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林凡麵臨的第一次暗殺
林凡帶著新收複的這個連隊，要把整個四行倉庫全部檢查一遍。
這是一支完全沒有凝聚力，全憑強壓硬凝在一起的隊伍。
無論什麽時候，林凡都要小心翼翼地，防備著來自背後的襲擊。
在他探頭從五樓向下看的時候，身後不到五步遠的馮俊雅眼裏閃著凶光，右手緊緊握著腰間的匕首。
死死地看著林凡的後背，仿佛這麽看著，就能夠在林凡的背上看出一個大洞出來。
前幾層的時候，在這個位置上，林凡都是隻略略看上一眼就繼續向上走。
他現在站著的這個位置，實在是有些非常的好：站在這裏，一眼就能夠看完一到四樓的情況。
這裏像是一個天井！
隻是那欄杆，看著就非常的脆弱。
剛剛林凡隻是把手搭上去，組成欄杆的一部分，就搖晃著，像是承受不住的樣子。
嚇得林凡現在都隻能夠站在邊上查看地勢，根本不敢倚在欄杆上。
要是……
馮俊雅心裏想著，終於忍不住了。
他並不是一心想要為剛剛被林凡開槍打死的那人報仇雪恨。
實際上，他根本不認識那個人。
馮俊雅隻是單純的不想有人管著他。
無它！憑什麽一個小鬼剛來就當這些人的頭？
馮俊雅衝出去的腳步很重，全身的力量都爆發出來。
原本五步的距離，三步就邁上去了。
他腰間的匕首沒有抽出來。
隻是在接近林凡背影的時候，身子一側，肩膀猛地一靠。
鐵山靠！
也不過如此了。
在馮俊雅身後的士兵們，見到突然衝出去的大漢和他的動作。
這個時代，人命如草芥，誰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呢？
完全沒有防備的連長，馬上就要從高高的五樓掉下去了。
這個還沒有當上一個小時的連長就要去見閻王了吧！
這些人的驚呼聲，終於還是喊了出來。
不過不是林凡掉下去了。
是馮俊雅掉下去了！
他衝到連長背後，全身力量集中到肩膀上，一個鐵山靠，力闖山河。
馮俊雅計劃的前半部分，一點都沒有變化：他衝到林凡背後半步的時候，連長都沒有動作。
計劃的後半部分：就完全不受馮俊雅的控製了。
就在馮俊雅的肩膀看看都要碰上連長後背的時候，連長像是什麽都不知道一樣。
自然而然地指著底樓的入口說道：“這個位置不大好……”
然後向側邊邁了一步，完美無缺地避開了馮俊雅集全身力量的一撞。
然後連長後麵的話，才傳到馮俊雅的耳朵裏麵：“這裏就很好了。”
林凡和五樓上所有人眼睜睜地看著馮俊雅猛地衝過邊界，衝破欄杆。
向著半空衝過去。
馮俊雅情急之下，伸手拉住欄杆。
欄杆卻讓他失望至極：完全不給麵子地一拉就斷。
馮俊雅眼中露出恐懼的神色，大聲喊了起來：“啊！”
他的喊聲，比剛剛那些見到他發動襲擊的士兵合力喊出來的聲音還要大。
底樓擔任警戒的陳四川，抬頭看上來的時候。
隻看見一個不大的人影吊在樓上晃動。
林凡在馮俊雅伸出來抓斷欄杆後，猛地伸手，一把抓住那根被拉斷了的欄杆。
欄杆另一頭的馮俊雅直直地向下掉了不到一尺，他的另一隻手也抓住這根救命的木頭。
眼裏滿是乞求：“救命！”
林凡輕輕笑了笑：“你是我的戰友，可以把後背交給你的戰友，命都可以給你，當然要救的了。”
左手也伸出來，一把抓住馮俊雅的左手手腕，雙手同時用力向上一拉。
至少一百五十斤重的馮俊雅被他這麽拉了一下，腦袋從五樓樓板平行，一下子就撥高到腰間的匕首都露出來了。
馮俊雅右腳終於跪上了五層樓的樓板上。
這個時候他才能夠把身子向所有人傾斜，雙手鬆開剛剛救命的那根木欄杆。
撐在地上，左腳也從懸空變成了跪在地上。
現在他就完全是跪倒在林凡新成立的這個抗日特種連所有的麵前。
像是賠罪一樣！
等到他站起來，心有餘悸地退後了二步，站穩了後。
林凡這才不緊不慢地說道：“剛剛你已經暗殺我一次，我又救了你一命，你還有一次殺我的機會。
下一次殺不了我，就是我殺你了！”
馮俊雅懸在空中的時候，還在想著林凡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剛剛是起了殺心，要殺死他的。
應該是不知道自己剛才想要殺人！
否則怎麽會出手救人呢？
現在聽到連長的話，這才知道：連長心裏清楚得很。
嚇得趕緊說道：“連長，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我們本來就沒有恩怨。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林凡看著自己手下的這些士兵，特別是那些對自己不滿的那幾個。
經過這件事後，那些人的目光閃爍。
沒有一個敢跟他對視的了。
看得出來，他們心裏也開始猶豫了。
剛才馮俊雅出手的時候，他們這些人也看到了：確實是一個好機會。
隻需要輕輕一推，連長就會跌落下去。
隻是非常不巧的是，最後關頭，連長神差鬼使地邁了一步，攻防立刻異位。
林凡指著自己站立的位置：“這裏設一個暗哨，觀察入口！”
四行倉庫內部查看完畢之後，林凡又帶著手下這一百多人圍繞著四行倉庫周圍仔細地看了一圈。
看著四行緊鄰著的蘇州河鐵橋，鐵橋的另一頭就是租界入口。
林凡指著這座鐵橋說道：“沿著這座橋和倉庫之間壘起沙袋，要保證能夠通過沙袋掩護，能夠順利進出租界！”
這個命令一下，這些已經懶散了不少日子的逃兵們立刻就不幹了。
林凡冷冷地解釋：“你們想想，現在這裏還是後方，等到這裏變成前線的時候，萬一英國人準許我們進入租界的時候。
這樣一段沒有掩體的道路，怎麽能夠通過？
死在通往租界的道路上，那可就比什麽都冤枉了。”
甄膽小大著膽子問道：“連長！我們真的有機會進去？”
林凡大大咧咧地說道：“聽我的，就沒有錯。老子也是從河裏上來的。”
這句話說出來，所有人都放心了。
林凡剛剛立威的時候，身上還是濕的，這是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到的。
隻是連長也想進租界，大家就放心！
說動就動！
整個四行倉庫，曾經是做過八十八師的指揮部，這裏麵存放的物資不少。
租界對麵的那些英國士兵、街上走動的閑人們，看著對岸的這些士兵們緊張地裝著沙袋，沿著四行倉庫到鐵橋之間壘出一座工事來。
林凡這個時候已經對整個四行倉庫的外部有了新的認識。
這個倉庫非常結實，整個倉庫就隻有麵向蘇州河這個方向才有大門和窗戶。
這進出的大門，是厚厚的鋼板做的。
整個建築物的框架是鋼筋混凝土。
牆壁全是花崗石塊砌成的，這得花費多少錢啊！
不過這也確實結實。
下麵還有一層地下室，全是花崗石塊砌成的。
這那裏是什麽倉庫？
完全就是一座堡壘。
越是把這個倉庫看得仔細，林凡就越是佩服孫元良師長，能夠在上海這麽大的地方，挑選這樣一個堡壘來堅守。
這樣的眼光，當真不俗！
林凡佩服的孫師長現在正給駐守在閘北車站的楊瑞符營長下達命令：“二十六日下午六時撤離陣地，移防四行倉庫。”