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詩為劍墨為刀

翰林院的詩刀墨劍,在趙桓展現出的氣勢之下,黯然失色。

整個尋墨閣隻剩下趙桓鏗鏘有力的聲音,回**不絕。

一字一句,連成雷動的戰鼓聲,喚醒大宋男兒的血性,在籌資大會餘威加持下,天下義士已熱血沸騰,戰意空前。

眼前這一幕,正是他們所期望的!

字字入心的詩句,便是戰前動員,手中不斷揮舞的詩集,則是隨風舒展的旌旗!

響應者,眾!

“定王!定王!定王!”

“大宋不會亡!金人不足懼!我等願流盡最後一滴血,共赴國難!”

這前所未有的聲勢,竟令吳超等庶吉士,臉色煞白,止不住的後退,眼神中勝券在握的自信,早已經被恐懼所取代。

集翰林院之力的圍剿,本該讓趙桓身敗名裂,背負欺君罔上,愚弄天下的死罪。

可結果卻顛覆了所有人的預期。

趙桓每作出一首詩,他的聲望都會空前高漲,這股勢頭,已不可阻擋。

轉眼間,趙桓已猛擊九次!

最後一擊,竟直接將那硯台砸碎。

哢嚓!

早已沸騰的尋墨閣,瞬間一片寂靜,眾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趙桓拿起詩集。

誰說詩文軟弱?攜千萬字之勢,亦可碎石!

在眾人炙熱無比的眼神注視下,趙桓為翰林院的妖魔鬼怪,奉上致命一擊!

他將墨漬沾染的“韃虜”二字,再一次推到吳超麵前。

氣勢如虹的聲音,餘音不絕,殺氣騰騰!

“殺盡韃虜百萬兵,腰間寶劍血猶腥。公子不識英雄漢,隻憑嘵嘵問姓名!”

眼前“韃虜”二字尤為刺眼,趙桓的渾厚嗓音,更如雷霆。

周遭聚集的義士,發出震耳欲聾般的呼號聲。

“好一個公子不識英雄漢!”

“翰林院的邪魅,早該除盡!”

“爾等所謂公子,隻知附庸風雅,豈能窺破王爺之氣魄?!”

“現在誰還敢說,王爺竊人墨寶?誰若膽敢再詆毀王爺,老子第一個不答應!”

吳超臉色煞白,竟不受控製的踉蹌了兩步,腳下一失,當場癱坐在地上。

無論是趙桓的曠古詩才,還是以詩為號,所展現出來的威嚴氣勢,皆令吳超無法抵擋。

完了……

徹底完了……

翰林院的圍剿,不禁失敗了,更是親手把籌資大會的餘威,推上了巔峰。

在吳超絕望無比的注視下,趙桓舉著詩集,將韃虜二字,推到吳超麵前,一字一頓。

“吳公子,輪到你了!”

若是平常,以吳超的才學,自然能夠以“韃虜”二字,舞文潑墨。

但此時此刻,他卻大腦一片空白,縱使絞盡腦汁,也無法匹及定王之威分毫……

周遭的義士,早已經看不下去了。

他們紛紛大聲質問起來。

“吳公子,還等什麽?士子已經十題盡出,輪到你了!”

“身為小苑詩會的常客,怎麽連作詩的勇氣都沒了?”

“嗬嗬嗬,隻是作詩而已,又不用你上陣殺敵,你慌什麽?”

“正如王爺所言,爾等隻管附庸風雅,匡扶社稷之重擔,自然有人勝任!”

感受到四麵八方射來的鄙夷目光,吳超猶如爛泥一般癱在地上,眼神暗沉無光,哪還有昔日庶吉士的風範?!

“接著!”

趙桓手一鬆,詩集滑落,直到重重掉在地上,吳超才神情木訥的舉起雙手。

“吳公子,你的反應也太遲鈍了!”

“怎麽,驅除韃虜,對你來說,太重了?!”

趙桓已不屑再在吳超身上浪費半點時間,他仰頭大笑。

現場所有的翰林院庶吉士,不約而同的流露出恐懼目光,他們知道……自己肚子裏這點小家子氣的墨水,與趙桓心中日月乾坤相比,竟是如此的滑稽。

吳超完了……

出師未捷身先死,他的仕途,已到此為止。

朱璉早已離開了尋墨閣,沒人發現,惟帽白紗下那雙冷若寒霜的眼眸,除了麻木與冷漠之外,已經產生一絲微妙變化。

小釵更是激動的小臉通紅。

“王妃殿下,今日之後,全天下的人都會知道……”

“不止我王府終於有了當家的,軟弱窩囊的大宋,也終於有了脊梁!”

“殿下,其實您心裏也很高興吧?”

惟帽白紗下,傳出一聲輕飄飄的訓斥:“多嘴!”

朱璉前腳離開尋墨閣,後腳閣內就炸了鍋。

陳博翰一把將趙桓的墨寶撤下,以最快的速度卷起來,塞進懷裏,剛要逃走,卻被幾個商人當場截住。

“陳東家,你這是要去哪啊?”

“先前你不是說要退還墨寶嗎?還等什麽?!”

“王爺之墨寶,在陳東家手裏,豈不是暴殄天物?在下願以七萬五千兩銀子收藏。”

“嗬嗬,陳東家不是害怕虧本嗎?這風險,還是由我來承擔吧。”

陳博翰死死護著懷裏的墨寶,今日誰想把墨寶搶走,除非從他的屍體上踏過去。

商業嗅覺靈敏的陳博翰,豈會不明白?

趙桓唯一的墨寶真跡,將會成為絕世孤品!

原本他還打算變賣獲利,現在卻隻想代代傳承,福澤子孫後代。

“都特麽給老子滾!”

“王爺的真跡,乃是我的,誰敢搶,老子跟誰拚命!”

在場的商人,自然不甘示弱,薅著陳博翰的衣領子,讓他兌現承諾,出讓孤品真跡。

趙桓看著打作一團的商人,心裏隱隱好笑。

沒人知道,趙桓胸中不僅有日月,更有千古名詩佳作,隻是元朝以前的佳作,不敢抄襲,生怕被當眾打臉而已。

即便如此,元明清三代詩詞,也足夠趙桓挖掘了。

就在這時,耳邊卻突然傳來一聲感歎。

“在下對王爺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趙桓餘光一瞥,發現陳釗的胖頭大臉又湊了上來。

剛才趙桓遭到庶吉士圍攻時,這小子有多遠躲多遠,這會發現局勢又變,又上來獻殷情,什麽東西!

趙桓故作冷漠:“你是誰?”

陳釗先是一愣,緊接著臉色漲紅,他知道,趙桓是在故意諷刺自己,當即臉上堆滿諂笑。

“在下與翰林院主戰派一樣,與王爺乃是風雨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