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換個皇帝！
沒救了，這孩子沒救了！
老子再聰慧又怎樣？情商太低了！
夏元吉在心中高歎了口氣。
這不又撞在槍口上了嗎？
別忘了，朱棣可就是藩王起身，帶兵造反才能坐上這個位置。
他居然敢當著朱棣的麵說這話，這是沒有把皇帝放在眼裏。
自尋死路啊！
若說這些人，前一秒還在羨慕秦瑞的前程無量。
可是這一刻，一個個唯恐避之不及。
但凡扯上半點聯係，隻怕朱棣一怒，殺了秦瑞不過癮，還得拉幾個陪葬的！
雖然這話對朱棣不太友好，但對朱高熾來說，卻不失為一件好事。
藩王擁兵自重，對皇帝本就是一個威脅。
日後自己若是登上帝位，隻怕還得看那些番王臉色行事。
秦瑞此舉，倒是給他鋪好了路。
對，就是要拿出昨日在殿試上的氣勢來。
說的好！
朱高熾心中暗暗感慨！
“小子，太子倒是看中你了，不過你要是還想活命的話，我勸你打個圓場趕緊回來！”
夏元吉低聲提醒，這是自己能撈他盡到最大的努力了。
縱然是他這種元老級別的大臣，此刻也不敢貿然在朱棣麵前開口。
要知道，你可是個老瘋子，被冒犯了，他是真敢殺。
無論是誰！
然而，麵對這番好言相勸，秦瑞卻沒有半點退縮的意思。
等死？這不就是他想要的結果嗎？
來吧，老朱！
就給我一個痛快吧！
喝毒酒，砍頭，五馬分屍，我都頂得住！
我死了回去繼承財富，你也用不著受我的氣。
與你我而言，這是最好的結局！
秦瑞滿懷期待，眼中甚是迫切。
眼巴巴的看著朱棣，那叫一個急不可耐。
在朱棣的眼裏，這卻更像是一種過分的自信。
就好像秦瑞既然說了這話，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回憶昨日殿試上，雖秦瑞所言句句冒犯，可又句句在理！
深吸了一口氣，朱棣強忍著恥辱，一雙陰鷙的目光盯著秦瑞，“以你之見，這些藩王該如何處理呀？”
“難道是殺了？以絕後顧之憂？”
如果真是這樣，那麽秦瑞也就真的可以去死了。
藩王是誰？
那可都是皇室的兒孫們！
縱然他們有大過，那也是一家人，殺了他們，如何麵對列祖列宗？
“殺了？”
“皇上您在想什麽呢？您下的去手嗎！”
秦瑞翻了個白眼，可這話好像又冒犯到了朱棣。
對待朱允文，他不就下了個死手嗎？
……
不過也沒事，反正自己一心求死，倒也不在乎冒犯不冒犯了。
明明身陷危局的是秦瑞，可兩人的對話卻將旁人給嚇得直冒冷汗。
秦瑞是真的勇啊！
再看看朱棣，額頭間已經輕輕抱起，捏著拳頭，極力壓製憤怒。
他半生功績無數，可也敵不過這一張白紙上的汙點。
弑兄篡位，這是他永生的恥辱！
如今被擺到台麵上來說，的確是夠氣的。
這次真完了！
好日子才過了一天，這小子第二天就趕著送死。
真是可惜了他這一身才華！
麵對皇帝，多少人巴結討好吹噓馬匹都來不及，秦瑞偏偏特立獨行。
就在所有人以為，朱棣的怒氣聚集到極點，就該以殺戮的形式爆發出來。
誰知，他竟忍了下來！
硬是咬著牙看向秦瑞，追問道：
“既然這些藩王有威脅，又不能殺他們，你覺得該怎麽辦？”
反正說都說了。
雖然一心求死，但秦瑞也是講究原則的，倒也不會胡說八道。
思索了片刻，秦瑞淡然道。
“藩王封地各處，鎮守一方，手中皆有大批兵權。”
“雖單一的兵力不足為懼，可若各處藩王聯合一起，將士聚少成多，舉辦攻城未必沒有勝算。”
當然啊，作為過來人，這一點朱棣肯定是再清楚不過。
秦瑞沒有明說，也算是給足了麵子。
頓了頓，秦瑞繼續說道：“像這種情況，無非有兩點為難人。”
“第一點，就是他們手中兵力甚多，已經達成了對內部的威脅。”
“其二，都是藩王，亦有手足血親，結合起來十分容易。”
“我們要做的也顯而易見，瓦解他們的關係，削弱他們的實力，簡稱削藩！”
又是一鳴驚人。
言之有理呀！
通過削弱藩王的實力，既可以保證黃色的安全，又不會對他們造成影響，簡直一舉兩得！
雖然秦瑞說的話，十句裏麵有九句都在冒犯他。
不過，這話確實說到了朱棣的心坎兒裏。
作為過來人，他的確知道藩王的實力有多強。
若是英宗皇帝被自己的愚蠢作到了眾叛親離的下場，藩王揭竿而起，也在情理之中。
屆時諸家內訌，外有強敵，這才是真正的內憂外患！
所以，削弱藩王也是必經之路！
想到這裏，朱棣的臉色也逐漸緩和了一些。
抬起眼皮盯了一眼秦瑞，“說說，你覺得這藩王該如何削？”
天啊，這還用問嗎？
直接收繳兵權，派人監視。
一有風吹草動，上報朝廷，立刻製裁。
問題突然被簡單化！
秦瑞可是撿了個大便宜！
讓人羨慕的不行。
就這？
換他們誰答不出來？
當然，這其中受力最大的自然還是夏元吉。
難怪他這麽看重秦瑞，可真是撿到了個寶貝呀！
“依我之見，既是後世之君無才無德，引起的反抗共鳴，那不如就換個人當皇帝。”
“再派遣清新前去各封地，以君主輔助身份，與那些藩王共同鎮守封地，瓜分他們的權利。”
“這樣不僅可起監視作用，同樣削弱他們實力。再加上藩王們抓不著皇帝無能的把柄，也就不敢輕舉妄動了。”
後半段說的還在理，可換個皇帝？！
秦瑞這腦回路，真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
說話就說話，怎麽跟朱棣一樣，動不動就抽風！
一個酷愛殺人。
一個又鍾情於被殺。
這兩家夥，真的是正常的嗎？
靜默，場內針可聞！
就連原本還羨慕夏元吉的那些新科進士，也暗自挪了挪腳步，要靠遠一些。
畢竟兩人關係這麽親密！
萬一靠得太近被當成一夥的，朱棣殺瘋了，把他們也帶進去，可就冤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