出籠,披荊斬棘,敵又當認為,譚淵乃是此生勁敵!”

“而後我大名推翻起義,統一江南,前元遺孤便又成了大明的心頭之患!”

“大將軍徐達北伐,一舉得勝將元人擊退中原,除之大患。”

“而途經以北,塞北草原蠻族肆虐妄為,又成為新的心頭之患。”

“自入朝以來,圍城算是看明白了。”

“什麽心頭大患?那都是庸人自擾!”

“而這些煩惱的根源,不是在外,而是在內!在這個朝廷!”

“就是在陛下的姻親手足之間,在王宮大臣之內!”

“這朝堂之中若再多些腐敗,那我大明的根基便回身出一份腐朽!”

“這時這朝堂是爛到了根底,百姓便會揭竿而起!”

原本喧囂的大殿,此刻被秦瑞的聲音覆蓋。

擲地有聲,且氣勢恢宏,深深的映入每一個人的心裏。

好哇!

實在是太妙了!

朱棣能在高處,卻不急著**自己的態度。

而是盯著那聊天群,聽著視頻後麵的朱祁鎮。

“小子,剛才秦瑞的話都聽到了吧!”

“這可是難得的教材,待會兒你就一字不落的把這一篇背給那滿朝文武去聽!”

“其實拿出來,讓他們知道,你才是真正的君王,聽到沒!”

也不知對方聽進去了沒有,都已經交的這份上,其他就看他自己的領悟。

也顧不得繼續管他。

秦瑞說的話,還如夢初醒般縈繞在他的腦海中。

突然,秦瑞一個起身,難以自控的高叫了一聲,“好!”

“秦瑞這句話,簡直說到陣心卡裏去了!”

“朝廷便是大明的根基!”

“朝廷在腐敗一點,大明江山何來出路,何來盛世!”

另一頭的朱祁鎮,在反應過來之後,也不由得為剛才那一句話所大吃一驚。

唯有作為當事人,一心求死的秦瑞。

此事當真備受煎熬,生不如死。

他單純求得一死,為何偏偏天不如人意!

好啊!

既然你們都不讓我順心,那大家一起玩犢子吧!

此時,站在旁邊的丘福,張輔及夏元吉等人。

此時如觸電一般,隻覺得頭皮發麻。

得罪了皇帝,或者說部分官員。

這個也無所謂了,頂多把你腦袋砍了。

可現在什麽局麵?

你這是把滿朝文武大臣都給得罪了個通透啊!

沒刨到你祖墳,那都算你埋的深的!

張輔默默地挪了挪腳步。

有這麽個徒弟,也不知道是夏元吉的福氣,還是他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這下好了,秦瑞直接將滿朝文武得罪了個通透。

就算夏元吉在朝中有些分量,但也不能夠以一敵百。

這死小子,昨天自己教育的話,他全都拋之腦後了?

夏元吉也是欲哭無淚,必然是喝酒上頭,全忘了!

真是酒後亂事啊!

這下不完蛋了。

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現在阻止也不行。

唯有朱棣高興得合不攏嘴。

如果在平時,他恐怕早就被這句話刺激的怒不可遏。

今日不同往日!

想到後世對秦瑞的評價,想到他鞠躬盡瘁,自強皇陵。

再看看秦瑞方才所說!

哪一句不是忠言逆耳,哪一句不是有理有據?

忠臣!

這可不就是大大的忠臣!

忠於天子,忠於朝廷,一心一意都是為了江山社稷與百姓和樂!

如此之人,大明之福分啊!

若是要論起來,仔細想想,可有一朝真正的覆滅於外敵?

完全沒有!

哪怕是所謂的崖山之難,那也是由於嶽飛被斬,失去主力。

所謂敵不在外而在內。便是這個道理!

王朝更替,其實並非是順應天命。

終其根源,不是在君王身上,就是在朝臣之上!

先是空印案,載著郭桓案,又到胡惟庸。

無非就是為了排除大明內部的毒素!

可是,這毒真的排得清嗎?

當然不可能!

站在這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象征就是清正廉明,兩袖清風嗎?

那簡直如癡心妄想!

秦瑞這幾句話,完全一語中的,說到朱棣心坎裏去了。

而此時,秦瑞也越發亢奮得如同打雞血似的。

目不轉睛的盯著這些文武大臣。

也不知是被說中了,心虛了,還是如何。

眾人垂頭不與圓,場麵一度寂靜。

尤然記得上一次的殿試,秦瑞就提抄家之事。

首先抄的便是士大夫這種荒唐言論。

可現在看來,真的荒唐嗎?

一點也不荒唐!

既然他們是朝廷腐敗的根源,那麽不應該鏟除嗎?

可那些開國大臣就無語了。

抄家就抄家唄。

現在怎麽還一概而論?

他們開國大臣亦是功勳大臣。

躺著難道也要遭罪?

還是你秦瑞厲害呀。

如今說話真是一點都不含糊。

我們一生功績,幹不幹淨?

還輪得到你一個初出茅廬的臭小子來評頭論足?

隻是他們心裏再不服氣又怎樣?

朱棣的態度,已然說明一切。

比喻的話,恰好說到了他心坎兒。

老朱都已經認可了,還有哪個不知死活的人,想上去掰扯兩句?

到時就不是針對秦瑞這麽簡單,而是跟老朱過不去呀!

別說還扣上一個做賊心虛的帽子,可就真的百口莫辯了!

朝堂的差異逐漸蔓延。

張遠縮了縮脖子,有些緊張。

要是再無動於衷,那不就等於是人宰割?

他忙上前一步,在朱棣麵前高聲道

“這樣子,微臣並不苟同秦瑞所言!”

別人都不敢說,就你出來說?

朱棣有些詫異,打量著麵前的張遠。

平時在朝堂上連個屁都蹦不出來,今天怎麽破天荒了?

還是說,剛才秦瑞那番話。

讓他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